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哉,怪哉?!背鞄熯B道兩聲怪哉,目泛奇異之色:“我在這神像上算不到因果,在這位小友身上,竟也看不到任何因果糾纏,真是怪事?!?p> “這世上眾生皆難逃因果,沒有誰可以例外,楚天師你是不是算錯了?”吳道友微微皺眉,半信半疑道。
“這你便孤陋寡聞了,傳聞世上有天眷之人,生來便跳脫天道之外,因果不沾身,千年難得一見,只不過......”
楚天師搖了搖頭,并未說完,似乎感覺不可思議,目光一直在寧言身上徘徊。
“這事我也知道,聽師傅說曾有一位仙王也是天眷者,修行沒有瓶頸,但晚年不詳,遭萬魔噬心而死?!背嘣孪勺臃滞庹痼@。
“不過對于我們這些人來說,這是好事?!背鞄煵[了瞇眼,對黃道友使了個眼色:“沒想到今天還有意外收獲?!?p> 黃道友微微點頭,目光閃動,似是在琢磨什么。
“我倒是不信了?!眳堑烙蜒壑橐晦D,掌心亮起一團藍光,直直朝寧言抓來。
轟隆??!
一道雷聲在天空中炸響,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
吳道友及時收手,似是在印證某件事,神色微沉。
瞧著這一幕,寧言覺得世界觀受到?jīng)_擊,前半生二十年白活了。
其他人相繼變色,就連黃道友都徹底動容:“竟有此事!”
略一沉吟,黃道友立刻換上一副笑臉:“小友可否方便告知名諱?”
搞不懂對方為什么突然客氣起來。
寧言心有疑惑,卻又看不出哪里有問題:“我叫寧言,就是你們要拆的無夢觀的主人?!?p> 黃道友瞇瞇眼:“可據(jù)我所知,這道觀以前是由一位老道主持才對?!?p> “我?guī)煾赋鲩T云游去了,現(xiàn)在道觀我做主不行嗎?”寧言沒有說老道失蹤,同時盯著黃道友。
如果對方知道老道的去處,肯定要反駁,說不定還能借此幫他聯(lián)系上老道。
黃道友點了點頭,臉上并無異色:“原來是令師尊,今夜冒昧打擾寧小友,實屬情勢所迫,不過我與令師也算故交,可以為你爭取一些時間?!?p> 你剛才那樣子哪有半分情面可講?
寧言清楚,這黃道友分明跟老道不熟,心中難免有些失望。
聽到后面的話,下意識問道:“爭取時間?什么意思?”
“你以后會明白的。”黃道友神秘一笑,對其他人擺了擺手:“諸位道友,今日便到此結束吧,具體事宜我們群里再聊。”
“好。”
其他人紛紛點頭,只有吳道友稍有猶豫,皺著眉頭,有幾分不甘。
“小弟弟,咱們后會有期哦?!背嘣孪勺計趁囊恍Α?p> 沒有多余言語。
伴隨一串銀鈴般的笑聲,一群人最終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際,竟是再未開口提拆道觀的事。
目送這群怪人遠去,寧言一頭霧水,根本沒聽出赤月仙子話中深意。
“這世上真有仙人?”反應過來后,背后已經(jīng)徹底被冷汗浸濕。
“老道常說人只接觸到世,卻看不到界,難道這才是真正的世界?”
如果不是大腿上的掐痕還在,隱隱痛感,寧言一定認為自己是在做夢。
轉了一圈,這周圍一切明明都沒有變,卻又有種翻天覆地之變的感覺。
原本只想解決溫飽問題,眼下問題好像更大條了。
“不對,這神像也變了!”
重新回到后廳,寧言目光落在神像上面,一陣恍惚。
他清楚地記得,道觀里這尊無名神像,以往是睜著眼,如今竟是閉上了眼!
掏出手機,抱有一絲僥幸點開最大的新聞網(wǎng)站。
“最新燕聞報道,來自蛇人族的天才再創(chuàng)新高,拿下今年諾貝耳化學獎,這已經(jīng)是蛇人族第十個獲獎者了——”
“最新燕聞報道,本屆奧斯佧影帝與影后,得獎者分別是黑猩族的德爾跟妖貓族的貍珂——”
“燕聞報道,一年一屆全民武道會于九月九日落下帷幕,恭喜來自武當山的人族天才奪冠,各位妖族佼佼者表現(xiàn)同樣精彩——”
看著那一排排令人眼花繚亂的奇異新聞,寧言徹底讓心涼了。
相比以前看的那些表里不一的標題,手機上的新聞可謂觸目驚心。
“應該不是穿越。”寧言坐在臺階上發(fā)呆,看著天上的月亮:“更像是平行世界?”
“或許老道早就知道會這樣,所以才讓我最后再進行傳承禮?可是問題反而更嚴重了好吧!”
這個世界還有香火客嗎?
可別說溫飽,生存都成問題了啊。
自己埋自己已經(jīng)夠離奇了,可相比眼下的處境,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想到這里后,寧言猛地站起身。
“大不了再埋一次!”
就在這時,一陣風聲響起,天邊一道人影飛來,竟是那位楚天師,去而復返。
“嘿,小友果然還沒離去。”楚天師在院中落下,捋了捋胡須笑呵呵道。
寧言收起手機,默默拿起旁邊的魚叉:“這里是我家,不在這里能去哪?倒是楚天師,你走了又來是什么意思?”
楚天師掃了眼魚叉,笑吟吟說著:“寧小友莫要緊張,我回來沒有惡意,只是想給你指一條明路?!?p> “你不拆我道觀就很好了,幫我指路?我信你不過?!睂幯赃€算鎮(zhèn)靜。
托老道栽培的福,吃過不少苦頭,卻也讓他心里承受能力遠非常人。
“小友誤會了,我可沒有說過要拆了你這道觀?!?p> 說到這里,楚天師話音一轉:“不過,你也莫要以為之前黃道友在危言聳聽,眼下還只有我們這些人,真要到了那非除不可的地步,可就是天下道觀來找你的麻煩了。”
寧言自然沒忘黃道友的話。
而經(jīng)過剛才的新聞,他已經(jīng)初步認識到這是個什么樣的世界。
“知道你不信?!彼坪蹩闯鰧幯缘囊苫?,楚天師笑了笑:“這是一條規(guī)則,上應天道,下合道門法則?!?p> “天下道觀皆要遵循在這規(guī)則之內,那一千之數(shù)便如孽障,破壞了這條線,會影響所有道門的氣運,是不允許存在的?!?p> 如果是之前聽到這些話,寧言絕對嗤之以鼻,眼下竟無法反駁。
“我不管什么孽障不孽障,總之誰要拆我道觀,就從我......”
寧言張口結舌,忽然意識到,自己面對的可是一群非人的存在啊。
真要收拾自己,還不跟玩似的?
楚天師微微一笑:“想必你自己也清楚無法阻攔,不過,若是你的道觀有了依仗,一切都有轉圜的余地?!?p> “楚天師,你也別嚇唬我?!睂幯院傩σ宦?,故作鎮(zhèn)定:“您老說了這么多,說是要幫我,實際上你也有事需要我來做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