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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廢后之錦繡庶女

第三十六章 清談

重生廢后之錦繡庶女 提耳 2498 2020-10-22 10:00:00

  “這位小姐,您看…對面那位公子也指了錦瑟姑娘,也是一樣的曲子…”

  錦瑟的琴音這才了斷,緩收雙手,故作迷茫的看著班楚心。

  對面雅間的身影看不清楚,只依稀瞧個大概,垂簾微透,見得那枚身影端正椅上,簾上山岸剪影稍稍擋住了那男子挺闊的肩膀,只能看得他身上透出的氣勢,并不得深窺。

  班楚心收回目光,拿起手邊溫茶,輕飲一口,未作任何態(tài)度。

  錦瑟略微挑眉,畢竟班楚心是先給了票子的金主,沒有她發(fā)話,錦瑟也是不敢妄動。老板娘見著班楚心一副準(zhǔn)備死磕下去的樣子,不由得頭冒冷汗。

  對面那是個大人物,可這位小姐看著衣著也是不凡,出手更是闊綽,想來也是個不好惹的,如今這倆人磕上了,這,這可如何是好??!

  老板娘干笑一聲,接口道:“這位小姐,小人這也是小本生意,您看…”

  “無妨?!睂γ嫜砰g聲音忽起,班楚心眸色一頓,微微抬眉。

  “這戲么,自是觀的人多了才熱鬧,更何況,就中言不醉,紅袖捧金杯。佳人作伴,這戲更是多了一番滋味?!?p>  白苓蹙眉,這男子語氣好不輕浮!再低頭去看自家小姐,卻沒在班楚心面上尋得半分怒觸之意,反倒悠然的很,像在聽什么平常笑話。

  老板娘立在簾中,尷尬一笑,正不知怎么辦,忽聞見班楚心輕輕的笑語。

  “那便依公子之言,一同聽罷?!?p>  聞言錦瑟卻是眉梢微挑。本以為這位小姐是個不尋性子,等下會有一場好戲,如此,竟就這般草草了事?

  老板娘如獲大赦一般,忙笑一聲,沖著屋內(nèi)的錦瑟使了個眼色。

  錦瑟識得,輕搭于細(xì)弦之上的手指復(fù)又一動,錚錚音色頓然乍起,如葉絡(luò)輕撫碧波水面,探出一波淺紋。

  錦瑟稍掃一眼重重簾外的模糊身影,繼而望了下屋內(nèi)淡然品茶的班楚心,指尖微動,繼續(xù)彈奏起來。

  因?qū)γ娴墓邮呛髞淼?,錦瑟便只得復(fù)又從頭唱了一遍,班楚心索性無事,便又細(xì)細(xì)聽了一遍,也好確認(rèn),自己是真的沒有聽到那個男子的名字,并未錯漏。

  琴音瑟瑟,彈奏半響,話本內(nèi)的故事已入漸半。歇室內(nèi)有些安靜,只聞錦瑟細(xì)指撥動間那漫然浮動的脈脈琴音。

  倏爾,聞得一聲輕嘆似薄霧朦朧,漫然夾入這滿室幽幽琴音之中。

  白苓低下頭,看著班楚心以手支頷,長吁一聲。

  對面有淺淺笑語輕聲探詢,“耳落裊裊之音,不知小姐因何興嘆。”

  班楚心明澈的雙眸淡淡收回,伸手?jǐn)堖^茶盞,“自是嘆這申屠一家?!?p>  “負(fù)義之徒,有何可嘆。”那聲音中帶著幾分輕懶之感。

  班楚心微微頷首,漫然一笑,“烜赫一世卻最終身敗名隳,難道不值得一嘆嗎?!?p>  對面聲息似是頓了一瞬,片刻后,只聞得音色沉沉,“招禍取咎,到頭來,也是無不自己也?!?p>  班楚心嘴角緩緩揚(yáng)起,纖白指尖似有一下無一下的摩挲著溫?zé)岬谋凇?p>  “吾初聞申屠之諱時尚且年幼,亦不辨人人口中赤膽忠心的申屠軍,是何等表里不一?!?p>  班楚心如此說著,對面那男子語中笑意也有了收斂之意,“人們常會因三夫之言而被蒙蔽,認(rèn)為那就是事實?!?p>  “是啊?!卑喑挠挠囊恍?,“若是昔年那支犬戎大軍知道自己是敗在這等狼子野心之人的手中,恐怕也會心有不甘吧?!?p>  錦瑟吟唱話本正至后半處,正是申屠大軍與犬戎軍隊交戰(zhàn)于越州。

