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陽初升,劉祈年抱盤腿坐在小溪邊的鵝卵石上,潺潺下流的溪水映照著和煦的陽光,波光粼粼的水中,偶而會有幾尾鯉魚從劉祈年面前游過。
他運轉天地元氣后,便發(fā)現(xiàn)那被妖丹吸走的天地元氣他能夠隨意調(diào)動!
一般來說修士吸納天地元氣以后,天地元氣便會融入他們的身軀,從而不僅可以加強肉身強度也可方便隨時調(diào)用。
而劉祈年體內(nèi)多了一顆妖丹,這顆妖丹從某一種角度來說更像是一個乾坤袋,可以存儲他不容易吸納的天地氣息!
吐出一口濁氣后,劉祈年坐在抱起狐點點,坐在鵝卵石上出神。
他今天醒的格外的早,至于原因……。
在外面坐了一會兒,劉祈年揉了揉小白狐毛茸茸的腦袋,嘴角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突然問道:“點點,你說你什么時候才能修煉成人形?”
小白狐明亮的眼睛望向劉祈年,滴溜打轉,好像在很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
劉祈年伸了個懶腰,才帶著小白狐回了樵夫家里,一路上碰到了不少來往的路人,他們看見這一人,一狐,目光中多少會有些怪異,不過劉祈年還是能夠淡然處之的。
樵夫家的院子內(nèi),秦扶蘇與王翦二人正在舞劍,樵夫夫婦則在做著餐點。
看見劉祈年回來了,秦扶蘇道:“祈年兄,這么早干什么去了?”
“四處走了走?!?p> 劉祈年回答以后,恰好看見了老婦人端著湯藥,于是走上前去:“還是我來吧。”
接過湯藥,劉祈年徑直走向了廂房,按照他的推測那女子身上妖氣去除以后,再服用了湯藥,這個時辰差不多就會醒來。
他推開廂房門的一瞬間,還未反應過來,面前寒光一閃,一把仙劍便抵在了他的脖頸處。
女子剛剛醒來,她依然穿著褻衣,蒼白的面孔相比昨日多了幾分紅潤。
“你是誰,前幾日的那阿婆呢?”
劉祈年面色平靜,輕聲道:“昨晚救你的人?!?p> 女子狐疑的看了眼劉祈年,當她看見那碗蘊含著絲絲元氣的湯藥后,不由開口道:“你是修士?”
“凝氣三層。”
見劉祈年面色不變,女子還想再問,劉祈年身后突然竄出一個白色的影子,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腕上,仙劍應聲落地,小白狐這才松了口。
女子本就重傷未愈,這樣一來氣力用盡直接倒在了地上。
“你大傷未愈,先喝藥吧?!眲⑵砟陮庍f給女子。
女子緊咬下唇,猶豫一下,還是接過了湯藥。
劉祈年撿起地上的仙劍,背過身去,“聽說你是欽天監(jiān)的人?”
女子喝藥的手一頓,沒有回答。
劉祈年將仙劍插回劍鞘,放在女子身旁道:“我們只是想了解一下關于妖獸的事情,你大可放心?!?p> 說完,劉祈年正欲離去,卻聽女子突然問道:“我傷口內(nèi)的妖氣,也是你祛除的嗎?”
劉祈年面色一怔,心里咯噔一下,還是問到這來了。
他回過頭去,氣勢終究是弱了幾分,“當時情況緊急,姑娘你危在旦夕……?!?p> “多謝?!?p> 劉祈年一愣。
秦人女子素來看重貞潔!
他在一些書籍上,看到過不少女子因為遭人輕薄,從而輕生的事跡。
他這雖算不上是輕薄,但一般女子也會為此而羞憤難當,一般來說女子對于看到過自己身子的男人,處理起來就只有兩種方法,不殺就嫁。
劉祈年沒有料到,女子的回答會如此平靜,暗自松了一口氣后,方才離開廂房。
“祈年兄,她的傷怎么樣了?”
劉祈年答道:“已無大礙。”
樵夫在院子里放了一張較大的桌子,上面擺滿了,雞湯、熏肉等在村里難得一見的物件,看得出來這一頓飯是精心做給劉祈年他們的。
劉祈年三人相識一眼,各自笑著落座,稍稍等了一會兒,劉祈年就看見那名女子穿著束身的錦繡黑衣,腰間別著白玉令牌,左手持劍,緩步走了出來。
秦扶蘇看見她腰間拴著的令牌,眼神微動,待女子坐下后,這才笑道:“想必姑娘不是欽天監(jiān)的人吧?”
女子似乎也沒有打算隱瞞眾人,開口道:“不是。”
劉祈年對于外界許多事情都不甚了解,只聽秦扶蘇緩緩道:“欽天監(jiān)與各大仙門相互間多有往來,各大仙門常常派弟子與欽天監(jiān)的除妖衛(wèi)共同去各地除妖,進行歷練。
同行的仙門弟子,通常被稱為隨行衛(wèi)。不知姑娘是那一仙門弟子?”
