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桑殷成年禮到來,巫族圣女的成年禮同樣設在靈樞神臺上,對于巫族來說,這個是神臺也是祭臺,只是這個神臺在巫族地界上,沒有神族的神臺那么高。
這也是巫族最高的禮制,但說是桑殷的成年禮,其實都是巫族王宮內(nèi)的人在操辦,遠居圣女殿的桑殷對他們來說,只是走個過場。
即便如此,桑殷這天還是穿上了由孔雀翎精心制成的裙裝,踏上了靈樞臺,只要過了成年禮,桑殷就能取得靈樞樹中巫族禁地的靈鑰,成為巫族真正的圣女。
巫族歷任圣女分為兩種,一種是每代巫族圣女親自指定的傳人,這種是授命于巫族王室,只負責守護禁地而不能取得禁地藏書閣的靈鑰。一種則是桑殷這樣,由靈樞樹靈親自授意的圣女,靈樞親授的神女,掌握巫族最高的權利,巫族王室也需以她為尊,成年后能取得禁地靈鑰,修煉上古秘術。
此時桑殷已經(jīng)捧著圣水,踏上神臺石階。而就在桑殷快踏上靈樞祭祀臺時,有一股靈力忽然纏住她的腳踝,在下一秒準備將她絆倒,在場的人皆沒看出,但召殷卻觀察到了,這股靈力的來自于桑殷的大姐,巫族的大公主桑嫵。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桑殷會摔倒的時候,一股力量將她帶了起來。原本已經(jīng)閉上眼睛做好準備摔出去的桑殷,沒等來自己著地的狼狽模樣,睜開眼,自己已經(jīng)在一男子的懷中。
召殷湊近想仔細看看還沒轉過身來的男子模樣,待她看清來人,這不是緒央是誰。
召殷狐疑地看了看身邊的緒央,見他神情凝重,故作輕松道:“緒央君看來是十分看中這未過門的君后,來得也很是時候?!?p> 緒央未馬上回答,但召殷看著他的神情,有些許不對,召殷無奈道:“緒央君,你自進來這幻境就沒和我說我?guī)拙湓挘阈愿褚幌蛉绱藛??既如此,你同我進來有何用呢?”
過了一會,緒央才道:“我不記得?!?p> 召殷眉頭微皺:“這幻境中救了桑殷的不就是你嗎?莫非你活了太長時間,連你未婚妻子的成年禮都忘了?!?p> 緒央低頭看著召殷雙眼,似乎想從中搜尋什么:“在我的記憶中,當年我在巫族只見過桑殷兩次,一次是她在巫族禁地,一次是她父親桑祁的壽辰。”
“那這幻境,莫非都是假的?”召殷發(fā)出這樣的疑問,但目光卻沒有從幻境中的桑殷和緒央二人身上移開,此時桑殷也正盯著的緒央,看她的神情,顯然未認出眼前之人,但她很快反應過來,離開了緒央的懷中。
因祭典還未結束,為免錯過時辰,桑殷微施了一禮道:“多謝相救?!?p> 接著桑殷便又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繼續(xù)走上靈樞臺,儀式?jīng)]被耽誤如期開始,剛剛在臺階上的緒央也被焰聆請到賓客席入座。
桑殷走上靈樞祭臺的中央,靈樞臺下數(shù)十名由巫族長老兒女組成的隊伍,開始圍在靈樞臺的周圍跳起祈靈舞。
一舞畢,焰聆便在眾人的簇擁中來到召殷身邊,向她行了巫族最高的禮制,為她戴上專門為巫族圣女打造的巫族圣物,由上古靈獸指骨打磨而成的靈骨手鏈。
此時靈樞樹靈已在祭臺上等待,身邊兩個神使一人捧著一盆靈樞圣水,一人捧著一株柳枝,靈樞樹靈接過手邊的柳枝,掃過圣水,往站在身前的桑殷裙擺處掃去,一遍又一遍,重復了三次這個動作才結束。
