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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yè)火樂園

「浮屠島」其四十一 巨劍與魔弓的英雄

業(yè)火樂園 變色龍不語 4486 2020-10-21 18:00:00

  對啼猿而言,“英雄”這個詞既熟悉又陌生。

  自年幼時,他就一直憧憬著成為英雄。圖陂市是全世界唯一一個有適格者存在的城市,也是唯一一個因為適格者而徹底封城的城市,他生在這里,長在這里,為了成為英雄的象征而當(dāng)上了警察,在被火種照射之后又理所當(dāng)然被編入了人格異能管理局,成為了煙灰。

  ——煙灰即是英雄了嗎?

  人格異能管理局常駐的員工在2000人左右,其中有不少人在成為煙灰前曾犯下罪行,這些人覺醒了人格異能后便在私欲的驅(qū)使下作惡,被捕獲后為了避免被關(guān)進(jìn)暗無天日的熔爐,只得表明自己愿意成為煙灰、為政府賣命。入職的三道測試很難通過,但只要能跨過這個坎,他們便能將過去的行為一筆勾銷,一躍成為擁有自由特權(quán)的異能警察。

  圖陂市政府現(xiàn)有的力量根本解決不了日益增加的適格者問題,很多被適格者染指的灰色地帶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能動用的適格者部下更是有一個算一個,所以不僅煙灰內(nèi)部魚龍混雜,一些煙灰更是暗中和非法組織保持著往來。煙灰的主要任務(wù)是盡可能抓捕適格者,送到熔爐這一收容措施里“安置”以防止他們用異能危害社會治安,但擁有情報網(wǎng)的通緝犯往往能提前逃離追捕,到頭來抓到手的大部分是戰(zhàn)斗力低下的老弱病殘。

  在作戰(zhàn)科五組,啼猿親手抓過剛變成適格者的老人和孩子。他們精神贏弱,異能也微不足道,甚至根本無法很好控制,給他們上拘束服時,那雙眼睛里寫滿了無助與恐懼,喉嚨或嘶啞著發(fā)出求救的哭喊,或已經(jīng)在抓狂中撕裂,一絲絕望都漏不出來。熔爐里衣食住都有所保障,也不會有私刑,但同樣不會有生活和希望,這些弱者的自由已經(jīng)被剝奪。

  啼猿也親眼見過被適格者毀掉人生的普通人。雙親被斬殺的孩子,女兒死于爆炸襲擊的夫婦,妻子被劫走后失去蹤跡的丈夫,被適格者打斗波及而卷入車禍的小學(xué)校車,在無差別殺人中幸存下來后患上ptsd的上百名行人?!肛喙窍x」,「佛爺」,「黑死鴉」,這些將他人的幸福捏作粉末拋撒的通緝犯,至今仍在逍遙法外。

  煙灰并不是英雄。

  煙灰不過是一份能讓適格者茍命的工作罷了。

  啼猿早就清楚,他沒能拔出英雄的石中劍,也沒能保護(hù)住什么人。有時候,向一個孩子伸出援手,死的可能就是其他三百個人,放棄忍讓而對一個強大的通緝犯全力刀刃相向,受害的人數(shù)就有可能從一百增加到五百,煙灰所做的事情是在維持黑與白五五開的平衡,而不是將黑步步緊咬地抹消。

  而現(xiàn)在,救走空蟬的不是他,不是煙灰,而是一個自由如風(fēng)的通緝犯。這件事簡直是對他最大的嘲諷,將臺那沉重的背影持續(xù)地印在他的腦海里,沖他發(fā)出著最大聲的嘲笑:

  還沒認(rèn)清事實嗎?你這家伙早就丟失了自己的正義,你根本成為不了英雄!

  “——去你媽的事實?。?!”

  火種點綴的荒野暗夜里,啼猿聲嘶力竭地怒吼著,堅毅的目光恍如被烈火灼燒過一般滾燙!

  “別在那里一臉準(zhǔn)備遺言英勇獻(xiàn)身的表情,這像是煙灰該有的樣子嗎?!”

  信風(fēng)楞楞地看著身前咆哮的他。

  “說過要拯救將臺叔父女,然后就在這里拋下一切,這像是英雄該有的樣子嗎,前輩??!”

