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玉荷被欺
誰曾想,在玉荷原本白皙柔嫩的臉蛋上,一個鮮紅的巴掌印,深深地“刻”在上面。
可見那人下手有多重!
晚娘這才注意到玉荷的發(fā)髻也被打散,頭發(fā)亂糟糟的,似與人扭打過。
“這是誰打的?”晚娘努力克制心底上涌的憤怒,低聲問道。
玉荷啜泣了幾聲,原本氣的不行,見殿下雙眸中升起的火苗,心底有些惶恐。忙抹了兩把眼淚,這才漸漸平息下來,說出此事前因后果。
“今日奴婢去保和堂抓藥時,看見有個小丫頭轉(zhuǎn)身出門時,不慎撞到了蘇小姐的貼身丫鬟……”
……
“嘭咚”一聲。
玉荷在藥柜前聽到身后動靜,轉(zhuǎn)身看去。
“呦,這是哪個不長眼的丫頭?居然敢撞本姑娘!”
“啊——對不住!對不住啊!”
“本姑娘的新衣裳都被你給弄臟了,你說你怎么辦!”
說話之人身著綠衣,長相平淡無奇,說話倒是尖酸刻薄,一臉趾高氣昂的模樣。玉荷看著有些眼熟。
想了想,心中恍然,“這不是蘇瑩瑩的貼身丫鬟綠芽嗎?!”
只見那瘦丫頭慌忙撿起掉落的藥包,揉著腦袋,卑躬屈膝地連聲致歉:“對不住,實在是對不住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對方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丫鬟,她一市井小民可惹不起!娘親還在家里等著她手里的藥治病呢!
丫頭本想早點脫身,誰知那綠芽得理不饒人,一把拉住她道:“若是道歉有用的話,要官府衙役做什么??!我這衣服可是江南繡坊制造的,名貴的很!你且拿錢賠我!”
說著要去奪她腰間的錢袋。
“這不行!這不行!姑娘行行好,這是我娘親的救命錢,不能給啊!”
玉荷實在瞧不下去,出手?jǐn)r在綠芽面前,道:“人家小姑娘都和你道過歉了,你別太過分!”
“你……”正欲開罵,見是公主府上的丫鬟玉荷,氣勢立馬弱了半截。
綠芽打量了她一番,徑直朝藥柜走去,嘴上繼續(xù)念叨著,也不知是說給誰聽的——
“哼,本姑娘今日心情好,不與你計較。”
玉荷置若罔聞,轉(zhuǎn)身讓那瘦丫頭趕緊走。
“多謝姐姐相助!小雪兒來生做牛做馬定要報答于你!”丫頭謝過她,便嚇得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抓藥的大夫見是蘇府的大丫鬟,忙道:“呦綠芽姑娘,又來了啊……怎的,蘇小姐的風(fēng)寒還未痊愈嗎?”
“可不是嗎……”
玉荷皺眉望了一眼。
她亦不過一個丫鬟,憑什么這么仗勢欺人,居高臨下的!
想著便出去了。
只因殿下特意囑咐過她,出門在外不要隨意自報家門,低調(diào)內(nèi)斂即可,故“保和堂”的大夫只當(dāng)她是尋常人家的丫鬟對待,何曾如此熱情過。
沒走幾步,忽想起藥包未拿,又折返回去,正聽到綠芽在大夫面前,污蔑自家主子——
“……我家小姐自從被人推下水,便感染傷寒,半月未愈,如今身子羸弱,整日纏綿病榻,行走間也是弱柳扶風(fēng),實在是可憐極了……”
“蘇府家大業(yè)大,蘇尚書亦是朝中老臣,怎能受這氣?。 ?p> “誰叫推人的恰是陛下最寵愛的公主,我們老爺也敢怒不敢言啊!”
“誒,還真是造孽啊……”
玉荷一聽,這還得了!
原來一直都是她在外造謠,敗壞殿下的名聲!雖說殿下從前確實刁蠻任性,但自從成親后便溫柔大方,舉止得體,何時有她口中的“霸權(quán)行徑”!簡直就是胡說八道!滿口污言!
