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天鶴答道:“是啊。我二人雖修為淺顯,卻也想去昆侖山見識一番,說不定還能覓些機緣。”
張懷劍點點頭,抿了口酒:“正巧我也要去昆侖法會,不如結伴同去如何?”
那虬髯大漢一拍桌子,哈哈大笑,張懷劍問道:“你笑什么?”
那大漢答道:“依我看,你這么盛情邀請多半是貪圖人家小姑娘美色吧?”
施天鶴臉上泛起一陣紅暈,不再說話。
那商賈道:“老三,你怎么說話呢?真當誰都和你那樣那么色氣?”
于是三人兀自爭論起來。
張懷劍轉過頭,向二人道:“莫理,莫理。二位與不與我同行?”
劉正陽沉吟片刻,心想此人來路不明,若是覬覦自己身上的天師箓,那便麻煩大了,于是拱手笑道:“我二人道行微末,怕是拖張兄的后腿。我們昆侖山再見罷。”
說罷劉正陽提起酒壺一股腦灌了下去,眾人一驚,張懷劍笑道:“悉聽尊便?!?p> 劉正陽擺了擺手,哈哈大笑,忍住辣意,三步一顛、五步一搖的走出酒館,施天鶴遂跟其后。
走了約摸半刻鐘,劉正陽酒意漸醒,心中大奇:“我酒量不高,干了這一大壺仙人酒竟不會醉倒,只不過勁兒猛了些?!?p> 劉正陽但覺全身暖烘烘的,竟感覺自己的手太陰肺經與丹田內丹受到酒水沖刷變得更為堅實,真氣也充沛了些,“莫非這酒還有壯大真氣、鞏固內丹之用?若真是如此,那可對百丹功的修煉大有好處。”
劉正陽想到此處,轉身就往回跑,施天鶴攔手問道:“師兄,你這是干嘛去?”
劉正陽答道:“這仙人酒有奇效,我再去來幾杯。”說罷朝酒館一溜煙的跑去了。
酒館門吱的一聲打開,眾人見劉正陽復來,都是一奇,那掌柜邊倒酒邊說:“客官再度光臨是為何事???”
但見那掌柜留著山羊胡,身上穿個粗布袍,袍上打滿了補丁,兩眼深邃,身形瘦小。
張懷劍也問道:“道友可是回心轉意同意同行了?”
劉正陽道:“非也非也。掌柜的,這仙人酒可有壯大真氣、凝實內丹之用?”
掌柜笑道:“客官當真慧眼識珠,不錯,這仙人酒的功效便是如此?!?p> 劉正陽從兜中摸出一兩先天仙銀,摁在桌上:“給我來兩葫蘆仙人酒!”
眾人見他拍出先天仙銀來,都是眼睛一亮,那商賈喃喃道:“這兩個散修怎會有先天仙銀?”
那掌柜也是一愣,隨即笑著收下仙銀:“這一兩仙銀……正巧兩葫蘆仙人酒?!彼蚬衽_望了望,“嗯……客官稍待片刻,我還需現(xiàn)釀幾杯。”
劉正陽道:“不急,不急。正巧我也想看看這仙人酒是怎么釀的?!?p> 其余四人也轉過頭來看著掌柜。
只見那掌柜從柜臺中取出十余顆果子,那果子全身紅色,拳頭大小,散著靈光。
那商賈道:“靈仙果?”