  在爆炸和顛簸中,摩托的發(fā)動引擎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巨大噪聲,那轟鳴與啼猿的話語交錯著傳入信風(fēng)的耳中。

  “我清楚自己很無能,成不了保護(hù)所有人的英雄,不過是枚隨波逐流的棋子。可在我猶豫著要不要參加決斗時,東云卻在我耳邊這樣對我說——”

  「你一直在煩惱,但什么才是英雄,什么才是正義這種復(fù)雜的事,是不可能考慮得出結(jié)果的。所以我命令你參加決斗,斬斷迷茫,靠籌碼和情報拯救那對父女。

  你必須為了什么人而戰(zhàn)斗。

  為了空蟬而戰(zhàn)斗,為了將臺而戰(zhàn)斗,為了真相而戰(zhàn)斗,為了地上兩千萬恐懼著島嶼下墜的市民而戰(zhàn)斗。一直都有人需要你,為了他們,舞動你的巨劍吧。」

  “我最好的朋友告訴我,有人需要我的幫助!我的巨劍也可以保護(hù)什么人??!”

  「我一直都相信,你會成為最問心無愧的英雄。」

  “——他告訴我,我也能成為英雄?。。。。?!”

  啼猿大叫著,從眼角迸出的淚滴在午夜的狂風(fēng)中被吹離眼眶,灑到了不見光明的身后,有幾滴沾染了信風(fēng)那暗紅警服的雙肩。

  “信風(fēng),你丫真打算在這里認(rèn)命嗎!”

  啪!

  信風(fēng)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勞你費心了。”

  臉頰火辣辣地灼痛著,信風(fēng)緊鎖著眉頭,用力抹去了自己嘴唇邊咬出來的血。

  “我一定會幫助將臺,救下空蟬,保護(hù)市民。這場決斗,贏的會是我們。”

  他說著,攥緊了手里已經(jīng)沒有箭的石弓。

  “現(xiàn)在報名成為英雄,還來得及嗎,大嗓門的后輩。”

  “當(dāng)然!”啼猿很有精神地高聲回復(fù),“這樣一來,在成為英雄這件事上,我倆就是同期了!”

  “可惜,我還想再擺擺前輩架子的?!?p>  信風(fēng)自嘲地笑一聲,兩人一起看向正前方正向自己飛來的那坨淡黃色的液態(tài)巨球,以及跟在巨球后方的幾顆漂浮的泡泡。

  ——就在對話結(jié)束的前幾秒,球體汽油彈和爆炸泡泡已經(jīng)被釋放了!

  海獸和音爆也在遠(yuǎn)處觀察著動向,決斗的結(jié)果全看這次交鋒!

  “就是現(xiàn)在!”

  信風(fēng)話音未落,啼猿朝持劍的左側(cè)傾斜身子,整個車身都被斜向降低,降低,還在降低……摩托幾乎就要側(cè)翻在地,他和信風(fēng)與路面的距離只有不到三十厘米!

  一聲響指!

  信風(fēng)手上僅剩的那具石弓瞬間被沾滿表面的指紋提拉擠壓、重塑外形,變成了一根堅硬的石錐,他用盡全力把銳利的一端刺向地縫,把石錐深深打進(jìn)了路面里!

  突突突突突突突——

  他用牙齒死死咬住石錐,松開雙手,和控車的啼猿一起控制住了整輛就要翻倒的摩托,保持著75度斜傾狀態(tài)的摩托在石錐的拖拽作用下速度驟降,瞬間慢了下來!

  上下撞動的石錐把信風(fēng)磨得滿口是血,牙齦中不斷有血管爆開,但他仍不松口,反而把戴著白手套的雙手伸到了地面,在乘車移動的狀態(tài)下把手掌按到地上持續(xù)地摩擦!

  摩托的減速終于在距離上展現(xiàn)出成果,他們離球體汽油彈的距離稍微拉開了一些!

  信風(fēng)強忍著疼痛,心底不斷地數(shù)著倒計時:三秒……

  二秒……

  一秒!

  他把雙手抽離了地面!

