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今晚別走
皇者御刻人，是第五境的強者。聽上去也只是比文曉高了四個境界而已。但，問題是這天底下只有第五境。
這片大陸目前為止，也只有五個人能夠達(dá)到這個境界。剩下的人，連接近他們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就像是太陽，照耀著這片大陸，光芒萬丈不可直視。但往往又容易被人們忽略它的存在。因為太遠(yuǎn)了。
太陽之下，是遼闊無垠的太空。而后才是群山，而后才是生活下山下的人類。
人類會贊嘆太陽的巨大嗎？不會。人類只會感慨高山的雄偉。
第三境的強者，就是那座山。
修煉不易。能攀上那座山的又有多少人？
——多人都被卡在了入門和煉體兩層。又有多少天才，一直想要進第二境而不能。
這片大陸有十億人，青年人有一個億。而青云榜上只有五十人。如此算下來，豈止是百中無一，文曉算得上是百萬分之一的天才。
站在那座山上的人，也都是頂著這樣的名頭過來的。
更何況是相當(dāng)于第三境的魔獸，恐怕更要兇惡一些。
……
……
亭中四人，聽著荒原人要進山殺死如此品階的魔獸，都有一些凝重。更可怕的是，那可能出現(xiàn)的四品流刻！
氣氛從開始的無所不談，然后變成了各懷心事。
紅梨小心翼翼地問道：“師兄，你會去吧？”
“當(dāng)然，不然我問這事干嘛?！?p> “望賢至尊，不會同意的吧。”
“不需要他同意?！蔽臅脏椭员恰?p> “咯咯，那就好。我也去，到時候一起呀?！奔t梨輕快地笑起來。今天，來這的目的算是達(dá)成了。
“說起來，不就是什么山嗎？為什么非得讓荒原人領(lǐng)路？”文曉微微不解，他聽過很多次荒原人，但了解不多。
“因為，他們才是那片山的主人?！眲ο晌⑽⒊烈饕幌隆安?，更準(zhǔn)確來說，他們簡直就像是魔獸一個樣。呵呵?！闭f起荒原人，蘇先生明顯話多了起來。應(yīng)該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憶。
“南羅山脈如巨龍，橫亙盤臥。將大陸分成了兩半，南邊便是我們南國。
往北去，那片巨大的草原與沼澤地，就是荒原人的地盤。那些人啊。生性勇猛強悍，放曠自由。整日與魔獸為伴。
我們南國所有的行云駒，都是他們捉來的。能捉住馴化這么快的駒子，也只有他們做得到?！?p> “喔，這些家伙倒是有點能耐?！?p> “豈止是有點?！碧K先生忍不住又贊嘆起來“殺魔獸，奪獸刻?？蓻]那么容易。南羅山脈茫茫無涯。迷路、墜崖、被群獸攻擊，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不知道輕重的人，死在那里。
不是對那片地方極度熟悉，誰敢進去？”
文曉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插不上話了。蘇先生話音剛落，這邊靈秀就說上了：
“更重要的是他們對魔獸的熟悉。魔獸是這片天地的饋贈。
事實上，如果說天賦，他們恐怕比人類更強。而且，他們能活得更久。據(jù)傳說，有的居然能活過五百年，甚至更久。”
靈秀嘖嘖稱贊，而后又說：“更絕的是荒原人的那個偉大的創(chuàng)舉！據(jù)說他們從幾千年前，他們就有個習(xí)慣——給魔獸幼崽做標(biāo)記。而后記載在文冊之上。”
“哦？這是做什么？”文曉被調(diào)動起興趣來。
“魔獸也有成熟期的。根據(jù)那個文冊，他們便能知道哪只魔獸已經(jīng)到了何種境界、身在何處，可以獵殺。哪些已經(jīng)過于強大，不可招惹。”