掌柜點點頭,手一提,十余顆靈仙果騰空而起,他手一抓,靈仙果登時化為汁水倒入瓶中。
眾人一驚,雖這御物術煉氣中期的道人就能使用,但那掌柜竟能御物使物,想來不是什么一般人。
接著掌柜又將靈草、蘊氣草一類對于真氣的大補的草藥盡皆搗碎放入。
劉正陽略曉丹術,這一類草藥雖對修行大為有益,不過皆是陽性藥草,仙途中丹術酒術一類向來互通,釀酒調酒也講究陰陽互補,此酒全為陽物,無陰物調和,自然會辛辣苦澀無比,甚是難喝。
掌柜放入酒曲,而后一陣攪和,裝進酒桶,儲在酒窖之中。
掌柜拍拍手,笑道:“客官稍等,只需將這酒陳化片刻便好了。”
劉正陽點了點頭,那虬髯大漢贊道:“別說,王掌柜這釀酒功夫可當真不錯?!?p> 王掌柜呵呵一笑:“客官過獎。我這釀酒的玩意兒與天下的酒館比起來實在泛泛,我只會釀最基礎的仙人酒這一種酒,與其他酒師相比,可當真差遠了。”
那商賈打著算盤道:“王掌柜不必謙虛。酒道變化繁多,甚是復雜,一般人可連仙人酒都學不會?!?p> 王掌柜望向窗外,若有所思:“踏上仙途的,若能是一般人,早已在墓中躺著了?!?p> 劉正陽心想:這仙人酒縱然是最基礎的酒都已有如此奇效,不知其他上等仙酒能有何等奇妙,便問道:
“王掌柜能否推薦幾個好酒師?”
王掌柜道:“厲害的酒師可當真不少。我所認識的最為厲害的酒師便是陳曲,每年昆侖法會,他必定前往昆侖山賣酒?!?p> 劉正陽道:“甚好。我正巧也要去昆侖法會,順帶拜訪一番?!?p> 王掌柜晃晃酒杯說道:“也好。陳曲的技術可比我高得多,你從他那定能買些好酒,助你修行?!?p> 此時那矮小道人冷笑道:“你不過筑基期,去昆侖法會,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p> 劉正陽一聽,心中忍怒,笑道:“可不能一概而論。貧道此去不過想漲漲見識,若有幸還能遇到高人指點,碰碰機緣罷了?!?p> 那道人厲聲道:“笑話!你真以為昆侖法會還如往日那般嗎?當今的法會早已畸形,不過是各門各派結算仇怨的擂臺罷了,歷來門派間積下的仇怨便在此結算,你一屆散修,修為又如此之低,若是卷入斗法之中,分分鐘便神形俱滅?!?p> 劉正陽一驚:“真是如此?”
那道人道:“不錯!在當今天下,我等散修無門派庇護,每走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跳舞。依我看,你還是趁早找個風水寶地安心修行,等功力上去了再去罷?!?p> 劉正陽不語,離法會開始只有這一月,照此速度趕去應該能在二月一日到達,若是斷了此線索譚行陽便更不容易尋得,還應抓住機會,盡快尋到譚行陽。大不了低調些便是。
那矮道看出了些端倪,哼了一聲:“你自己去不去全在你,我不過好心提醒罷了?!?p> 劉正陽拱手道:“那便多謝道長指點了?!闭纱藭r掌柜已端酒出來,劉正陽背負一葫蘆,手提一葫蘆,踏步出門,見施天鶴正在門口等候。
劉正陽手一揮,將酒葫蘆扔出,笑道:“師妹,接著!”
施天鶴接過葫蘆:“多謝師兄!”
施天鶴擰開酒葫蘆,嘗了幾口,臉色陡變,強咽下去:“這酒……可真夠刺激……”
劉正陽哈哈大笑:“人生如酒,酒若人生,這酒剛吞下的滋味便如人生初時經歷磨難時,怨聲載道,多經歷幾次,便習慣啦!常言道:‘無苦何來甜?’”
二人一路談笑,輝芒漸沒,月光緩生,二人見一小鎮(zhèn),便決定在此寄宿一晚,但見鎮(zhèn)口一巨石上赫然寫著三字:辟邪鎮(zhèn)。
這古鎮(zhèn)也是古樸風格,磚瓦所建,景色甚美,竟還有些靈氣。
劉正陽許久未嘗過靈氣滋味,猛吸一口,緩緩吐出,說不出的暢快!但劉正陽隨即察覺一絲詭異,暗道:
“這鎮(zhèn)子空氣中……竟含著些邪氣。怪不得叫辟邪鎮(zhè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