  幾乎是在同時,啼猿的左手蓄滿了力量,終于也把右手搭到了劍柄上,游走的巨劍像漏電般發(fā)出陣陣炸裂的響聲,猛然突進(jìn)著割裂了公路,像在地底沖撞的導(dǎo)彈般暴戾地將四周的一切卷入,最終從摩托前方的地上破土而出!

  “——劍舞·滿月!?。 ?p>  無窮巨力帶動的巨劍從地底猛地掀起,那粗壯的雙臂迅猛地在空氣中掄了一整圈,巨劍也隨之舞動了360度,空氣在顫抖著,地面在哭喊著,啼猿用盡全力的一揮把一整塊地全部掀起,與汽油彈幾乎等大的一塊帶土巨石被巨劍從地底挑向了摩托前方的半空!

  而這塊來自路面的巨巖表面早已被信風(fēng)用手套觸碰數(shù)秒、沾滿了指紋,他隨即一聲響指,那巨物像收到指令一般在半空中被壓扁、被拉伸、被塑形……

  最終變化成一面寬廣無比的堅硬巨盾,擋在了他們和汽油彈之間!

  啼猿的巨劍撬動、信風(fēng)的手套雕琢,防御汽油彈爆炸的巨大護(hù)盾終于趕在它炸開前制成!但這樣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哪怕巖土對于物理打擊而言再怎么堅不可摧,都絕對頂不住這一大團汽油爆炸時產(chǎn)生的高熱和巨大沖擊,不消一秒就會徹底震碎,并把他們炸得非死即傷——

  “特意給老子送彈藥,真是感激不盡?!?p>  啼猿再度拉滿了架勢,重回地底的巨劍一直在“噼啪噼啪”炸個不停。

  ——一旦劍身附著到了某種物質(zhì),就可以瞬間令這種物質(zhì)屬性布滿整把劍,這是他巨劍異能的性質(zhì)。在他駕駛摩托時,巨劍一直保持著劍身在地底的狀態(tài)被拖行,在這個過程中,他故意讓劍身碰上了音爆在地縫里藏的、還沒有裂開的爆炸泡泡,并讓“爆炸”這一屬性遍布到了整個劍身。

  現(xiàn)在他手里的這把劍,斬?fù)艏茨墚a(chǎn)生爆炸,是完美的爆炸沖擊波制造機!

  ——砰?。。。。。。。。?!

  爆炸泡泡在接觸到汽油彈的瞬間破裂,球體汽油彈瞬間爆破綻放,要把整個大地吹飛的超大氣浪吞噬著四周的一切事物,發(fā)出震耳欲聾的破壞性強音!

  令人骨肉俱焚的大爆炸?。。?p>  “劍舞·曼珠沙華?。?!”

  原本銹跡斑斑的巨劍此刻仿佛正從沉睡中蘇醒,啼猿的上挑將其再度從地下抽離,瞬間上升到他的上前方!

  嗙!

  橫劈!

  嗙?。?p>  縱砍??!

  嗙!??!

  斬?fù)艉捅ǖ膮f(xié)奏曲?。?!

  滿是肌肉的雙臂竟也能以快到產(chǎn)生殘影的速度揮劍,大劍在巨盾的后方不留一絲死角地舞動,像是要把四周的空氣全都一刀兩斷般撕扯著觸碰到的一切,每一次揮動都會帶動劍身上的數(shù)十次炸裂,不同于汽油爆炸的另一種紅焰盛開在劍舞的軌跡上,恍若一朵滿開的曼珠沙華!

  劍舞產(chǎn)生的氣流、爆炸產(chǎn)生的熱浪,瞬間的力量爆發(fā)對抗著來自巨盾另一面汽油爆炸的超大氣浪,勉強維持住了巨盾不被沖碎,啼猿和信風(fēng)得以繼續(xù)被庇護(hù)著!

  ——頂住,頂住沖擊!

  護(hù)盾能延續(xù)一秒是一秒,盡可能壓低爆炸的傷害——撐得越久,局勢就越是能逆轉(zhuǎn)!

