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長夜月黑高,北斗教主獻身
深夜,整個靈之巔里寂靜無比,幾乎能聽到風(fēng)的聲音。
偌大的殿上,就只有一人獨坐。
其它的弟子這幾日都去了天闕宗里的秘境試煉,對于他們來說,靠自己探索而得到的造化更加具有吸引力。
楚飛從系統(tǒng)中回過神來,發(fā)覺已經(jīng)是很晚的夜了。
靈之巔里的夜晚,空氣酥潤,就像剛下過一場雨一樣。前幾日有弟子們在,倒是熱熱鬧鬧的,然而如今卻變得寂寥而無聲。楚飛忽然想起,幾百千年來,過去的天闕宗主一人常住于幽深的殿中,會不會感到孤獨?
至少,楚飛現(xiàn)在覺得自己挺孤獨和冷清的。
他試著去挑逗系統(tǒng)。
而系統(tǒng)也不會像個人一樣陪他說說話,只是冰冷的一問一答。
好吧。
楚飛揉了揉太陽穴,在久明不熄的燈光下,繼續(xù)翻閱起了卷文。
比如有《天闕舊事》、《縹緲錄》、《一百零八域萬年史》、《修真紀(jì)事》等等。
卷文上墨跡斑駁,不知道千百年來被多少人看過又合上。它們大多都是尋常的材質(zhì),因為過去的天闕宗主希望身邊之物能夠返璞歸真,因此它們大都不具備靈力,來自凡間。
這段時間,他從書卷里也學(xué)到很多事情,有關(guān)天闕宗,縹緲仙域,還有萬靈世界的。
可以說,他從藍星穿越至此,已經(jīng)是一位合格的萬靈世界人了,可能懂得還比好多尋常萬靈人多。
快到子夜的時候,四面八方垂落的簾子微微地拂動了起來。
殿外風(fēng)寒。
楚飛嘆了一聲,合上書卷,走到了窗簾邊。
他伸出雙指,指中蘊含靈力,輕輕一指,所有簾子的擺動才緩緩地停了下來。
忽然,燈火搖晃了一下,仿佛被人觸碰了一下燈芯,發(fā)出“嗡”地一聲顫響。
楚飛一聽,只覺奇怪,不過望來望去,也沒有看出什么異常。
想來也是,這里是堂堂天闕宗主的寢宮,人們所知的天神之處。除了他,誰又敢擅自進入呢?
楚飛笑了笑,披著天闕宗主那萬年如一日干凈的白袍,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坐回桌案前。
忽然他猛地站住。
黑暗里,忽然門被從外推開,冰冷的風(fēng)迅猛地從門外刮入。
深夜,竟然有一位客人無約而至。
宮殿深處,楚飛霍然抬頭,遙遙對著她,那位客人好像歌舞伎里穿著戲裝的戲女。
隱約有一襲黑色的浴袍般的大衣,仿佛金色孔雀的翎羽在她袍子上盛放,下擺流轉(zhuǎn)著紫色曼陀羅一樣的花紋,一直垂到了細白筆直的小腿間。
寒風(fēng)吹到大殿上,在腳下呼呼地響,像是大海的波濤起伏。
她一直朝他這兒迎來,兩邊華麗的大袍不停在風(fēng)里鼓動,楚飛已經(jīng)無法挪開視線,只能順著她走來的路線一直望過去。
怎么可能?是那個女人?
該死???
那個三番五次想要殺他的女人不是在流云之地……已經(jīng)被紅衣的季天神斬掉了嗎?