靈秀越說越激動?！扒耆f年，代代流傳。統(tǒng)御群山萬獸。這是何等的氣魄！”
“修煉之人，沒有一個不需要流刻。而流刻十中有九都是來自獸刻。南羅山脈就是這片大陸最大的財富?；脑司褪沁@些財富的擁有者！”
靈秀說道這，竟唏噓不已“從這點來看，我們公山家雖然是大陸上名義上的皇帝，統(tǒng)治五大國，也自比不如?！?p> 文曉聽完兩人的講述，也微微被震撼到了。這樣的事，聽起來恐怕也只有那些憨實、重義的人能做得到吧。
“現(xiàn)在知道，為什么需要荒原人了吧？”蘇先生教導(dǎo)道“因為，他們是向?qū)?、獵手。也魔獸的伙伴和主人。更因為他們手里有那本文冊?！?p> “明白了。那個文冊叫什么？”文曉問道。
“《南羅山河》。”
“能買得到嗎？貴嗎？”文曉又問道。
蘇先生和皇子，眉毛倒聳，像看怪物似的看文曉。荒原人的至寶，怎么可能買得到。再說，荒原人差錢么。整個南國甚至整個大陸都是他們的買家。
“嗐，開個玩笑。這么認(rèn)真干什么?！蔽臅源蛉さ?。“我又不傻?！?p> “哈哈。”蘇先生到真被逗笑了。他和大師兄一樣，很少笑。
只有紅梨暗中覺得，文曉剛才那句話有一半是真那么想的。文曉師兄是不傻，但是他無恥呀。
而后，四個人又接著荒原人的話題，繼續(xù)聊了一會。然后，老郝回來了。去玉水樓定的酒席已經(jīng)到了。眾人開始起身，吃晚飯。
老郝拽住文曉，把幾張散銀票塞給文曉。說，人家不收錢。
——文曉都把這件事快忘了，當(dāng)時他交代唐威在玉水樓定了座位，每一個時辰換一桌菜?？蛇@些天，他可是一次都沒去。人家聽說是文爺，當(dāng)然也不再收錢。都是混江湖的，還是懂事。
文曉把銀票又推回給老郝。——郝叔你辛苦了，拿著吧。
老郝作為一個勤勤懇懇的文家馬夫，當(dāng)然也是懂事的。二話不說就揣兜里了。
完事，還悄沒聲地說：“少爺，小白貓這幾天很有活力。晚上我就給你牽過去。”聽上去和在青什么樓的，說的暗語似的。
紅梨看老郝那種暗搓搓的勁，忍不住問道：“怎么回事？”
文曉隨便，擺擺手。說道“別走，晚上給你看個好東西?！?p> 紅梨聽了心驚肉跳。
……
……
酒宴過后，皇子和蘇先生再次識趣地離開了。
人都走了，下人也退下了，紅梨還羞赧地坐在飯桌上。心中小鹿亂撞，已然亂了分寸。
文曉神神秘秘地拽著她的手，說：“來。”
“去哪？”
“我住的那?！?p> ——夜幕已經(jīng)降臨，從文家的前院去偏院還有點距離。沿路點了紙燈?；杌璋蛋?，迷迷離離。
——水流門的大師兄的擔(dān)心是有道理的。孤男寡女，情形曖昧。很容易出事。
紅梨的小心臟越跳越快。臉色通紅。一雙小手，不知道往哪放，一雙杏眼不知道看，只好緊緊盯著地面。
雖然有點害怕，但依然沒有停下跟隨的腳步。
已經(jīng)接近了池塘。有圓月映照，紅梨只看到塘中水晃晃悠悠、飄飄搖搖，如自己此時的心情。
兩人走上了木頭小路。路曲折且幽靜。
雙足踩在上面，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噠噠噠”聲。猶如自己的心跳。用眼睛的余光已經(jīng)能看見，那座亭子和亭后那幾間房子模糊的影子。
紅梨再也忍不住，低頭輕聲說道：“師兄，你……要干嘛？”
“你自己看?！?p> 紅梨抬頭：一匹白馬赫然就在眼前亭中。頭生獨角，長鬃飛揚！皎皎月光映照下，渾白一色，俊美無雙！
紅梨捂嘴小嘴，驚嘆道：“這是……要干嘛？”
“騎馬。騎大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