  啼猿咬緊牙關(guān),無人操控的車頭已經(jīng)有些失去平衡,他卻絲毫沒停下?lián)]劍的意思,反而把所有力量全都集中到了雙手,用氣流和熱浪持續(xù)頂住已經(jīng)處在崩壞線上的巨盾——

  咔——砰?。?!

  巖土鑄就的巨盾終究還是頂不住高熱與沖擊,在燒了近三米高的烈火中被炸得粉碎!

  原本荒涼的路面此刻只剩余一片巨大的火海,沒有跳離摩托的啼猿和信風(fēng)被吞沒在了火焰之中!

  遠(yuǎn)處看著好戲的海獸和音爆興奮地?fù)袅讼抡啤?p>  “決斗結(jié)束,這下得死透了吧!”音爆卑劣地低笑著,把摩托的速度降到了最低,但依舊沒有停下,“看到他們還有招時我還嚇了一跳,到頭來還是沒能頂住,活你媽該!”

  “雖然這種情況還是頭一次見,不清楚爆炸傷害會被削掉多少,或許死不了……不過肯定夠讓他們重度傷殘了?!焙+F也放松了下來,邊哼著小曲邊把玩著長棍,“這樣倒好,畢竟把人玩死還是挺麻煩的,等火勢小點了就過去查看下情況吧,能把手腳都炸沒是最好的?!?p>  音爆點點頭,于是打開車燈,準(zhǔn)備慢慢把車開過去:

  “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看到那兩個煙灰的慘狀了,會是什么表情——”

  ——嗖。

  一陣迅捷的聲音掠過他們的耳朵?;蛘邞?yīng)該說,有什么東西以超高速與他們擦肩而過,他們甚至來不及作出反應(yīng),只聽到了它掠過耳邊的響聲。

  咣當(dāng)。

  回過神來時,海獸的長棍已經(jīng)被那東西沖撞而脫手,掉落在地,那東西更是鉤住了音爆頭戴式耳機與頭部間細(xì)微的縫隙,把耳機挑落頭部、甩到地面。

  那是一支從火海中射出來的石箭。

  海獸和音爆一臉呆滯地對視了一眼,又看了眼地上他們倆掉落的武器,再望向那片爆炸余留的火海,先前臉上的得意洋洋早已蕩然無存。

  那火海中隱隱有一道影子在移動。

  “不可能、不可能的……”海獸面色慘白地自言自語,“不可能還能動的,摩托更不可能還完好無損,不過是臨時制造的盾和對抗氣流,不可能把傷害減免到這種程度……”

  “有什么不可能的?摩托停下沒超過五秒,現(xiàn)在還在正常駕駛,武器也沒脫手,時間更是還沒到五分鐘,決斗可還在繼續(xù)?!碧湓衬呛榱恋纳らT穿過火墻傳了過來,“是你們自顧自地以為勝負(fù)已分,放松了警惕,這一刻可讓我們好等?!?p>  從接天的烈火之中,一輛車身被水泥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摩托緩緩地開出。在啼猿揮劍阻擋爆炸沖擊時,信風(fēng)一直將手按在地上,與手套有充足接觸的水泥路面被他重新塑形成了一層用于保護(hù)摩托不被火燒的水泥外皮,以及全新的石弓和石箭。而爆炸帶來的火焰則遮擋住了身在火中的他們的形跡,成了他們絕地反擊的最佳掩護(hù)。

  啼猿和信風(fēng)衣服已經(jīng)被燒焦,臉龐和頭發(fā)還沾著點點火星,灼傷和傷口布滿了肌膚,臉上盡是九死一生后的疲憊。

  “一穿二,武器脫手,是你們輸了。”信風(fēng)向呆立在那里的兩個敵人宣告,同時脫下自己被燒得焦黑的警服。

  他又拍了拍啼猿的肩。

  “表現(xiàn)不錯,有點英雄的樣子了,后輩?!?p>  “咳咳咳——你也不賴!”啼猿一開口就被濃煙給嗆到。

  “少說兩句,你都快力竭了。給我根煙?!?p>  信風(fēng)得到了香煙,伸到一旁的火舌里點燃,送到嘴里深深啜了一口。

變色龍不語

騎乘決斗,結(jié)束!   明天老時間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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