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猿血紅的眼眸之中發(fā)現(xiàn)一擊落空,很是惱怒,不過它感應到眼前的人形生物氣血之旺盛,對它定然大為滋補,不愿放棄,便再次發(fā)起沖擊。
鐘神秀抽出背負的青銅戰(zhàn)矛,體內造化經(jīng)文流轉全身,奔騰的氣血彌漫開來,丈八戰(zhàn)矛之上開始包裹起一層暗紅色的血光,鐘神秀持矛一躍拔地而起,自天穹落人間一般全力刺向眼前暴猿的雙眼。
一擊建功,雖然并未刺穿暴猿之腦,但卻將其擊落,鐘神秀自然不會放過這等絕佳戰(zhàn)機,戰(zhàn)矛接連抖動,如同一條洶涌澎湃的天河自天際倒垂而下,驚濤拍岸,每一朵浪花便是一記矛花,漫天的矛影滾滾拍擊而來!
被鐘神秀擊中眼眸的暴猿狂怒吃痛之下自半空之中跌落而下,隨后的漫天矛影將他淹沒,暴猿怒吼一聲,那巍峨如同巨石般的大手一翻,直接橫擊上再次拍來的矛影,頓時感覺到那綿綿不絕的巨力從手掌之中傾軋而來,被鐘神秀一招挑翻于半空之間,氣血浮動不休,不斷有黑紅色的血液滴落。
暴猿半弓著的身軀瞬間僵直,再次筆直的落地,發(fā)出巨大的轟鳴之聲,血紅的眸光不斷吞吐著駭人的神色,嘴角還流淌著紫黑色的血液猙獰恐怖的大嘴一開一合,發(fā)出滲人的呻吟之音。
鐘神秀手持戰(zhàn)矛步步緊逼,一股惡臭撲鼻而來,饒是以鐘神秀的定力也不禁胃內一頓翻涌。
鐘神秀強忍著惡心之感將戰(zhàn)矛貫通了暴猿的腦核,拔出之時濺起陣陣紅白色的液體。
“妖氣侵體?”鐘神秀細細查看了眼前發(fā)了狂的鐵背彌猿尸體,劍眉一皺,不禁自語道。
妖獸修煉和人類有些差別,普通妖獸在未曾修出妖氣之時會不斷吞食天地靈物增強體魄,開啟智慧,直到體內誕生出第一縷先天妖氣,方能吞吐天地精炁,吸食日精月華,成為妖精,這一步大概相當于人類的氣海宗師之境。
而還未誕生這第一縷先天妖氣的妖獸若是被其他強大的妖獸先天妖氣侵蝕入體,除非是血脈相近的妖獸,否則便會大概率智慧蒙塵,入魔發(fā)狂,不過妖獸要是能擺脫此等狀態(tài)便會突飛猛進,所以強大妖獸的先天妖氣對于普通的小妖來說有致命的吸引力。
“這秘境之中居然有精怪境界的妖獸?!辩娚裥阈闹杏行┮苫?,這皇家狩獵之事基本只會邀請氣海宗師之下的青年才俊參與,怎么會放一只乃至于更多的精怪級別的妖獸進來。
要知道一入氣海便和普通人是天人之隔,基本相當于兩個物種,在不借助于外物的情況下煉精化氣境界的修行者幾乎不能挑戰(zhàn)一尊化作天人的氣海宗師,此乃仙凡之隔,除非是某些強大的特殊體質,方能跨過這道天譴,不過這些特殊體質者身體本就純凈如一,煉精化氣階段的修行幾乎沒什么屏障,能夠輕易的修成氣海,所以此等情況便是千百年難遇一次。
一尊精怪若是發(fā)狂,進入皇家獵苑之內的諸多青年才俊只怕要損失慘重。
鐘神秀心頭有些凝重起來,若是一只普通的精怪,他還不至于怯戰(zhàn),甚至有手段能夠制衡一二,但是其中的意義卻是不同凡響,孟淵皇室絕不可能出現(xiàn)這樣的謬誤,這獵苑之內定然發(fā)生了他不知道的變化。
懷著沉重的心情,鐘神秀繼續(xù)向著皇家獵苑深處前進。
......
與此同時,獵苑之中不少地方都發(fā)生類似的情況,不斷有發(fā)狂的妖獸向著進來歷練的修行者發(fā)起沖擊,而來此境的修行者能與此等發(fā)狂妖獸比肩乃至宰殺者少之又少,已經(jīng)有不少人杰葬身妖腹之中。
“孟淵皇室是瘋了嗎,居然在獵苑之內放如此之多的瘋狂妖獸來屠戮我等,真當不怕我們背后的宗門勢力聯(lián)合起來掀了圣都嗎?。 币蛔鸪殖嗌L劍的道袍男子在瘋狂的逃竄著,一邊嘴里罵罵咧咧的,只是他的道袍已然破爛不堪,背脊之上一道道巨大的爪痕猙獰而恐怖,滲出的鮮血不斷地滴落在地,而他的背后穿了陣陣嘶吼之音,數(shù)只青色狼妖緊追不舍。
可惜沒跑多遠的他就快被狼妖撲殺,那腥臭的血盆大口仿佛就在眼前。
本就身受重傷的他面如白紙,背上的傷口已然開始腐爛,何況一路滿負荷奔逃。
“吾命休矣!”道袍男子心中萬念俱灰,知道跑不掉了,緊握著長劍妄想再次提劍交手,可手臂卻如同灌鉛一般沉重不堪,抬不起來了,他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可憐道爺我那年紀輕輕貌美如花的小師妹,我手都還沒牽過,就葬身狼腹了,別怕,師兄這就來陪你了”。
道袍男子耳邊傳來陣陣狼嘯之音,很快又沒了聲息。
只是一瞬之間,有仿佛無比漫長的時間過去。
“咦,怎么沒有痛感!”道袍男子微微睜開雙眼,看到了讓他吃驚的一幕。
那追逐他奔波了近百里的數(shù)只青狼妖獸已經(jīng)被一只青銅長矛釘殺在地上,赤紅的狼血已然流了一地,而一位玄衣俊朗少年郎正不斷向著他飛馳而來。
“得...得救了!”道袍男子雙眼望著眼前巨大的狼尸有些無神。
突兀之間,他艱難的抽出手中長劍惡狠狠的在幾具狼尸之上不斷劈砍著,嘴里發(fā)出空洞的嘶吼之音。
“可惡?。 ?p> “可惡?。 ?p> “可惡??!”
趕到道袍男子跟前的鐘神秀默然無語,靜靜的看著眼前之人不斷發(fā)泄著。
這種情況讓他有些神情恍惚,仿佛回到了地星黑暗紀元降臨之時,不少袍澤戰(zhàn)友道隕的時候,同胞們那無力的嘶吼,他見過太多太多的生離死別,可是每次有發(fā)生在眼前之時,卻總會給他那平古無波的心湖濺起一絲漣漪,很快鐘神秀甩開心中雜念,神情再次平靜下來。
“都過去了,現(xiàn)在是新的開始?!辩娚裥阍谛闹心Z道。
道袍男子發(fā)泄了一會兒,跪倒在地低聲抽泣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收拾好表情轉過身來:
“讓這位道兄見笑了,突兀之間痛失親友,實在有些難以自禁?!?p> 鐘神秀搖了搖頭,從懷中摸出一個精致的玉瓶,交給了眼前的道袍男子,開口道:
“人之常情罷了,此物乃生玄丹,足以讓道兄保住性命,不過道兄可否跟我說說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