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進了貴賓間,霍燃點了一杯咖啡,捏著勺子緩緩攪動著液體,問她:“還記得這家餐廳嗎?”
蘇橋點頭,她怎么會不記得,兩年半前,她就是在剛剛那個靠窗的座位上被陳遠昭甩了,然后遇上了霍燃,開始了和他持續(xù)兩年多的孽緣。
那時,她還在讀大四,正是沉浸在知識海洋和甜蜜戀愛的好時候,可惜好景不長,在給男友陳遠昭精心準(zhǔn)備的燭光晚餐上,她又被提了分手,而對手是她的親姐姐。
為什么說“又”?是因為她已經(jīng)被姐姐撬過數(shù)不清的墻腳!
“橋橋,對不起,我喜歡上了你姐姐?!标愡h昭內(nèi)疚地說,“我和她打算交往了,對不起,我們分手吧?!?p> 蘇橋愣愣地坐著,看到男友起身準(zhǔn)備走人,才緩過神,抬頭喊住他:“你們什么時候開始的?你明明說過不喜歡姐弟戀!”
“我不想瞞你,昨天我和蘇莞姐在街頭相遇,一見鐘情,我這才明白,原來愛情與年齡無關(guān)?!标愡h昭露出滿足的笑容,落在蘇橋眼里,卻如同針扎。
“那我就只能祝你幸福了?!碧K橋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冰冷的寒意在身體里蔓延開來,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在目送他離開后,立刻化為灰燼。
她不用太痛惜,因為她知道最多不超過兩個禮拜,他就會被姐姐拋棄,這是被姐姐搶走N次男友總結(jié)出來的經(jīng)驗。
可是,這精心準(zhǔn)備的晚餐總不能浪費吧,她一邊切著蛋糕,一邊流著眼淚。
伴隨著熟悉的男聲響起,一道陰影垂了下來,落在她面前。
“蘇橋?!?p> 她抬頭,愣了一會兒,才認(rèn)出來人,姐姐的初戀男友——霍燃。
蘇橋做過無數(shù)次他和姐姐的電燈泡,曾被他嫌棄過無數(shù)次。她本以為他和姐姐分手后,兩人就不會再有交集,沒想到會在今天與他相遇。
“好久不見,霍燃叔叔,啊,不對,霍燃哥哥?!?p> 霍燃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問了一句:“生日?”
蘇橋沒反應(yīng)過來,就點了下頭。
霍燃居然拍起手來,低低地唱起“祝你生日快樂”。蘇橋平生第一次聽到有人唱生日歌都能走調(diào),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個,其實今天不是我生日?!?p> 霍燃的歌聲戛然而止,停頓了半晌,才佯作鎮(zhèn)定地站起身說:“我還要去赴約,先走了?!?p> “好的,您去忙?!碧K橋也覺得尷尬。
他拿起賬單,看了一眼上面不低的數(shù)字,說道:“我?guī)湍憬Y(jié)賬?!?p> “不用了?!闭f實話,他們倆不算很熟,他根本不必做到這份上,蘇橋也不想受他恩情。
“當(dāng)是替你姐姐付的?!?p> “不用了,這個生日不是我的,也不是我姐姐的,不用您費錢了。”她搶過了賬單,塞進了口袋。
霍燃也不再勉強,點了點頭,說完再見轉(zhuǎn)身想走,卻又被她喊住了。
“霍燃哥哥,”她扭扭捏捏地問道,“你是不是對我姐還有感覺?”
“迄今為止,蘇莞還是我最理想的結(jié)婚對象。不過,已經(jīng)不可能了?!被羧祭渲?,說完瀟灑地轉(zhuǎn)身,撥了一個電話。
在蘇橋的心里,一顆復(fù)仇的種子開始悄悄萌芽。
回到家,根本不需要她去質(zhì)問,對方就會主動上門。
蘇莞從房間里走出來,粉色蕾絲睡衣勾勒著她曼妙的身軀,她的目光平靜地落在蘇橋臉上,問道:“分了?”
蘇橋握緊雙拳,抬起眼睛,一言不發(fā)地與蘇莞四目相對。
蘇莞走過來,往她手里塞了一把鑰匙:“考了駕照就不要荒廢,不過開車出去兜風(fēng)的時候小心點,我暫時不缺那點賠償金?!?p> 蘇橋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車鑰匙,既然是她補償給自己的,不要白不要,可這不代表自己會原諒她,蘇橋繼續(xù)瞪著她。
蘇莞伸手過來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蘇橋,一個除了臉蛋之外一無是處的男人,你當(dāng)寶貝,我當(dāng)他是垃圾,以后找男人要靠心去挑?!闭f完,她打了個哈欠,優(yōu)雅地轉(zhuǎn)身。
“姐姐,我會找到一個你永遠搶不走的男人,絕對!”
