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來之水
“妖姬。”歌瀾一下子站起來,“你……你怎么會在這?!?p> “不是你請我來的嗎。”我裝的一本正經(jīng)道,反手變出一張請柬扔給她,“噥,瞧瞧。”
歌瀾陰著臉打開請柬,一道閃電竄到空中引開一聲響雷,轟隆隆的撕裂半個天空,烏云雷電盤旋在花界天空。
花界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小仙子們哪里見過這種陣仗,嚇得慌亂尖叫起來,歌瀾施法驅散了雷電:“慌什么!不過是一點引雷的小法術,你們就慌成這樣!”
仙子們在歌瀾的怒喝之下不敢抬頭,三五聚在一起低垂著頭。
“是你請我來的吧?”我繼續(xù)道,“借赤狐的手把重傷小麒麟的黑鍋賴到我身上,引來暴怒的畢方,你猜到我一定會往水源深厚的地方逃,于是順水推舟把盜珊芳草的帽子扣給我,讓我替你挨了天雷,然后再讓畢方殺了我,就算他殺不了我,我為了逃命也會打傷神獸得罪天界。花神好算計。”
歌瀾冷笑一聲,她的眼神已經(jīng)充證明我說的一點都沒錯。
我又道:“但是花神就沒有想過,萬一我真的沒死成,就會放過你?我不好過,難道會讓你安穩(wěn)的過了日子?”
歌瀾咬牙道:“一只水妖只身闖花界,還想鬧花界不成,就不怕天罰?!?p> 我笑道:“花神巴結天界久了,還真以為花界是天界的一部分了?花神雖然是天界的人,但花界獨立于六界,天憑什么罰我!”
歌瀾是黃藤花出身,我揮袖先澇死一品黃藤。
歌瀾氣怒的說不出話:“妖姬你……”
“交出珊芳草?!?p> “什么珊芳草,我沒聽說過?!?p> 我用水紋纏上歌瀾身邊的藤花精靈,她跟歌瀾同出一族又貼緊跟著歌瀾,一定是她的心腹:“你呢,聽說過沒有。”
藤花精靈掙扎又恐懼地側頭看向歌瀾,歌瀾斬斷了水繩救下藤花精靈,飛身而起向我而來。
漫天的花瓣化作利刃向我糾纏過來:“敢來花界挑釁,我絕不會饒了你!”
我化作水滴藏在花界的花叢之中,花瓣狂風一般席卷過來,將滿地的花木割落干凈,但我早已從花叢離開。
歌瀾在滿地碎花碎葉中找尋我的蹤跡,我在她身后笑道:“花神毀起自家的花木來還真是不心疼?!?p> 我跟歌瀾以靈力對峙起來,她如今是天界花神,我已經(jīng)傷了畢方,不能再傷花神,把原本跟花界的恩怨牽扯到天界身上。
我只好跟她僵持著,這樣也好。我趁機放出睚眥,睚眥渾身的戾氣沾染到尚未開放的花苞上,花苞立時枯萎死去。
“去吃那株?!蔽沂种赶蛞欢鋾一ǎ@朵花純凈的好似白玉,竟是用靈力澆灌蓄養(yǎng)而成,一定是歌瀾精心培育的。
睚眥瞧見這樣靈氣旺盛的花朵兒,饞的口水都快流出來。
歌瀾想抽回靈力去攔睚眥,但卻被我纏住無法抽身,只能急得大吼道:“攔住它!”
但花界哪里有人是睚眥的對手,不要命的花精靈撲上去,立刻被睚眥的煞氣燒得灰飛煙滅,根本無人敢上前去攔,睚眥一口吞了曇花,興奮的到處亂轉,頃刻間踩毀數(shù)百株花木,黑煞煞的冒著黑煙。
“我的靈曇花……”歌瀾痛惜的神都晃了,這樣一株極品曇花一定耗費了她很多心血。
我趁她晃神的功夫,一把掏進她的靈虛,我猜珊芳草這樣又珍貴又是偷來的東西,她八成會貼身放著。
“??!”歌瀾回過神來驚叫一聲,一掌把我打開,我抓出一株珊芳草閃身躲開,還不小心一并抓出一張小紙條。
歌瀾神色大變:“給我!”
