見面的地方依舊約在了醉仙樓的雅間。三人到時傅元初已經(jīng)在里面了,他靠在房內(nèi)的墻上,望著窗外天女散花般的煙火在黑夜中傾灑。
聽見開門聲,傅元初關上窗回到桌上對著池也道:“不喜歡熱鬧還出來作甚。”
“我樂意?!背匾渤读藦堃巫幼拢焐险f著樂意,臉上卻是不情不愿。若不是傅元初,他才不用出來遭這罪。
“行了,就你還樂意,肯定是你那個貴妃姐姐逼著你出來陪宸露的?!彼私獬匾?,也看得出池也并非真的愿意出來。能讓他出來的除了他那個貴妃姐姐就沒有別人了。貴妃一心想要顧青拂同公主親近,宸露也出來了就是最好的證明。
傅元初是聰明的,看得出池也是被迫出來的。池也確實無奈,只不過不是因為顧貴妃罷了。
真正讓他出來這一趟的人是傅元初他自己,這是從他身為大殿時就有的淵源,只是他這輩子永遠不會明白。
他只能看到顧貴妃這一層,正如他哪能知曉眼前坐著的其實是三個來為他牽姻緣的神仙呢。
“知道就好,所以就只好把你拖出來咯?!背匾岔槃荻鵀椋又脑拋碚f。撇開池也,只站在顧青拂的角度看確實是這樣沒錯。
“都到了呀,走吧,我們出去玩吧?!卞仿锻崎_雅間的門并沒有進去的打算,她想直接拉著他們出去逛花燈。宸露來時就被外面的熱鬧風景給吸引了,此刻已是迫不及待的想去游玩了。
千俞看到宸露也迫不及待的想出去了,她想讓傅元初和宸露一起去逛街,她自己還想在這熱鬧的京都里好好玩上一玩。她對著宸露后面的侍女道:“你家公主我們帶走了哦,晚點再還給你?!?p> 宸露是當朝最受寵的公主,千俞開始時覺得她不囂張跋扈也應該會是個驕傲任性,不易親近的人。后來認識了才發(fā)現(xiàn)宸露其實是個很可愛的姑娘,天真爛漫又脾氣很好,從來都不會端著架子,拿公主的身份出來壓人。千俞現(xiàn)在只是個身份低微的丫頭,宸露也從來都沒覺得有什么不好,一樣和她交朋友。
公主也好,丫頭侍女也罷,對宸露而言都只是個身份,最重要的是這個人如何。宸露對著千俞笑了笑,拉著她下了樓。
月色燈山滿帝都,香車寶蓋隘通衢。醉仙樓外,火樹銀花的街上,京都城里是姹紫嫣紅的不夜天。
池也、傅元初和宸露幾人走在前頭,隊伍的最后跟著個看哪哪都新奇的千俞。
“你們看,噴火?!鼻в嶂钢懊媾d奮道。
噴火對神仙來說是小菜一碟,她千俞隨便打個響指就能冒出火來。凡人也會噴火她還是第一次見,千俞覺得這在人界應該很是稀奇。
她跑著向噴火表演而去,一下子就將其他人甩在了后面。千俞擠進人群里看熱鬧,忽而想起還有池也他們便回頭向其他人招手。
除了千俞外的一行人對噴火表演不是很有興趣,傅元初和宸露見的多了,宮中宴會每每都會請上一些民間藝人,噴火是常常用來熱場子的表演。池也和景央就更不用說了,身為神仙自己都能變著火玩,不會對這個表演感興趣。
“走吧。”宸露說道,總不能將千俞一個人丟在那里。
大家都過去了池也只好跟著走了過去。小紅仙平日里就活潑,今晚這樣熱鬧,她怕是更收不住了。
千俞和宸露擠進了表演圈子的最里面,三個男人對噴火表演沒什么興趣,只在人群的外圍等著她倆出來。
只見那人手里拿著一根鐵絲,另一只手端起了一個碗。他豪邁的將所有的液體“咕嚕咕嚕”都倒進嘴里,腳底微微挪著步子,半蹲下身子做足了準備。他對著手里的鐵絲,一鼓作氣的將嘴里的所有噴出,剎那間燃起了一道火長龍。
火長龍一出,本就熱鬧的街上更是因為這個表演沸騰了起來。千俞激動的鼓掌,帶著宸露也激動了起來。這是她以前看這個表演從未有過的感覺,表演依舊未變,只是因她置身其中,將自己融進了這條紅亮繁華的長街,被這個熱鬧的氛圍給帶動和感染了。
看完了噴火表演,千俞拉著宸露擠了出去。池也、傅元初和景央跟在兩個女孩子后頭聽宸露道。
“我們?nèi)タ椿舭伞!?p> “還有猜燈謎。”千俞激動的手舞足蹈,催促著他們快走。
街上能猜燈謎的地方有很多,規(guī)模大的規(guī)模小的都有,幾人就近選了一處攤位走了過去。
攤位上立著個大木板,木板上排排掛著上元節(jié)燈籠,燈籠底下藏著的是迷題。
千俞一口氣從燈籠上取下來四張帶有迷題的紙條,發(fā)給了身后的幾個人,她興奮道:“快猜,你們這么聰明,定能把這些都猜完的?!?p> 摘完這幾張,千俞伸出手去接著去摘。身后的幾人都很聰明,不猜白不猜。
池也一把揪住千俞,像揪小雞仔似的把她拉了回來。
“干嘛呀?!鼻в嵴暮煤玫谋怀匾惨话殉读嘶厝?,有些生氣。
“我們都猜完了別人猜什么?!背匾灿蒙缺昧讼滤哪X袋,教訓道。
“圖樂就好,不可多貪。”傅元初看著他倆笑道。
她剛剛一時興奮忘記了這街上不止他們幾人在猜燈謎,尷尬的笑了笑。哦了聲將手里抓著的那幾個字條重新塞了回去。
傅元初最先猜出了謎底,接著宸露和景央也解了出來。
獨剩一個池也不聲不響,他壓根就沒看過那個迷題,對著木板上的幾個燈籠看來看去,最后說了聲:“你那個燈籠做的確實很爛?!?p> “……”
有迷題不猜注意幾個燈籠干什么,注意便罷了,還要帶上她的燈籠出來做比較,最后嫌棄一番。
“我看你是猜不出來,笨蛋。”千俞恍然大悟似的笑了出來,重復嘲笑道:“你就是猜不出來。”
自己猜不出來,昨日還要說她這個腦袋猜不什么出來,原來都是半斤八兩,五十步笑百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