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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繚繞中,陸深回想著最近和林青是沒怎么單獨相處了。
小妮子還欠他一頓飯呢。
不行,得安排。
他掏出手機(jī)給林青發(fā)信息,林青直接一個轉(zhuǎn)賬就來了。
接著就是一條語音:你要有空自己去買菜,我下班回來做。
陸深的表情從愕然到欣喜。
看了看時間,來不及了。
他起身就穿衣服:“不按了不按了,你們慢慢享受,明天見?!?p> 方知續(xù)和梁亦舟對視一眼,齊聲問道:“怎么了?”
陸深三下五除二就穿上了衣服:“我要去買菜,林青給我做飯?!?p> 兩兄弟再次齊聲:“yue~滾?!?p> 林青下班回來看到陸深廚房里的兩只波龍傻了眼。
陸深連忙解釋:“你轉(zhuǎn)賬我可沒收,這我想吃的。”
林青瞪他一眼:“我哪里會做了?”
“那海鮮售貨員說的,弄個料汁,這上鍋蒸就行了?!?p> 林青無語,懶得跟陸深爭辯,又去看了看別的菜。
陸深盯著她的背影,這件墨綠色的長裙他是見她穿過的,絲綢面料,顯氣質(zhì)又襯得她更加白皙。但他總覺得哪里不對。
“林青,你最近減肥呢?”
林青放在蘑菇上的手一頓,接著聲音平緩:“沒有,最近有些忙,確實沒怎么好好吃飯。”
她背對著他,陸深也看不見她的表情,聞言也沒多想。
“基本的姜蒜蔥我都備好了,別的你看看要什么?!?p> 陸深現(xiàn)在也是能在廚房打下手的人了,林青忍不住莞爾,掃了一眼以后點點頭:“小陸子可以退下了。”
陸深眉尾微動:“行,那就辛苦林大廚了。”
他去了客廳往沙發(fā)上一躺,心情頗好。
從她生日以后兩人關(guān)系才緩和,重新加上了微信。
目前這個狀態(tài)就像恢復(fù)到了之前,他也算滿意了。至于別的么,他的心意至少她是明白的,暫時就這樣吧。
波龍林青是炒制了蒜蓉醬淋上去的,一份三鮮湯,一盤熗炒芥菜。
秀色可餐,陸深拍了照轉(zhuǎn)手發(fā)群里,得到了方知續(xù)他們的一頓好評。
“他們幾個上次還在同我說,什么時候能吃到你做的菜,”陸深想起來什么,“波龍應(yīng)該配點酒,喝么?”
林青想著最近自己一塌糊涂的睡眠,點了點頭。
陸深起身走向酒柜:“忘了這回事,不然就提前醒酒了?!?p> 林青倒不在意這些:“沒事,其實醒不醒酒我也喝不出來好壞,你別嫌我浪費你的好酒就行。”
陸深開好了酒過來,給林青倒了一杯,又給自己添上:“那倒不會的,碰一個?!?p> 他和她喝酒都是大家伙一起的時候,單獨家里吃飯喝酒,這是頭一次。
然后他發(fā)現(xiàn)林青這人喝酒吧,不找他碰杯的,自己喝自己的,他吃完了一只波龍?zhí)ь^發(fā)現(xiàn),他才一杯,她已經(jīng)三杯了。
他忍不住同她開玩笑:“你這喝法,像失戀的人灌自己酒似的?!?p>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林青頓了幾秒,端了酒杯仰脖一口干了。
陸深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猶豫不決著,還是問出了口:“你跟他,怎么了?”
林青提起酒瓶晃了晃,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盯著陸深:“我還能再喝一瓶嗎?”
他連忙去開了一瓶,然后,這小妮子,果然是一瓶都下肚了。
這一瓶酒的功夫,林青也跟他講了他生日送雍珩回家后的事,她省略了一部分,只是說了雍珩親吻的事。
她并不是因為陸深喜歡她而去隱瞞那天晚上雍珩的舉動,而是她自己覺得羞恥說不出口。
陸深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所以就是你們現(xiàn)在也沒有相互聯(lián)系過?”