我左手拿著紙條,右手拿著珊芳草,欠揍道:“你說哪一個?這紙條寫的什么,難道是你寫給千允默羞羞的情書?”
我噗嗤笑出來,歌瀾臉都綠了。
我隨著冷笑一聲,旋身而起引來黃河之水,翻騰的河水盤旋在花界上空:“歌瀾,如果你不是天界花神,我一定會小麒麟的鱗片一片一片的插到你身上,為他報仇!”
“但就算不能解恨,我也絕不會輕易放過你,你既然是花神,你的錯就讓整個花界陪你擔著!”
天來之水潑灑下來,花界立時間聚水成河,驚叫聲此起彼伏。睚眥在天空盤旋一遭,飛回我身邊,我雙足落到睚眥身上,看著水汪汪的花界,竟沒有半分的悲憫,甚至有沖動淹毀花界為竹蘭陪葬。
怪不得睚眥愿意認我為主,原來是因為我并不是個好人。
我將珊芳草收起來,又想起那張小紙條,一張酸唧唧的情書有什么好看的。我正要扔了它,卻忽然發(fā)現(xiàn)這紙條上竟然有一條很復雜的封印。
這不禁又讓我好奇起來,現(xiàn)在寫情書都要加密了?我試了幾次,破開封印,果然不是封情書。
這記載的是……我越看越快,就像我此刻難以平復的心情。但為什么只有半闕?
如果這紙上說的是真的,那我……
“喵?”果子躺在睚眥背上舔爪子,忽的跳到我身上:“你在出什么神?!?p> 我將紙條攥在手里隨便應付道:“沒什么?!?p> “喵?”果子的小肉墊抱住我的臉頰。他變作男子的模樣,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還說沒什么,你看到了什么?!?p> 我知道瞞不過他,索性把紙條給他。
紙條上只有幾句話:
唯有嗜殺之人與尊主方能催動泉珠。古書有記,精魂未滅之人附于靈魄之上,可吞魄主神智,主宰魄主肉身。要想破解唯……
“如果這紙條上說的是真的,那我……或許真的如歌瀾所說,從前是個大魔頭。又或者……”
紫霜的話又繞在我耳邊,她說我跟妖主的言語如出一轍,她說我分明就是另一個妖主。
“又或者,用不了多久,我的神智就會被妖主留在我身上的精魂吞噬,變成另一個人?!钡侥菚r候,我還會記得果子嗎。
“好人怎么樣,惡人又怎么樣,就算你是個大魔頭,六界要誅滅你,我也陪你一起抽筋扒骨,一起滾火海,一起下地獄?!北任腋叱龃蟀雮€頭的果子微微底下頭,把唇落到我的唇上,軟軟的涼涼的。
“為什么?!蔽蚁雴柡芫昧?,我沒有給過他什么恩惠,也不是什么大善人,他為什么要這樣死心塌地的跟著我。
“因為我喜歡你呀?!惫拥纳眢w緊緊的貼著我,又重復道,“因為我喜歡云水,云果的存在就是因為有云水呀?!?p> “笨貓,話本子看多了吧。”
他只笑,又用他的臉貼近我的耳邊:“不要擔心,不管云水曾經(jīng)是誰,或者會變成誰,記不記得我,我都會跟在云水身后,如果你忘記我了,我就每天纏著你日日都來煩你,直到你記起我,反正我們是要生生世世糾纏不清的?!?p> 笨貓,命線怎么可能用兩縷頭發(fā)就能纏在一起,騙人的鬼把戲還當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