玉荷沖上去,理論道——
“我們殿下從未推過你家小姐!全是你家小姐自導(dǎo)自演的一出戲,要是追究起來……還是你家小姐犯了欺君之罪呢!”
綠芽驚訝她去而復(fù)返,不過很快鎮(zhèn)定下來,一臉無辜地道:“你在說什么啊?我怎么聽不懂呢!如今是我家小姐臥病在床,傷寒多日,誰欺負誰……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p> 牙尖嘴利……
玉荷叉腰氣鼓鼓地道:“若你問心無愧,我們便去告訴陛下,由他當(dāng)面圣斷如何?”
聞言,綠芽瞬間有點慫。
自家小姐讓她在外面這樣做,說出了什么事,有蘇家撐著,故底氣十足?,F(xiàn)如今當(dāng)面遇上公主府的人,還真是難辦!
“我不和你鬧,我還急著給小姐送藥呢,你讓開!”綠芽心虛欲跑,氣得玉荷一把攔住她的去路。
誰想,那綠芽是個潑辣戶,發(fā)現(xiàn)事情敗露,狗急跳墻,不知輕重一把抓住玉荷的頭發(fā)。玉荷痛呼出聲,也不甘示弱,反抓她的頭發(fā)。
二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經(jīng)過醫(yī)館多人勸阻,好不容易才將她們拉開。
那綠芽沒少被她拽走頭發(fā),而玉荷也挨了她重重一巴掌,現(xiàn)在左臉還火辣辣地疼。
說著說著,再次為殿下打抱不平起來。淚雨霖鈴,哭得眼睛鼻子都紅了。
“哼!那綠芽仗著背后有蘇家做靠山,便為非作歹,虛張聲勢!實在可氣!”
她身為朝陽公主的貼身宮女,從前除了被殿下責(zé)罰以外,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綠芽……是嗎?”晚娘低喃。
她記得回宮省親時,倒是在玄湖邊見過一次。沒甚印象,只記得她家小姐落水后,她還在一旁含血噴人。
不過,那綠芽若沒有蘇家在背后授意,怎會如此大膽!可反觀那慧妃娘娘……雖是蘇家人,倒還替她說了幾句好話……真是奇怪。
索性厲承修當(dāng)時并不傻,沒有聽信旁人的只字片言。
單從他對蘇瑩瑩的態(tài)度看……顯然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吶!
先前并未追究下去,有些人以為她嫁了人,便沒了皇帝的庇護,“朝陽公主”的名號就形同虛設(shè)了嗎?
呵……還真是恬不知恥,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她的底線。
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
這回是該當(dāng)面……好好會會那蘇家小姐了!
“玉荷,別哭了。你哭得越傷心,敵人就越開心,所以……不要給敵人任何嘲笑的機會?!?p> 晚娘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心中已打定主意。
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新鮮言論,玉荷立馬止住啜泣,認(rèn)真道:“嗯,殿下說的在理!奴婢不哭了!”
晚娘走出幾步,“玉荷,備車,去蘇府?!?p> “啊?殿下您打算怎樣?”
“備戰(zhàn),打仗!”
她重活一世,怎能坐以待斃,任人欺凌?!
前世與人為善,卻落得全家滅門的結(jié)局,今生借著這具身體,是該重塑一下朝陽公主“刁蠻成性”的高大形象了!
無論如何,她也要為玉荷,為自己討回公道,讓那些人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
“刁蠻任性?呵……既然她都這么說了,本公主怎么好意思不再刁蠻一番,圓了她的話呢?”說罷,勾唇而笑,快步走出院子。
……
半炷香功夫后,厲承修落轎回府,又不見晚娘蹤影,逮到夏姑姑便問——
“你家殿下人呢?”
“殿……殿下她……沖去蘇尚書府上了!”
“什么!”厲承修眉頭一皺,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
怎么每次回來,她總能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呢?!
央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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