女子答:“太上玄機門?!?p> 聽到這個回答,秦扶蘇手上的動作不由一滯,就連王翦面色也發(fā)生了一點變化。
不過秦扶蘇隨即道:“敢問姑娘芳名?”
“聶云竹?!?p> 秦扶蘇笑問:“姑娘可是師從靈韻長老?”
聶云竹投來疑惑的目光。
秦扶蘇解釋道:“家中長輩常常提起太上玄機門的靈韻長老手下一名姓聶的弟子,年紀輕輕便已經(jīng)是辟谷境界,實在是不可多得。敢問可是姑娘?”
聶云竹點頭。
秦扶蘇繼續(xù)問道:“姑娘實力如此強悍,在同齡人中已然是佼佼者,再加上欽天監(jiān)眾多除妖衛(wèi),就算是遇到四品妖獸大抵也能逃跑,不知為何會身負重傷?”
聶云竹冷冷道:“因為對付我們的是人,而不是妖!”
劉祈年眉頭一皺,隨即道:“那你體內(nèi)的妖氣是從何而來?”
聶云竹閉上眼睛,緩緩道:“那日我接到師門傳來的消息,便與欽天監(jiān)的人馬,一同趕去了山陰縣。
山陰縣令將我們接到了府衙,卻不急著提除妖之事,反而在院中大擺筵席。
說是為我們接風,我們心里覺的蹊蹺,但又不好拂了他的好意,便坐下來一同吃酒,剛坐下便有一群女子上來跳舞助興。
酒宴間,不知為何我們所有人都混了過去,我雖然滴酒未沾可同樣是人事不省。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黑暗中只聽的倒同伴們的凄厲的慘叫聲,想要反抗,卻渾身上下酥軟無力,?!?p> 劉祈年眉頭緊皺,不急著除妖,卻開始接風洗塵,不消多說這山陰縣令必有蹊蹺!
按照聶云竹的說法,她們應該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被下了藥,這才會如此輕易的擊潰。
“我憑借著自身修為勉強壓制住了藥性,但是黑暗中一種類似鞭具的東西不停的攻擊我。
我只能憑借著感覺去躲避,而且一旦受傷的話,傷口就會有一絲妖氣滲入體內(nèi),耳邊是他們凄厲的哀嚎,我卻什么也做不了!”
說到這兒,聶云竹情緒明顯低落了幾分,“直到一位同僚點燃了火折子,我這才發(fā)現(xiàn),黑暗中揮舞的是一條條粗壯的藤蔓,上面不僅沾滿了血液,還長了密密麻麻的眼睛。
有了亮光,我拼盡全力斬斷了幾根藤蔓,跳上院墻迅速的逃出了山陰縣,后來的事你們大概也知道了。”
“祈年兄,這件事你怎么看?”秦扶蘇面色凝重,看得出來事情說不定比聶竹青描述的還有麻煩許多。
劉祈年搖了搖頭,有眼睛的藤蔓?他也是聞所未聞。
這樣看來,這已經(jīng)不屬于妖獸的范圍了,更像是某一種精怪成形。。
稍作思索,劉祈年說出了自己的見解:“那妖獸趁著夜色偷襲再加之云竹姑娘中了迷藥卻依然不能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可見實力絕對不會超過五品。
如果是四品及以下的妖獸,我們?nèi)司退悴荒軘貧⒀F,力有不逮,倘若提前做好逃跑的準備應該不成問題?”
秦扶蘇點頭,道:“祈年所言不錯,但最為關鍵的還是那不知不覺就能使人昏迷的藥物?!?p> “東荒大澤每年都會有幾天大霧彌漫,其中就會含有瘴氣,孟婆婆她常常會采一些草藥熬成湯給我喝。那草藥有一定的祛毒作用,只是我不知道對付那藥物有多少效果?!?p> 劉祈年轉而看向聶云竹道:“我們明日再入山陰縣,好先讓聶姑娘恢復一些氣力,如若不敵,還請聶姑娘在外接應我們,以做萬全之策?!?p> 聶云竹思慮片刻,點了點頭,對劉祁年的判斷以及對策并無異議。
秦扶蘇眼前一亮,道:“那便如此行事。”
“老頭子我知道幾位少俠會仙決術法,可是此行還是太過危險了?!遍苑蜃谝慌?,勸道:“幾位少俠還是先繞開山陰縣吧,就算是真要誅妖也還是先去別的地方叫點幫手再來吧?!?p> 秦扶蘇看向樵夫朗聲道:“多謝老丈好意,只是我們晚一天說不定便會有人因此而喪命。
為民除妖本就是我該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