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亞青喊了一句,在這陷入了安靜的拍攝場地中顯得特別明亮。
劉亞青摘下耳機(jī),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快步向前走去,來到楊莫身邊。
“怎么樣,沒事吧?”
看著趴在地上微微喘息的楊莫,劉亞青關(guān)切地問道。
楊莫在氣墊上翻了個(gè)身,擺了個(gè)大字,搖頭道:
“劉導(dǎo),沒事?!?p> “用不用清理一下?”
劉亞青打量著楊莫身上的草屑泥土和臉上的淚痕及嘴角的血漿。
“不用,緊接著還有場戲,這樣更加真實(shí)?!?p> 楊莫露齒一笑,潔白的牙上被血漿粘粘了一大片。
劉亞青對著躺在氣墊上的楊莫豎起一個(gè)大拇指:
“你剛才演得很好,先休息會(huì)再繼續(xù)拍。”
“好?!睏钅χc(diǎn)頭,他也不客氣,連續(xù)被威壓吊著摔了兩次,腦袋確實(shí)有點(diǎn)暈乎。
劉亞青贊賞地看了楊莫一眼,而后對著不遠(yuǎn)處圍觀的孫中德等演員招了招手:
“你們過來看一下?!?p> 聽到劉亞青的話語,孫中德、吳昊、宋敏及另外一邊從綠布上下來的鄧平飛和林詩語連忙跟著劉亞青走去。
導(dǎo)演取景器前。
劉亞青坐在椅子上,將畫面調(diào)到楊莫和林詩語最開始演的地方,將耳機(jī)取下,顯出外音。
接著,眾演員們圍攏過來,靜靜地看著畫面中楊莫的表演。
隨著時(shí)間的流逝,演員們皆是漸漸泛起了驚色。
短短幾分鐘后,畫面定格在楊莫趴在草地上伸出手的那一瞬間。
這時(shí),孫中德滿臉笑意,稱贊道:“楊莫這小子不耐,小小年紀(jì)就有這般演技,前途不可限量!”
劉亞青贊同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主要是有層次,第一次倒地只是急切,第二次倒地則是不甘和憤恨,最后那一剎眼神緊盯著林詩語,那一伸手堪稱神來之筆?!?p> “看得出來,楊莫將劇本理解得十分通透,時(shí)刻都沒忘記季長琴這個(gè)身份,而在季長琴的心里,只有紫茗一人?!?p> “如果他最后的眼神望向魔尊,反倒是落了下乘?!?p> “是啊,這小子厲害!”孫中德大贊一聲,而后轉(zhuǎn)頭看向鄧平飛,“和楊莫對戲,你有什么感覺?”
鄧平飛彎嘴一笑,吐字道:“身臨其境。”
“得了?!睂O中德拍了拍鄧平飛的肩膀,“你這位演了十幾年武俠劇的演員都說出這么句話,證明這楊莫演技不落于你了?!?p> “演技一流。”鄧平飛毫不吝嗇地夸贊。
“老劉,這么個(gè)寶藏演員你是怎么找到的?而且還是個(gè)新人?!睂O中德滿臉好奇。
劉亞青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笑道:“眼光好,沒辦法?!?p> 孫中德一愣,扭頭和鄧亞飛相視一眼,各自不禁大笑一聲。
一旁。
吳昊似乎還在回味楊莫?jiǎng)倓偟谋硌?,眼神有些飄忽。
宋敏瞟了他一眼,雙手環(huán)胸,用肘子頂了頂他的臂膀,輕聲問:
“怎么樣?這次服氣了?人家可是靠自己的理解一次過了劉導(dǎo)的戲?!?p> 吳昊回過神來,努了努嘴,沒有回話,只是內(nèi)心的不服消散了些許。
人群之后。
林詩語聽到幾位前輩的對話,暗自震驚一番。
直到此時(shí),她才終于明白為什么楊莫的片酬是20萬一集了。
雖然在酒店之中都是楊莫在帶她預(yù)演,不過那僅僅只是隨意演會(huì)罷了。
剛剛從鏡頭畫面中看到楊莫的表現(xiàn),她是徹底驚了。
同時(shí),林詩語的心里也是燃起火花,余光望了一眼不遠(yuǎn)處正在休息的楊莫,好勝之心漸漸升騰而起。
同是一所大學(xué)的學(xué)生,又是同一屆的同學(xué),想要徹底讓她服氣,看樣子楊莫還得多露兩手。
拍攝場地。
氣墊之上。
楊莫站起身來,工作人員迅速將氣墊撤走,演員們也是各自站好位置。
即將要演的這場戲,主要是楊莫和孫中德之間的戲,吳昊和宋敏作為陪襯。
“楊莫,準(zhǔn)備好了嗎?”
劉亞青的聲音從對講機(jī)中傳出。
楊莫對著鏡頭做了個(gè)‘OK’的手勢。
“位置不對,向后退點(diǎn)?!?p> “多了,向前半步?!?p> “好了,躺下吧,就以剛才趴著的姿勢?!?p> “接下來的戲你應(yīng)該知道吧?”
