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回到家后,只覺的家里十分的安靜,安靜的有些可怕。
隱約還有哭聲從屋里傳來。
李毅快步走至阿爹臥房,卻被里面的場景震驚的說不出話,屋子里站滿了人,有些他認得,是族中的各個長輩,有些他也不認得,而他的阿娘,正趴在阿爹的床榻前嚎啕大哭。
有族中的婦人過去勸著劉娟:“侄媳婦,你還懷了孩子,身子要緊啊?!?p> 李毅沖到李日華的床榻前,床上的人臉色鐵青,早已沒了呼吸,明明他出門前,阿爹還好好地。
“阿爹?!彼麚湓诖查脚?,想伸手去觸碰卻又不敢。
原本抹著眼淚的劉娟卻猛的站起,一把推開了李毅,顫抖著手指指向他“是你,是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走開。”
李毅原本就在震驚與不敢置信中,突然被劉娟一推,整個人摔倒在地上,他顧不得別的,阿娘說的設什么意思,“阿娘?”
“我不是你阿娘,我也沒你這個忘恩負義,毒殺親父的好兒子?!眲⒕暝购薜牡芍钜悖路鹩刑咸斓某鸷?,似是想起什么般,她用手撐在床沿上,轉(zhuǎn)而一臉悲切道:“不,是我的錯,是我沒把你教好。”
晴天霹靂!“什么毒殺親父,阿娘,阿爹早上還好好地,明明早上還好好地,阿爹到底是怎么了?”李毅艱難的爬起來,想過去像往常一樣拉住阿娘的衣袖。
劉娟卻已轉(zhuǎn)過身去,“各位族中長輩,我劉娟嫁進李家三年有余,侍奉丈夫,教導孩子,可終歸不是我自己的孩子,孩子犯了錯,我也舍不得下手,才讓阿毅釀成如此大禍,都是我的錯,各位族長,你們要罰就罰我吧,啊毅只是個孩子。藥,對,藥也是我買的。都是我干的,要打要罰我絕無怨言?!闭f著扶著床沿艱難的跪下。
一位年紀看上去最大的族長,將劉娟扶起,恨鐵不成鋼道:“日華媳婦,你還懷著日華的骨肉,快快請起。事到如今,你還要包庇這個狼崽子。他根本就是一個養(yǎng)不大的白眼狼,你越是這般,他就越是猖狂,小小年紀就弒父,以后定是個禍害?!?p> 李毅看向眾人,眾人也都看向他,那目光仿佛在說他就是個殺人犯,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他看向說話的那位族長,“族長,我,我沒有,我怎么會殺我阿爹呢。我沒有?!?p> 另有一位族長將一張紙甩在了李毅身前,“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好狡辯的?!闭f著指了指一旁的一個大夫,又令人將近日李日華吃剩的藥渣端來。
李毅看了眼一旁矗立著的一直以來給阿爹看病的大夫,他顫抖著手撿起地上那張紙,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好多他都不認得,但他能看出這是阿爹近七日來吃藥的藥方。他不解地看向族長。族長卻揮袖走到一邊。
大夫上前一步說道:“前些日子,我確實給李家大郎瞧過病,那時是輕微的食物中毒,我開了個藥方,就是那張,按理說應該是無礙了才是,可我方才看過那藥渣,里面的藥與我開的藥方卻有不同。里頭多了味藥,而這藥與原藥方相沖,若是服用,非但原毒未解,又是添新毒啊,這是要害死李家大郎啊。”
那族長走近李毅開口道:“李毅,這幾日的藥都是你買的吧,大夫說藥吃七日即可,為何你今日還要去?”
“我怕阿爹生病,我想讓阿爹再多吃幾天,多吃幾天病就會好了?!崩钜銣I眼朦朧看向族長,他不知此時該說什么,也不知如何說。
“怕是盼著你阿爹早死吧!”族長突然大聲喊道,嚇得在場的人包括李毅都是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