林青點頭。
“我有一首歌送給他?!?p> “嗯?”
“算什么男人?!?p> “哦,我知道這歌,”林青笑了笑,“抖音這兩天給我推送過?!?p> 她雖然在笑,但眼眶都紅了,氤氳在其間的淚欲落未落。
陸深有些手忙腳亂,扯了兩張紙遞過去。
他有些難受,卻故作輕松的逗她:“你喝我的酒,還當(dāng)著我的面為其他男人哭,不厚道哈?!?p> 林青硬生生將眼淚逼了回去,有些局促:“不好意思啊?!?p> 陸深盯著她看了許久,端起酒杯呷了兩口:“林青,說真的,你考慮下我行不行?”
她萌生退意,倉促起身:“我先回去睡了,碗我今天就不洗了?!?p> 慌忙走到門口換鞋的時候,陸深已經(jīng)跟了過來抱住她。
她聽到他綿長的嘆息:“林青,我是男人,他這行為就是不好意思面對你,但也確實是沒有擔(dān)當(dāng)?shù)臉幼?。我以前是挺不著調(diào),但也能拍著胸脯保證對你不是三分鐘熱度。”
她感受著他身體傳來的溫度,沉默著。
“你完全可以勇敢一點,直接去問個答案,別的事情我沒見你猶猶豫豫畏手畏腳,反而因為這個你像被困于籠中,”陸深頓了頓,“像我之前察覺到對你的不同時,我想過很多方式,但最后琢磨出來也就兩步,要么讓你知道,努力讓你同意,或者最后依舊被拒絕?!?p> 林青咬著唇:“可我跟他畢竟,這么多年朋友……”
陸深有些好笑,直接打斷她:“林青,男人同女人間極少有真正的純友誼,你們倆相處的模式,誰看著不像情侶?他對你沒一點心思我是不信的,但做了的事情,總要有個交代,如果他什么都沒有,我覺得你看錯了人?!?p> 林青琢磨著陸深這話,道理其實她都明白,但最后那層防線沒被捅破之前,她是還在為雍珩做辯解的。
她不是不清醒。
陸深干脆捧著她的頭與她對視:“你也算的上時代新女性吧?自強(qiáng)自立,不聽別人畫餅,所以這事的處理上你自己要跳出來看看,早點想明白,早點解決,做回自己,懂?”
他認(rèn)真的模樣讓她有些感動,又有些好笑:“講道理還一套一套的,我知道了?!?p> “為這個折磨自己身體多沒勁,回去洗洗睡,明天我送你上班?!?p> 他放開她去開了門,又叮囑道:“不舒服叫我?!?p> 林青聽話的點頭。
回去后她一直在反復(fù)思索陸深的話,和這十多年來與雍珩相處的點點滴滴。
初中他們一起過的,高二的時候他去外地讀大學(xué),但聯(lián)系也從未斷過,每次回家第一時間都是找她。也常常念叨陳一鳴來學(xué)校看看她的情況,有沒有被欺負(fù)什么的,他一直對她是關(guān)愛和保護(hù)的狀態(tài)。地震那年聯(lián)系不上她,他直接都找上門了,這些情誼都是真的。
親昵的舉動從初中開始就有,他一直認(rèn)為是照顧妹妹這般,那會兒也沒有談對象,所以林青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
他談對象后回來的少,但與她見面依舊是有的,就比如暖手這樣的舉動,都是習(xí)慣了的。別的再深點的,就沒有了。
林青總結(jié)反思著,她現(xiàn)在二十多歲了,以后同人談戀愛,那和雍珩這樣親密的行為肯定是不行的,容易被誤會。但雍珩那天的所作所為,肯定也不是酒精上頭。不管是怎么個結(jié)局,都不應(yīng)該是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她確實應(yīng)該如陸深所言,跳出來看看,果斷一些,做個決定。
想清楚了以后,林青終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