靈之巔外,風(fēng)浪如潮,月亮夾在漆黑的云層里。忽然間,風(fēng)漸漸狂了起來,天穹的云層被一片片地吹開,從靈之巔內(nèi)飄出大亮燭光的兩扇殿門被轟然關(guān)上。
她裹著一身浴袍似的華袍,袍子的背后刻著一只栩栩如生的白鳥,仿佛要飛了出來,那是北斗教的標(biāo)記。
獨孤雨的背影穿過長而深的走廊,惦著腳朝盡頭的天闕宗主走去。
隨著她前進的腳步,兩邊衣帶驀然從她如白皂般順滑的肩頭墜下,仿佛暗金色的骨蝶滑落在地板上,而她婀娜的小腿已經(jīng)從落地的衣物中跨了出去。
一步步走向走廊盡頭的深幽。
楚飛完全慌了,面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二人遙遙相對,他機械般地退后了一步。
深殿之中,他看著那歸來的“亡者”,而她又上演這一出,到底是想干嘛?
獨孤雨離他越來越近,燭光卻越晃越兇,楚飛下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
燭火一斜,似乎天使或者惡魔在黑暗里仰頭,將要輕吻他的嘴唇。
楚飛悚然一驚,回過頭來,猛地站在深宮的盡頭,天闕宗主那千百年一塵不染的袍子微微地搖顫了起來。
獨孤雨就立在他的面前,甚至還踮起了腳尖,直視他,閃動的目光中藏著不知是喜悅還是悲憤,但卻奇異的不像話。
“獨孤教主?!背w好不容易從干涸的喉嚨里念出她名字,沙啞道,“你竟然還活著?來做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做?”
“要知道,本宗主殺了你一次,便可以殺你第二次。”他故作冷然。
她卻笑了,笑的是冰冷而美麗,仿佛妖艷的花開。
“我還活著,天闕宗主——我把我給你,換十滴舜皇化作的至尊血。我知道,你有的。”
楚飛能感到她聲音里冰冷的質(zhì)感,吐在他的臉上。
但他現(xiàn)在無法阻止也無力阻止,關(guān)鍵是他沒修為,如今最重要的是——不能被她看出他沒修為。
“什么至尊血,我沒有。”楚飛低沉道,“還有,回答本宗主,你怎么還活著?”
“呵,你別騙我了,天闕宗主,我親眼看見那個紅衣的天神把它給了你,裝在一個藍色的小瓶子里。”獨孤雨道。
他微微一愣,感覺到黑暗里,她正在緩緩靠近,不做聲地扯開了他的衣袖。
楚飛下意識微仰起頭,望著漆黑的穹廬。好家伙,當(dāng)真要動真格了嗎?
“真的沒有啊?!背w低聲喃喃。
“我已愿意如此,天闕宗主,難道你都還不肯給我嗎?”獨孤雨低聲道,“我只想要至尊血,為了至尊血我可以付出一切——用我換十滴至尊血,這天下,如今只有你有至尊血,而我,也只有一個。”
“不……不是。”楚飛搖搖頭,她忽然開啟了嘴唇,迎上來回應(yīng)他。
他一開始下意識退后,直到推倒了背后的整個燭臺,滿地的烈火沿著地板燒了起來。
她的吻卻纏綿而深入,他一步步退到了桌案。
而火花一直沿著一角,已經(jīng)漸漸燒到了桌案上,一冊冊的書卷都被點燃了起來。
他心頭恍然一熱,當(dāng)他的手觸到她的冰冷的肌膚時,當(dāng)他再壓過去時,她再次開合口唇,回應(yīng)了他。
“可是我真的沒有至尊血了。”楚飛盯著她的眼睛,似想起了什么,一時間怒極,“告訴本宗主,你究竟怎么還活著?曾經(jīng)占卜我想殺我的人,你也是我弟子最恨的人。”
“可是你終究應(yīng)了。”獨孤雨露出勝利般的笑容,無所畏懼地和他對視,“事到如今,天闕宗主,你要么給我至尊血,要么你把我殺掉!”
楚飛深深地嘆氣,看著她明亮如玉的雙眸。
她也不害怕,笑容里似是冷嘲,又似得意,白皙如玉的雙臂冷冷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很好,你值得被本宗主欽佩。”楚飛不動聲色地深深吸氣,無可奈何地嘶啞道,“你都這樣請求了,我還有什么辦法能拒絕呢?”
“先告訴本宗主,你還活著的原因,我還真不信你是一只貓妖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