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夜話
“我今天開車，剎車被人動了手腳。
然后，車速有點快，出了點意外，把車開翻了?！崩辖鹌届o的解釋道。
看莫凡一眼，又道：“放心，現(xiàn)在剎車是好的，我自己修的?！?p> “什么時候的事？”
“兩個小時前吧?！?p> “你現(xiàn)在要帶我去哪里？”
老金理所當然道：“去吃飯啊?！?p> “停車?！?p> “嘎吱”一聲，仿佛是為了證明剎車的優(yōu)良性能，老金沒先降速，就直接一腳踩了剎車。
莫凡反應(yīng)很快，雙手在前一撐，這才沒有撞到腦袋。
車停了。
老金轉(zhuǎn)頭看他，莫凡向四周張望，說：“吃飯哪里都能吃。
你喝酒了，別開了，我不想英年早逝。
這邊上就有小賣部，我們下車，走幾分鐘就到了，去那里吧?！?p> “行。”
莫凡和季錦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道路兩旁種著老槐樹的大街。
“喵?！焙诎抵懈Z出一道小小的身影，直沖向莫凡。
是季錦，它在這里等莫凡。
莫凡閉關(guān)三天，加上今天，季錦已經(jīng)快四天沒見過莫凡了。
此時重逢，季錦喜不自禁。
“喵喵喵······”叫聲里滿是喜悅。
它在莫凡腳邊歡快的跳著，不停地蹭莫凡的小腿，已經(jīng)影響了莫凡的正常行走。
莫凡干脆彎腰把它抱在了懷中，摸了摸它的小肚子，癟癟的。
也不知道季錦在這里等了他多久。
老金認得季錦：“它每天在這里等你？”
莫凡擼貓，道：“差不多吧?！?p> 老金點頭：“這貓挺有靈性。”
莫凡現(xiàn)在修為不夠，不能夠把季錦的靈智一下子提升上來。
只能先給它開個小門，通過時間的流逝，讓它自行成長。
就像是人一樣，從懵懂幼兒長成明事理的少年人。
仍還是莫凡第一次給季錦買小魚干的小賣部，這次頭發(fā)稀疏、風燭殘年的老頭兒沒有在打瞌睡。
他看到莫凡抱著貓帶著個人過來，笑著打招呼：“放學(xué)了??？”
“嗯，”莫凡低頭目光一掃，“這個，這個，這個，這些我都要了，另外小魚干，也給我來幾袋?！?p> 老金在旁主動遞過去一張百元大鈔。
有生意上門老頭兒很開心。
有大生意上門，老頭兒更開心。
仿佛一瞬間蒼老的身體都靈活了不少，裝零食，找錢，利索無比。
兩人一貓離開小賣部，就坐在不遠處街邊。
背對著小賣部昏暗的燈光，把臉埋在了黑暗里。
季錦是餓狠了，小魚干吃得飛快，“吧唧吧唧”出聲。
莫凡和老金一人拿著一袋辣條吃。
誰都沒有說話，沉默。
一袋辣條吃了大半，老金才開口：“冬凜的臥底很成功，案子破了，內(nèi)鬼抓了。
這得感謝你，只是這一次沒法給你請功，也就沒有獎金可以拿。
恐怕你是要做一次無名英雄了?！?p> 莫凡遞給老金一瓶可樂，沒說話。
今晚的談話，很明顯，這并不是重點。
老金接過可樂，仰頭就灌。
可樂不是這么喝的，果不其然，老金馬上被嗆的直咳嗽。
好不容易咳嗽止住了，老金喘息幾聲笑道：“案子是破了，可是并不完美。
主要涉案人員逃了幾個，辦案人員犧牲了一個?！?p> 莫凡知道，老金指的是他那個相交很好的老同學(xué)，前不久他剛參加過那同學(xué)的葬禮。
“因為內(nèi)鬼，我們的辦案人員個人信息泄露了幾個。
其中就有我，然后就有了今天的事。
我兒子一直在外地，不用我擔心。
今晚很慶幸。
白天我預(yù)感很不好，所以無論如何也把老婆給連夜送走了。
送她上飛機之后回來，中途停車去了趟廁所，車就被人動了手腳。
我真的不敢想象，要是出事的時候車上不是只有我一個，會是什么下場。”
老金是真的嚇到了。
他手里的可樂瓶子被他攥的“嘎吱”直響，剩余的大半瓶可樂溢出，流了他一手。
他恍若未聞，恍若未覺。
他說著話，不經(jīng)意間已經(jīng)有些咬牙切齒：“逃走的那幾個人，他們沒有走。
此刻就藏在清江。
不能容忍這么一群無法無天的罪犯在清江這片土地上繼續(xù)逍遙法外。
我一定要把他們繩之以法?！?p> 老金的電話響了，他沒避著莫凡，用空著的手直接接聽了。
只聽他不停的“嗯”單音節(jié)回復(fù)。
莫凡又撕開一個袋子，里面是一根雞腿。
莫凡沒去偷聽老金的電話。
如今他也失去了再像以往那樣向著某一個方向延伸聽覺的能力。
這是他在靈力不足的情況下強行凝練神魂要付出的代價。
靈力不夠，靈魂來湊。
現(xiàn)在他的靈魂之力不足原來一半。
他如今的聽覺大概也就比普通人強了五成的樣子。
只能說聽覺敏銳。
算不得神奇。
老金掛掉電話，惆悵的嘆了口氣，道：“又有一個同事被報復(fù)了。
手法和我一樣，也是剎車被動了手腳。
他是個謹慎的，知道自己信息被泄露了，所以最近一直很小心。
開車前是必定要檢查車的，他車才剛起步，就試了剎車。
發(fā)現(xiàn)了問題。
現(xiàn)在大家都比較急迫，就擔心被報復(fù)到家人身上。
局里已經(jīng)緊急做出防范。
家屬能送走的現(xiàn)在差不多都送上路了，送不走的，基本都聯(lián)系了各轄區(qū)派出所在四周守著?！?p> 老金放下被他蹂躪得體無完膚的可樂瓶，甩甩手上的可樂，就那么把小臂搭在膝蓋上。
莫凡遞給他一袋雞腿，他搖頭拒絕。
有些事莫凡一直沒來得及告訴老金，現(xiàn)在正好：“那天，我聽到了那些人的一些談話。
死得六個人里，有一個被人叫七哥，后來又聽到說田七，應(yīng)該是他的名字。
后面遇到的那波人，五個，后來應(yīng)該是死了一個的。
所以剩四個。
其中有個領(lǐng)頭的，自稱是田七的親哥。
有沒有可能是，他確定了田七的死亡，然后回來報復(fù)。”
老金點頭：“應(yīng)該是這樣吧。
那六個人的尸體我們后來又去找，有兩具沒找到。
其中一具就是你說的田七。
不過沒分別，不管是不是為弟弟報仇，不管他是田五還是田六，都不能任他們再這么瘋狂下去。
必須遏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