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你的人生古井無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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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好?!蓖蝗唤拥嚼辖鸬碾娫挘灿悬c詫異。
自從上次老金打電話過來提醒他小心大虎同伙的報復(fù),兩人間便再沒有了任何聯(lián)系。
按理說,一個是在校高中生,一個是經(jīng)年老民警,兩者以后應(yīng)該不會再有交集。
“莫凡。”老金只說出了兩個字,就沒音了。
兩個字,是莫凡的名字,他喊的很沉重,莫凡聽出沉重的背后還有蕭索。
出事了!這是莫凡的第一想法。
這件事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這是莫凡的第二想法。
我要有麻煩了!這是莫凡的第三想法。
莫凡收起漫不經(jīng)心,沉吟稍許,還是沉聲問出了口:“出事了?”
“出大事了!”
“與我有關(guān)?”
“沒有?!崩辖鸹卮鸬姆浅V苯?。
莫凡放下心了。
與我沒有關(guān)系,你打電話來給我弄個錘子,嚇了老祖一跳。
“莫凡,出來吃飯,我請客。”
“太晚了,我明天還要上學(xué)?!蹦参竦木芙^。
“嘁,”一個語氣詞,莫凡聽不太懂具體含義,總感覺像是嘲諷,老金又道,“來吧,美食街這里有個麻辣燙非常有名,你來了一打聽就能找到。
我在這里等你?!?p> “嘟嘟嘟……”
掛了?
這就掛了?
莫凡只猶豫了不到三秒鐘,便穿衣下床:“我倒要看看你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打車,美食街。
美食街還有另一個名字,叫做鬧市街。
現(xiàn)在將將夜里十一點多,正是這里最熱鬧的時候。
人山人海,各種叫賣聲不絕于耳。
這是吃貨們的狂歡時刻,美食和啤酒此刻是餐桌上的主題。
莫凡來到老金說的有名的麻辣燙店。
店主是個四十多歲風(fēng)韻猶存的婦人,夸張的曲線,性感的著裝,果然這個攤位非常有名不是沒有道理的。
老板娘一邊和人說笑聊天,還能同時眼觀四路,莫凡剛到就被她招呼上了:“帥哥,吃點什么?”
莫凡笑笑,指了指角落:“我找人?!?p> 一看是來找老金的,老板娘給莫凡的好臉色立馬就收了起來,淡淡道:“哦,那請便?!?p> 莫凡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老板娘怎么說變臉就變臉。
“莫凡,過來坐?!崩辖鹫泻簟?p> 莫凡也不客氣,人都來了,不讓他坐,他也得強(qiáng)坐不可。
看清莫凡的臉,老金一怔,幾天不見,莫凡可不再是初見時的骷髏人了。
老金羨慕的說了句:“你這些天過的挺安逸,人整個發(fā)了一圈?!?p> 莫凡揣著明白裝糊涂,笑而不答。
“砰!”老金用筷子頭直接挑開了瓶啤酒,拿個一次性杯子就給莫凡滿了一杯。
意思不言而喻。
老金倒完酒,轉(zhuǎn)頭沖老板娘喊:“鳳梅,這里一碗大份麻辣燙,你看著配。
再來四瓶啤酒?!?p> “知道了?!?p> 莫凡看著一次性杯里金黃色的液體,不禁喉頭涌動。
老祖以前雖不嗜酒,卻也是好酒的,沒事時也偶爾小酌幾杯。
來到蔚藍(lán),至今他還沒有品嘗過這里的酒呢。
老金笑看著他。
莫凡也不做作,舉杯先是小抿了一口,眉頭皺了皺。
咽下,他砸吧著嘴,回味。
“味道有點奇怪?!?p> 話音剛落,他一仰脖就直接把杯干了。
老金微笑著又給他滿了了一杯。
這一次莫凡卻沒急著喝,抱著杯子,小口小口的抿,一定要把啤酒的滋味嘗個透徹。
他斜了老金一眼:“說吧,叫我來到底什么事?”
老金卻顧左右而言他:“莫凡,你只是一個高中生,還是一個才剛剛上高中的高一新生,我是一個老民警。
為什么從第一次見面起,你就不怕我?
這是我們的第二次見面吧,突然的就好像是成了老熟人一樣。”
莫凡笑,一臉的高深莫測:“我這人比較膽大,我看誰都不怕。
至于咱倆現(xiàn)在這關(guān)系,也許是咱倆比較投緣吧?!?p> “唉!”老金重嘆,蕭索的背都有些塌了。
老板娘把麻辣燙端了來,看了老金一眼,眼底有著擔(dān)憂,不過還是沒說一句話,轉(zhuǎn)身去拿啤酒去了。
莫凡一邊吃麻辣燙吃的呼嚕作響,一邊催促老金趕緊說事:“我明天還要上學(xué),大半夜來這里就是來聽你唉聲嘆氣的?
有話就說,沒話我就回去睡覺。”
“昨夜,又一名單身年輕女性遭到歹徒持刀搶劫。
這一次,她比較不幸。
歹徒刺了她一刀,并不立即致命。
可是她被發(fā)現(xiàn)的太晚了,最終因為失血過多,搶救無效,死亡?!?p> 老金看著莫凡,面無表情繼續(xù)道:“這個月才過去了一半,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三起惡性搶劫案。
這一次更嚴(yán)重,還弄出了人命。
莫凡,你說這應(yīng)該嗎?”
莫凡一點沒猶豫:“不應(yīng)該?!?p> “對,不應(yīng)該,”老金恨恨的灌了一杯酒,“現(xiàn)在整個派出所都快要忙瘋了。
大家都卵足了勁,誓要把這些目無王法、窮兇極惡的人渣抓捕歸案?!?p> 此刻的老金雙目泛紅,神情猙獰,像極了困獸猶斗。
莫凡了然了:“是不是破案非常不順利?”
老金自嘲一笑,又灌了一杯:“連你這整天坐教室的人都看出來了啊?!?p> “如果只是不順利,你不會這樣。
能讓你這樣露出頹廢一面,讓我猜猜。”
老金定定的看著他,等著他猜測的答案。
像是在等待著一場已經(jīng)沒有希望了的判決。
既不期待,也不好奇。
“毫無頭緒?”莫凡試探的問。
僅僅只是四個字,卻仿佛是一座山,壓垮了老金的脊梁,他的背明顯的佝僂了。
他低著頭,望著自己的腳尖:“這么容易就被猜到了啊,真無趣?!?p> 莫凡不是會輕易施舍同情心的人,所以他問出的話此刻顯得非常的冷漠:“那你找我來做什么?我還得上學(xué)?!?p> “莫凡,xxxx年生,兩歲時父母離異,跟隨爺爺奶奶生活。
三歲時,生父生母各自組建新的家庭。
四歲上幼兒園,因性格孤僻,同時伴有暴力傾向,被幼兒園勸退。
七歲上小學(xué),比同齡人晚了一年。
十歲遭遇了一場交通事故,小腿輕微骨裂……”
莫凡靜靜地聽著,其中有些他都不知道,又或者說,即便是中年莫凡和少年莫凡他們也都不知道。
真不知道,老金是從哪里挖出來的這么詳盡的資料。
老金像是復(fù)讀機(jī)一樣毫無感情的“念”出了長長的一段,末了來了一句中肯的評價:“你的人生古井無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