趴在地上的楊莫微微點(diǎn)頭。
“那我就不講戲了,你自己按你剛剛的狀態(tài)發(fā)揮就好?!?p> “來,場記,倒數(shù)十秒?!?p> 時(shí)間一晃而過,只聽場記說道:
“第十九場,第一次,開始!”
話音一落,場地再次陷入安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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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地之上。
一陣清風(fēng)拂過。
季長琴望著紫茗已是不見蹤影,頓時(shí)彷徨失措。
陡然之間。
季長琴好似感應(yīng)到了什么,不顧受了重傷的身子,強(qiáng)撐著身體轉(zhuǎn)了個(gè)身。
看著眼前不遠(yuǎn)處仙風(fēng)道骨的老者,季長琴露出祈求的神色,沙啞道:
“求仙人救救紫茗?!?p> 玄元上人看了他一眼,而后眉頭微抬地望了眼魔尊遠(yuǎn)去的方向,輕語道:
“她是魔?!?p> “魔?”季長琴面色一頓,口中的鮮血仍是自顧地流露。
“她身懷魔種,所以她是魔。”玄元上人平靜道。
“怎么可能?”季長琴有氣無力地抓了一把泥土,搖頭不信道,“紫茗不可能是魔,她不可能是魔,定是仙人搞錯(cuò)了,是的,肯定是仙人搞錯(cuò)了!”
“靜!”玄元上人吐出一字。
季長琴霎時(shí)安靜下來,本來渾渾噩噩的腦袋變得清明起來。
接著,不等季長琴再次開口說話,玄元上人手中拂塵一揮,季長琴不由自主地漂浮而起,定格在半空。
玄元上人將拂塵置于左手,抬起右手隔空輕輕一掌。
一道散著金氣的掌印瞬間印入季長琴的體內(nèi)。
季長琴眸中略帶驚恐,但只覺體內(nèi)一松,剎那間傷勢全無。
踏!
季長琴緩緩落地,稍微感受下已經(jīng)痊愈的身子,他也來不及對這神奇之事多做感慨,卻是請求道:
“仙人,紫茗不可能是魔的,肯定是仙人弄錯(cuò)了,懇請仙人救救紫茗!”
“你既然叫本尊為仙,那就應(yīng)該相信本尊,本尊說她是魔,自不會(huì)錯(cuò)。”玄元上人撫了撫須。
季長琴不甘紫茗被擄,再次懇求:“仙人,就算紫茗是魔,那她也是好人,她很善良的,絕不會(huì)傷害旁人,還請仙人出手相救?!?p> “她是好人?”玄元上人淡淡地問。
“是,她是好人,我從小就跟她在一起,她心地善良,樂于助人,村里人都很喜歡她的?!奔鹃L琴滿臉真誠。
玄元上人把拂塵一揮,換了個(gè)方向,再問:“如果本尊說剛剛傷你之人是好人,你信嗎?”
季長琴微微一愣,想起帶走紫茗的那個(gè)魔頭,頻頻搖頭:“他是壞人?!?p> “你看,本尊說他是好人,你說他是壞人。”
“而你說那喚作紫茗的姑娘是好人,本尊憑什么相信?”
“即便本尊相信了,這仙洲大地百億百姓會(huì)信嗎?”
季長琴一聽,不禁渾身一抖,面色仍是不甘,咬牙問道:
“敢問仙人如何才能救紫茗?只要能救她,小子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想要救她,只能靠你自己。”
“靠我自己?”季長琴面色一怔。
“不錯(cuò),靠你自己。”
“敢問仙人,我該如何做?”季長琴緊盯玄元上人。
玄元上人緩緩上前一步,平靜道:“你生懷仙種,天生為仙,只要勤加修煉,靜心悟道,他日頓悟,或可一朝功成?!?p> “屆時(shí),一步登天也未嘗不可,入了九天之巔,登臨眾仙之頂?!?p> “那時(shí),救紫茗,揮手即可?!?p> “敢問仙人,我該如何修煉?”季長琴渴望道。
玄元上人再次上前一步,說:“拜我為師,入我宗門,授你仙功,傳你仙法,得道成仙,易耳。”
砰!
季長琴雙膝一跪,納頭就拜:“懇求仙人收我為徒!”
說著,季長琴的腦門不斷地拍打在地。
玄元上人隨意地?fù)]了揮拂塵,使得季長琴不再磕頭。
“你心中的牽絆太深,即便能成仙,但也不能成絕頂,除非你將她忘了?!?p> “忘了?”季長琴腦海中想起了紫茗,想起了她跟他撒嬌的情景,想起了兩人之間的約定,傻傻一笑,“忘不了。”
兩人相視一望,季長琴眼中的堅(jiān)定不由觸動(dòng)了玄元上人的心神。
玄元上人微微嘆氣,說:“罷了,只能看你造化了。”
“停?。 ?p> ……
PS:歌曲:《道阻且長》純音樂,歌手:陳致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