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發(fā)狂

　　之前在吳梅家，他也就是看了一小會兒，就有一股打人發(fā)怒的沖動。

　　這一小會兒，這種沖動又來了。

　　本來很平穩(wěn)的心跳，竟然有加速的趨勢。

　　呼吸也變得粗重了，呼吸次數(shù)比之前要提高了至少一倍的頻率。

　　頭也有點(diǎn)暈乎乎的，類似于抽煙之后的眩暈感，就是一大口抽下去，差點(diǎn)沒緩過來的感覺。

　　趕緊把目光從扳指上移走，使勁搖了兩下頭，又給自己兩巴掌，高昂這才感覺好受了一點(diǎn)點(diǎn)。

　　是的，也就是好受了一點(diǎn)點(diǎn)，眩暈感什么的還在，而且不知不覺間，他竟然握緊了拳頭！

　　情況有點(diǎn)不對，這種暴力欲望好像抑制不住。

　　“啪啪啪”

　　高昂又給自己來了幾巴掌，響亮的耳光聲在深夜里顯得格外響亮，聽起來像是為愛鼓掌，可是看在小花的眼里，卻是另一番景象：這個藍(lán)人瘋了么？

　　即使狠狠地抽了自己幾個耳光，高昂臉上也沒什么明顯的手掌印。

　　“尼瑪，自己打自己還是會疼的。”

　　這就像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一樣，別人打他不痛，并不是因為他不會痛，而是因為普通人的力道不足以破防，而他自己就不一樣了，他的手掌硬度和臉皮硬度大概是一個級別，他自己的力度也遠(yuǎn)超常人，所以他打自己和普通人打自己巴掌的感覺是一樣的。

　　可是這股疼痛并沒有消除內(nèi)心的暴戾，反而愈發(fā)激發(fā)了他的破壞欲望。

　　腦子很清醒，也很清楚自己接下來會做什么，高昂推開椅子，打開房門，連門都來不及關(guān)，大步走出了別墅。

　　小花也感覺到他有點(diǎn)不對勁，懵逼地眨了兩個眼，看到辣個藍(lán)人急匆匆地離去，叫了一聲也跟了上來。

　　一人一貓走出別墅，走出小區(qū)大門，朝著人煙稀少的地方走去。

　　問題是這里是普西，是魔都最為繁華的地段，想要找一個沒人沒監(jiān)控的地方還真難。

　　高昂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奇怪，說他走火入魔吧也不像，走火入魔的人普遍神志不清，敵我不分見誰揍誰。

　　可是他不一樣，他現(xiàn)在思路很清晰，腦子很清明，他知道自己狀態(tài)不對，還知道從別墅里邊逃出來，還知道找一個人煙荒涼的地方，避免自己的超凡力量被看到或者傷害到他人。

　　而且他的所有超凡能力也都在，甚至比以前的效果更為犀利，就跟注射了興奮劑一樣。

　　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或者說是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那股火氣。

　　這股火氣他也壓制不下去，就好像心口的一團(tuán)火，要么釋放出去，要么在心口爆炸。

　　釋放出去自己會好受很多，如果在心口爆炸了，后果他也不知道會如何，但是肯定很可怕。

　　這股火氣還很邪門，他越是抵抗，反彈力道越強(qiáng)，剛出門的時候他只是握緊拳頭而已，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忍不住開始揮拳了。

　　一個穿著背心大褲衩，踢拉著拖鞋，身后跟著一只貓的男人，腳步急促，呼吸紊亂，對著空氣“呼呼”地?fù)]舞著拳頭，就好像空氣中有他深仇大恨的仇人一樣。

　　如此詭異的情景幸好發(fā)生在深夜，改休息的人都休息了，就算沒休息的人，估計也都是喝得暈三倒四意識不清的夜場愛好者，對于這樣的情況也都是見怪不怪，甚至還以為是同道中人。

　　耳中聽到有流水聲，高昂知道附近有一條小水溝，順著聲音疾跑過去。

　　說是小水溝其實(shí)是一條小河，河寬大約有個五六米，也就是小區(qū)外圍的一條觀景河而已，水深撐死了也就兩三米。

　　來不及脫衣服，高昂一個疾沖，“撲通”一聲就蹦了下去。

　　“喵”

　　小花傻眼了，站在岸邊有點(diǎn)不知所措，它長這么大還沒怎么下過水，雖然有時候它喜歡沾點(diǎn)水什么的，但是讓它蹦進(jìn)去，它可沒這個勇氣。

　　落水聲是很大，可是深更半夜附近并沒有人注意到這點(diǎn)，除了一只貓。

　　落水之后的高昂直接選擇閉氣，把自己完全沉入河底，幸好河水的深度足以淹沒他的頭頂，甚至還有一米的空余。

　　踏上河底淤泥之后，他鼓足力氣，對著河底狠狠地?fù)]動著拳頭。

　　揮拳，腳踢，用頭撞擊！

　　水的阻力比空氣大得多，在這里發(fā)泄火氣比岸上的效果也要好得多。

　　在這里他甚至感覺自己變成了河底龍王，除了不能呼風(fēng)喚雨，除了不能召喚蝦兵蟹將，他覺得他能打碎一切。

　　岸邊的小花也關(guān)心地觀察著河面的一切，起初并沒有什么動靜，只是有偶爾的一些波紋。

　　隨著時間的流逝，河面的動靜越來越大，波紋變成漣漪，漣漪變成波浪，波浪變成巨浪。

　　巨浪一次又一次拍打著河岸，把小花都看傻了。

　　“咦，這河里還有魚？”