  那是薄書上記載有些模糊的往昔,班楚心唯一知道的,也只是茶樓里說書先生偶爾提及的只字片語。

  據(jù)說申屠家的覆滅,便是發(fā)生在這場戰(zhàn)役之后。

  彼時陛下已收到密告申屠家的文書,但念著他們多年來征戰(zhàn)沙場的功勞,并未將他們屈辱的殲滅在戰(zhàn)場上,而是等著大軍歸來再行定罪。并且顧念申屠家多年奮勇征戰(zhàn)的功勞,也只欲問罪都統(tǒng)之上軍職的人,余下軍屬若能洗心自新,陛下也不不準(zhǔn)備再予以追究。

  可誰知申屠軍早已嗅到一絲消息,以功勛之名披甲執(zhí)銳進(jìn)入紫禁城中。更與早已埋伏下的宮內(nèi)侍衛(wèi)發(fā)生爭執(zhí),奪佩刀,殺兵士,直欲攻進(jìn)宮去。

  眼見對方是毫無翻悔之意,陛下也不欲再顧念舊情,下令禁軍不惜一切代價,務(wù)將對方盡數(shù)殲滅。

  申屠軍隊縱是神勇無比,但畢竟是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戰(zhàn)爭的廝殺。一番對戰(zhàn)下來,便漸漸敵不住體力,敗下陣來。

  再之后的故事,便是人人都熟知的了。申屠家男丁斬首,女眷沒官。余下軍中人員,也皆是死的死,逃的逃。

  琵琶琴的音色清冷甘冽,伴敘這種悲凄故事最是相宜。班楚心只是不語,看似盯著那窗上繁復(fù)的圖案,但一雙眸子卻是迷離著,似在暗暗思索著什么。

  末了,只是一笑,“要說這犬戎?jǐn)〉囊彩遣辉?,越州一?zhàn)申屠家少說精兵也有五萬,可那犬戎舉國來犯,卻只集結(jié)了三萬大軍,以少敵多豈非以卵擊石,也難怪會敗下陣來?!?p>  話剛落,卻聽對面聲音輕笑道:“小姐有所不知,那犬戎本是王土境內(nèi)一崛起小國,國民人數(shù)尚且不多,更遑論是軍中人數(shù)。只它國境雖小,卻極擅水戰(zhàn),陸上雖只有三萬人,然一旦陷入水戰(zhàn),亦可抵五萬精兵。”

  “且越州周圍多是江河流域,在那樣一個地形里,恐怕就算是申屠軍恐也難以占據(jù)上風(fēng)?!?p>  班楚心若有所思點頭,“申屠軍是常年駐扎京中的軍隊,倒難免生疏于水戰(zhàn)。”

  聽她點評,對面男子不免輕笑,“小姐倒是對這些個秘聞舊事很感興趣。”

  班楚心低首,只淡淡道:“倒談不上感興趣,只是好奇這犬戎人既擅水戰(zhàn),又怎會被申屠軍屠戮至近乎全潰?!?p>  對面男子似是一愣,繼而笑道:“小姐怕是被哪位故甚其詞的說書先生給騙了?!?p>  班楚心不動聲色的抬起視線,凝視著重重垂簾后那一抹望不真切的身影,淡淡道:“怎說?”

  男子淡淡道:“犬戎大軍固是落敗,卻也深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既已前勁不足,又怎會拼上剩下將士的性命而不顧呢?!?p>  班楚心若有所思點點頭,“這位公子倒是知曉的詳細(xì)。”

  說罷,她忽然話鋒一轉(zhuǎn),問道:“此戰(zhàn)我方損傷也不在少數(shù)吧。”

  “背水一戰(zhàn),這是自然?!?p>  “那斬殺敵軍人數(shù)?”

  “萬余…”兩字堪堪吐出,他頓覺不對,倏爾止住了聲。

  室內(nèi)徒剩寂然,唯余錦瑟信手慢撥下的了了琴音。

  “與公子清談果然甚歡?!卑喑拇浇锹?,由椅上起身,“茶香清雅,杯盞已盡,還要多謝錦瑟姑娘琴音相伴。”

  錦瑟抬頭注目于班楚心,唇邊笑意溫寧且柔和。

  繡著偉岸山水的簾帷被白苓緩緩打起,班楚心信步走了出去。對面雅間依舊遮著垂簾,可以看到屋內(nèi)圍站著數(shù)枚人影,獨(dú)那男子端坐其中。

  班楚心目光并未過多停駐,而是繼續(xù)向外走去。裙裾輕搖,廊間依有琴音裊裊回蕩。

  忽然,卻是聞得身后一聲幽幽長嘆,漫然傳入耳中。

  “事非干己,又何必多惹塵埃?!?p>  男子的聲音有些清冷,似笑非笑,伴著廊內(nèi)泠泠的琴音,更覺那聲音幽冷無比。班楚心停了一瞬,未曾回頭,繼而徑自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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