接著,靈樞樹靈將早已取出的神典,放在臺前,在巫族,也只有神授的巫族圣女才能見到這本神典。
只見靈樞樹靈手袖拂過,神典的書頁在空中開始翻動,直到翻到中間一頁才停了下來,這個是記載巫族圣女的頁面。
緊接著,靈樞樹靈施法,一個錦盒從書頁中緩緩出現(xiàn),最后慢慢地停在桑殷的掌中,這便是巫族禁地的靈鑰。
到此,這俗禮便也完成了,可只有靠近神典的靈樞樹靈、桑殷和焰聆知道,由靈樞親定的巫族圣女桑殷,她的名字原本應隨著靈鑰現(xiàn)世而刻在神典上,但卻沒有。
即便取得靈鑰已承認了桑殷的身份,但桑殷和焰聆的眼中都閃過一絲異樣。而一直在幻境中看著的召殷也看出了其中端倪。
接著是巫族舉族的狂歡,顯然,這都不是桑殷關心的,她回到自己的位置,看著剛剛就一直眼神飄忽的桑嫵,心中已有幾分明了。
宴席上,桑嫵儼然代替桑殷成為了主角,一邊替焰聆張羅事情,一邊應酬來自各方的賓客,倒是不負巫族大公主的在外的美名。
而早認出了緒央的焰聆主持完典禮,趕緊來到緒央身邊,焰聆走上前,向彼時已是西境主神的緒央施了一禮:“不知緒央神君今日要來,有失遠迎?!?p> 沒一會,桑殷也過來,顯然是聽到了焰聆在跟緒央說話,臉上有些許震驚,但也很快恢復平常,走上前道:“多謝神君搭救,桑殷以茶代酒,謝過神君。”
故事進行到這,召殷有些感嘆道:“看樣子在這幻境中,是這巫族桑殷第一次見到你?!?p> 召殷回頭看一直在她身后無聲的緒央,見他神色凝重,召殷道:“這幻境怕是迷惑人心,造成了假象,你不必介懷。”
“我同你說過,我第一次見桑殷,是在巫族禁地,但她那時并未見過我,所以她在這里第一次見我,沒有錯?!本w央道。
召殷疑惑:“你不是說你只記得見過她兩次嗎?”
“我現(xiàn)在的記憶是只見過她兩次,但是這幻境里的幻象若是真實發(fā)生的,那便是有人封印了我的記憶?!本w央看著召殷,似是一定要將她看出個什么,召殷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避開他的眼神。
接著便聽緒央又道:“召殷神女,你是咒法主神,定能看出我身上有沒有被什么法術禁錮?!?p> 召殷難得見緒央同她一口氣說這么多話,頗有些驚訝,見他不罷休。只能雙指合并,施法探了探緒央的靈識。
緒央沒有反抗,任由她施法,沒過一會兒,召殷便被一股靈力震開,原本她便因為遷移水脈而靈力渙散,這一下沒穩(wěn)住,更是直接傷到元神,所以后果便是召殷眼前一黑,徑直倒了下去。
待召殷再睜開眼時,周圍已不見緒央蹤跡,她想著這廝不會將她一人丟在這幻境,自己去找記憶了吧。
召殷穩(wěn)定心神后,才勉強撐起身子,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于一處清澈一處見不到底的湖面上,似在冰面上一般,四周依舊如剛入幻境時被薄霧籠罩。
召殷漫無目的地走著,也不知走了多久,終于看到水中央出現(xiàn)了一個冰床,遠遠忘去上面似乎躺著一個人,是名女子。
召殷步伐不自覺又加快了些,走近冰床,終于看到躺著人的面容,看到女子模樣時召殷心中不禁一顫,這是女子竟是巫族桑殷的模樣。就在那一瞬,躺著的女子眼睛驟然睜開,準確地說,是召殷以桑殷的視覺睜開了眼,身邊的環(huán)境一下又回到桑殷成年禮上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