　　“有個屁的魚，這就是一條臭水溝?！?p>　　“你看那浪花……”

　　“浪你個頭啊，喝多了吧，一條臭水溝，哪里來的……”

　　兩個醉漢醉眼朦朧、暈三倒四、步履蹣跚地從岸邊路過，看到波濤洶涌的河面，不信邪地揉了揉眼睛。

　　“我就說嘛，哪里會有浪花，你特娘的就會瞎掰扯。”

　　“明明看到了啊……”

　　其中一人才不管這些，一把摟過同伴，用手臂環(huán)住他的脖子，繼續(xù)往前走，“看個球啊，哥哥帶你去下一場，看球去，嘿嘿……”

　　不知道在河底呆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揮了多少拳，直到心里的火氣消滅了大半，高昂才停止了動作。

　　這個時候他才有空睜開雙眼觀察水下的世界，路燈的燈光從水面照射而下，再加上他本來就可以夜視，水底的情景可以說是一覽無余。

　　渾濁不堪，大大小小的水泡摻雜著泥沙上下翻飛，還有一些塑料袋，臭襪子，甚至還有幾個套套……

　　“尼瑪，勞資怎么來了這個地方？”

　　看到這些東西，高昂的本來舒緩下來的心情頓時就不好了。

　　雙腳一蹬，整個人直接從河底躥了出來，“撲通”一聲，又掉了進(jìn)去。

　　角度沒調(diào)整好，直上直下原地起跳了……

　　爬到岸邊，這才發(fā)現(xiàn)小花也在，給它打了個招呼：“哈羅，晚上好啊?！?p>　　“喵?！?p>　　看到高昂安然無事，小花不嫌棄地上來舔了他一口。

　　“瑪?shù)?，那個破扳指真邪門，小花啊，為啥你看就沒事兒呢？”

　　對于這點(diǎn)，高昂有了自己的猜測。

　　可能那個扳指只對人類有效果？

　　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個玩意的時候，就感覺不對勁，之后師兄帶著它去做檢測，結(jié)果就發(fā)生了打架事件。

　　按照師兄的復(fù)述，張科長他們應(yīng)該也受到了影響，脾氣也都長了不少。

　　可是他們也只是打一架而已啊，并沒有太過于過分的表現(xiàn)啊。

　　如果真的是這個扳指的問題，為什么吳梅會殘忍地殺害自己的丈夫，自己也是如此的暴躁？

　　說不通?。?p>　　還是說這個扳指是有靈性的，會針對不同的人作出不同的反應(yīng)？

　　“有靈性？扯淡吧，建國之后不許成精，一個破扳指而已！”

　　高昂直接把這個念頭掐滅，這其中肯定有自己還沒發(fā)現(xiàn)的秘密。

　　看了下自己的窘狀，拖鞋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給踢飛了，白色背心也成黑的了，花褲衩也成了黑褲衩。

　　“走吧，咱們回家，希望保安能放我進(jìn)門吧?！?p>　　發(fā)泄完火氣，回去的路途就很尷尬了。

　　來的路上也沒見到有這么多夜不歸宿的人啊，一個個用看神經(jīng)病的眼神看著高昂，如果不是他抱著一只貓，沒有口歪眼斜嘴角流口水，指不定人家早就給精神病院打電話過來拉人了。

　　“高先生，你這是？”

　　值班保安搓了搓眼屎，有點(diǎn)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還是經(jīng)常開著MINI去買菜，穿著光鮮，顏值帥氣逼人堪比牛德華的高先生么？

　　“咳咳，喝多了，掉河溝里了，拖鞋也沒了?！?p>　　尷尬又不失禮貌地應(yīng)付了保安，高昂這才算進(jìn)了小區(qū)大門。

　　回到房間才發(fā)現(xiàn)，剛才出去得匆忙，連門都沒關(guān)。

　　顧不得考慮那么多，高昂聞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味道，可真特么的酸爽。

　　整棟別墅的一樓都被他的這股味道給彌漫了，也不知道明天早上會被夏薇薇噴成什么樣。

　　“先不管了，先洗個澡，等會出來再清理吧。”

　　洗澡，換衣服，洗衣服，拖地，再噴一點(diǎn)空氣清新劑……

　　忙活完這一切，天色已經(jīng)發(fā)白，不知不覺一晚上就這么過去了。

　　使勁聞了聞，大廳里已經(jīng)沒什么味道了。

　　只是，好像樓梯口方向的氣味分子還是比較濃郁。

　　這個就沒辦法了，空氣是會流動的啊，他也沒辦法管住這些氣味分子不讓它們跑啊。

　　它們都跑到二樓甚至三樓了，他也不能上去噴東西啊。

　　夏薇薇這個妞可說過，除了臥室里沒有，其他地方可都是有隱藏攝像頭的，目的就是警告他不準(zhǔn)越雷池一步。

　　他也觀察過，還真的有不少攝像頭，不知道是她的職業(yè)習(xí)慣還是她缺乏安全感。

　　“算了，挨罵就挨罵吧。”

　　把瓶子一扔，高昂就懶得管那么多了，該做的都做了，被噴就被噴吧。

　　這個時候他才有空遠(yuǎn)遠(yuǎn)地喵一眼那個扳指，再讓他近距離接觸，他可不敢了。

　　“不對啊，這屋里好像有別人的味道？”

　　離扳指遠(yuǎn)遠(yuǎn)地，閉上雙眼，開始仔細(xì)搜索屋子里的這個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