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任心的臉色又沉了幾分。
頭發(fā)花白的店長擦著汗,旁邊一個機(jī)靈的服務(wù)員上前來,弓著腰,客客氣氣地道:
“何小姐,您的包間在盛夏,這邊請?!?p> 何笑笑卻恍若未聞:“任總,這小美人可是您妹妹,跟您長得可真像......”
任心啪地一聲把筷子放到桌子上:
“回去告訴你家老爺子,不必白費(fèi)口舌?!?p> 何笑笑臉色有一秒龜裂,卻又極快地用更浮夸的笑意掩蓋了過去:
“瞧您說的,我們家女孩子從不參與這些,我只是想跟您說說話......”
“話不投機(jī)?!比涡睦淅湟恍Α?p> 何笑笑就像吞了只蒼蠅般,臉色也終于難看起來:“那就不打擾任總用餐了。”
槿兒歪頭看她決然離去的背影,眨了眨眼,繼續(xù)吃。
店長又是道歉又是送菜又是打折的,哄了半天,也不見任心臉色好轉(zhuǎn),擦著汗出去了。
“姐,快嘗嘗這個,果然不虧是招牌,賞心悅目又美味。”槿兒笑著給姐姐夾了一筷子牡丹燕菜。
這是洛陽的傳統(tǒng)名菜,只見盤中央盛開著一朵嬌黃奪目的牡丹花,底下依次有序排列著紅白蘿卜絲、雞肉絲、香菇絲、竹筍絲、鮑魚絲、海參絲,呈放射狀圍繞著花兒,宛若盛唐時期身著艷裝的貴婦人。
任心這才露出笑意,與槿兒討論起這菜的名字來。
槿兒一邊吃一邊感慨自己的腦子可真好使,似乎同時裝著蒙納維克和這個偉大的東方國家的歷史,凡是任心提及的,她腦海中就電光石火地閃現(xiàn)出相應(yīng)的東西來,以至于兩人越聊越久,直至店鋪打烊。
夜晚寧靜祥和,徐徐清風(fēng),槿兒走出兩步又回頭望,這座古樸的老宅子在月色中沉穩(wěn)神秘,仿若歷史長河中的一句無聲的嘆息。
“戀戀不舍呀?喜歡下次再帶你來。”任心發(fā)現(xiàn)妹妹不在身后跟著,回頭笑道。
“好。”槿兒也笑著回應(yīng),快步上前,挽上姐姐的手,任她揉搓自己蓬松的短發(fā)。
一夜無話,槿兒再睜開眼,素白的天花板,她又閉上眼,緩了幾分鐘,才起身,狹小的房間,窗外是隔壁小區(qū)的兒童游樂場,好多個金發(fā)碧眼的小朋友正歡樂地玩耍著。
槿兒有些詫異,為何沒有之前在那個夢里餓得慌的無力感。
等等!
反光的玻璃倒映出的影子讓她愣了一秒,又急忙轉(zhuǎn)身拉開衣柜門,對著更衣鏡左看右看,好奇怪,自己竟然穿著任心給她買的那條裙子!
槿兒呆愣愣地坐在床沿,又突然覺得腦子不夠用了。
這時,手機(jī)響了。
是源一!
槿兒急忙接通。
“你在哪?”
兩人竟是異口同聲。
“我......在家。”槿兒默了默,道。
“我在你小區(qū)門口。”源一默了默,道。
二十分鐘后,某咖啡廳。
源一盯著一身純白蓬蓬裙的的槿兒,視線在她露出的完美鎖骨出一頓,又極快地移開,落在她露出的瑩潤的肩頭上,皺眉,再次移開,落在眼前的咖啡上。
槿兒捧著溫?zé)岬目Х缺?,小口喝著?p> 她膝蓋上的包包里裝著還未送出去的禮物,但她有點(diǎn)不好意思開口,接電話時她看了一眼日期,源一的生日已經(jīng)過去幾天了。
“這裙子......很漂亮......”源一還是開了口,除了舞臺戲服,平常她都是T恤+短褲或T恤+長褲。
“謝謝......”槿兒放下咖啡杯,猶豫再三,還是把包包拿到桌子上,往前推了推,“遲到的禮物,對不起......”
源一嘴角微微上揚(yáng),接了過來,打開,是一個巴掌大的金鑲玉珠算盤,珠子小巧玲瓏,一色的翠綠,算盤架子四個角鏤空嵌著金絲,仿若竹子,盤柱上還有隱約可見的題字??梢娞舳Y物之人定是花費(fèi)了不少心思。
“謝謝?!彼裆彳洠f的鄭重。
見他是真心喜歡,槿兒才松了口氣,露出個大大的笑容:“還好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