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淚與往事（一）
劉思羽打完電話，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收拾了心神，回到工作室里，見唐心海和云霞還在不時刷屏，為不斷增加的負面評論在氣惱，可能是興奮度有所降低，現(xiàn)在新增加的，惡評率在明顯增加，所謂的“理智”清醒人士，似乎越來越多，甚至出現(xiàn)了對三人的人身攻擊言論，尤其是對劉思羽的更多一些。
唐心海說：“看來是有水軍在帶節(jié)奏抹黑?！?p> 云霞著急道：“怎么辦呢，如果讀者都相信他們的話，那會影響我們的生意的。早知這樣，還不如沒有這件事，唐心海，你怎么一點都不著急，你想辦法，想辦法呀?！?p> 唐心海道：“這么悲觀，流量上來了不是好事嗎，再說，講我們好話的人不是更多嗎？”
云霞著急道：“你沒聽人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信的，一百個人講好話，一個人的壞話就給抵消掉了?！?p> 劉思羽道：“霞姐，你不要著急，我剛才已經(jīng)跟柏董說了，明天過來簽約?！?p> 云霞大感意外，她對于這一單已經(jīng)幾乎不抱希望了，特別是看到那些糟糕的評論后，更是后悔之極，弄不明白劉思羽為什么那么任性地拒絕，將這一切搞得這樣復雜，可是她又不好怪罪劉思羽，只能朝唐心海發(fā)一點啰嗦，說一些悲觀的話，聽到劉思羽突然冒出這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唐心海也是有些吃驚，盡管他剛才看到劉思羽出去打電話時，確實有過這樣的猜測，但自己都覺得這個猜測有點荒唐。
云霞看著劉思羽道：“你剛才說，你跟……”
“我剛剛跟柏董打了個電話，讓他們明天過來簽約。”
其實劉思羽能感受到云霞的失落，云霞的學歷不高，但情商很高，在公司里她很少跟唐心海抱怨，因為唐心海本身也容易情緒化，擔心影響唐心海的狀態(tài)，她剛才流露出來的一點點小情緒，已經(jīng)表明她有些失控了。不過也難怪，她盼著工作室騰飛盼了這么久，好不容易來了機會，突然有可能要失去這機會，甚至可能導致局面更糟，再能控制的人這時也控制不住了。
云霞道：“那，柏董怎么說？”
劉思羽道：“答應(yīng)了?！?p> 唐心海長長地吐了口氣，其實他心里已經(jīng)急壞了，他不是沒想過云霞所說的那些狀況，只是不想說出來給兩個女士增加壓力而已，他有種感覺，這個簽約有可能是整個工作室的轉(zhuǎn)折點，成功了可能會直接騰飛，不成功可能就陷入輿論的漩渦無法自拔，直至滅亡。
云霞一把抱住劉思羽，說道：“阿彌陀佛，你怎么會有柏董的電話，你是不是早就認識他了，一點都沒有透露出來，我還說你是個藝術(shù)家，跟唐總一樣，原來你這么會隱瞞啊?！?p> 劉思羽道：“沒有啊，我真的只跟他有過一面之緣，就是跟他迎面相撞的那次，可是當時都沒說上兩句話我就跑了?！?p> 唐心海道：“那就是他早上出去的時候是去追你了？”
劉思羽道：“是，我剛才一直沒回來，就是在跟他在聊天，其實跟他聊了之后，我就已經(jīng)確定簽單的，但是我又擔心會后悔，所以先再考慮考慮，現(xiàn)在看來已經(jīng)沒必要考慮了。所以我就給他打了個電話，問他還打算不打算簽，他非?？隙ㄒ?，我就要他明天就過來簽?！?p> 唐、云兩人都很開心，但是開心了一下，云霞又不無擔心道：“就怕他明天會反悔，我們以前也經(jīng)常遇到這種客戶，說好了第二天來簽，結(jié)果卻沒有來，特別是萬一他看到這些人這樣寫，會不會相信了那些話？”
唐心海道：“好了好了，我的小霞霞，你別這么玻璃心，柏董這個層次的人，每踏出一步，應(yīng)該都會深思熟慮的，我看，他對我們家劉思羽，好象還是蠻了解的，比我們了解的多得多了?！背葡际沽藗€意味深長的眼色。
云霞還給他一個同樣意味深長的微笑，說道：“是呀是呀，連高中獲獎作品的標題和評語都能記得這么清楚，真的是非常有心了?！?p> 劉思羽投降道：“唉約，你們別這么一唱一和的行嗎，我和他一點交集都沒有?！?p> 云霞道：“你可能這樣想，不過我感覺他看你的眼神跟看別人不一樣，唐總也是這個感覺?！?p> 劉思羽道：“霞姐，算了，這個事情，我本來想晚上跟單獨你說，不想讓多一個人知道，干脆就都跟你們說了算了，你們先搜一下那篇貼子吧，幾個月前有人發(fā)的，標題是《大型打臉現(xiàn)場，親歷流浪畫家秒殺專業(yè)美術(shù)教師》……”
兩人依言搜了，果然搜到了那篇文章，這貼子文字并不多，很快都看完了，兩人看了不知就里，云霞說：“這個流浪畫家確實是好厲害的樣子?！?p> 唐心海道：“不覺得，一個流浪畫家贏了一個縣城專業(yè)美術(shù)老師，難道不是應(yīng)該的嗎，好象不值得大驚小怪吧，你們是不是對畫家和美術(shù)老師有什么誤解？就這樣還讓人家贏了一局。”
劉思羽道：“不是贏了一局，是耍賴才贏的一局?！?p> 云霞道：“你怎么知道，你該不會就是里面那個張六姑的外孫女吧……”
劉思羽輕輕點了點頭。
唐心海道：“真的呀，哦，這個姓楊的畫家，兩小時給你畫了一幅人物肖像，是多大幅面的？”
劉思羽道：“人物40號……”
唐心海倒吸一口涼氣。
云霞道：“很厲害嗎？”
“那不能叫厲害，如果完成度高的話，那簡直叫恐怖，能把一個美術(shù)老師直接嚇跑的，完成度應(yīng)該不低，他姓楊，叫什么名字？”
“他當時是說他姓楊，叫楊凌?！?p> “不可能，沒聽說過，這么厲害的畫家，不可能我沒聽說過，所以這不是真名……這么高水平的流浪畫家……該不會是……不可能，這個人從來不畫人物肖像畫，那還有誰……”唐心?？聪騽⑺加穑翱墒莿⑺加?，如果不是他，你為什么突然要我找這篇文章？是他嗎，可他不畫人物肖像的啊，當年有人出了五百萬想要買他一幅人物肖像畫，他都不愿意……”
劉思羽的臉上閃出了淚花，看來，柏崇林沒有騙他，五百萬都不能讓他動心，他卻一口氣畫了她四十多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