蘇莞一回頭,笑得傾國傾城:“好,我等你。”
蘇橋攥緊了車鑰匙,暗暗下定了決心。
第二天,她就跑去霍家蹲守,死活見不到霍燃。她死纏爛打了一個月,又是送早飯,又是織圍巾,她總算獲得了和他面談的機會。
書房里,霍燃恢復(fù)了本性,見到她第一句話就是:“蘇橋,你的腦殘病到現(xiàn)在還沒治好?”
蘇橋維持著淑女的微笑,和他講起了條件:“霍燃哥哥,我知道您心里一直都沒忘記我姐姐?,F(xiàn)在有個方法,可以報復(fù)我姐姐。”
“什么?”
“您娶我吧,讓我做霍太太?!?p> “為什么?”霍燃忍住想把她丟出去的沖動,訕笑著問。
“因為我喜歡您?!?p> “什么時候開始的?”
“上次,您給我唱生日歌的時候?!?p> “你喜歡我到什么程度了?”
“讓我做什么都可以的程度?!碧K橋拍了拍胸脯,說,“但是,我是一個正直的人,犯法的事我不做?!?p> 霍燃哼笑了一聲,拉開抽屜拿出一枚碩大的鉆戒,在她面前晃了幾下后,轉(zhuǎn)身就把戒指丟出了窗外。
蘇橋“啊”地叫了一聲,緊張兮兮地跑去窗口,底下是一片茂盛的綠植,早就看不到戒指的影子了。這么貴重的戒指居然扔了?他太不愛護環(huán)境了吧!
霍燃走上去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與自己四目相對,淡淡說道:“我給你一個月時間,你能不借外力把戒指找回來,我們就結(jié)婚?!?p> 于是,蘇橋搬進了霍家,可是那枚戒指卻好像掉進老鼠洞一樣,根本找不到。而往昔自己眼中偶爾毒舌的書呆子,卻仿佛原形畢露,變得既小心眼又霸道,處處和她作對。她不由得感嘆,能讓死讀書的霍燃徹頭徹尾地改變,生意場真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地方啊。
期限快到時,她在書房桌子上找到了那枚本該被丟掉的戒指。她這才明白,這一個月霍燃只是想看自己的笑話罷了。
可當(dāng)她怒氣沖沖地拖著行李箱打算走人時,事情的發(fā)展卻讓她大跌眼鏡?;羧紨r下她,舉起戒指向她求婚,沒有什么盛大浪漫的儀式,就在她房間門口,簡簡單單地發(fā)生了。
“蘇橋,嫁給我,我能給你想要的一切。”他單膝跪地,眼神溫柔,害得蘇橋差點陷于這虛假的甜言蜜語中。
她猶豫了片刻,始終沒答應(yīng),霍燃有些不耐煩了:“要不要?不要我可收回了?!?p> “要,當(dāng)然要!”
蘇橋把手伸了過去。
戒指套上手指的瞬間,她覺得心臟都要停止了。
一個月后,蘇橋站在了和霍燃的訂婚宴上。
蘇莞穿著一身出自設(shè)計大師之手的粉色禮服,配上精致的妝容、優(yōu)雅的談吐,瞬間就將全場的女人比了下去。連蘇橋這個主角,都遮掩不了她的光芒。
宴席結(jié)束,蘇莞已經(jīng)收了一大堆名片,還不忘在蘇橋和霍燃面前炫耀了一把:“妹夫,多謝你的人脈,收獲頗豐。”
“姐姐開心就好?!被羧颊χo蘇橋理頭上的亮片,漫不經(jīng)心地回了一句。
一瞬間,蘇橋不知道自己的報復(fù)究竟是成功還是失敗,只能握拳暗嘆一句:不愧是眾人眼中的超完美女神蘇莞!
一切塵埃落定后,蘇橋反倒不安了起來,她開始后悔自己之前被復(fù)仇的念頭沖昏了頭腦,訂完婚,腦子也冷靜了,她才考慮起感情問題。霍燃答應(yīng)娶她,是因為姐姐。她要怎樣和一個不愛自己、心里裝著另外一個女人的男人共度余生呢?
眼見著婚期越來越近,蘇橋愈加狂躁,霍燃卻坦然得跟沒事人一樣。
“明天婚紗和西裝就定制好了,我推了會議,一起去試?!狈块g里,霍燃一邊翻著平板電腦,一邊氣定神閑地跟她交代。
蘇橋扯著衣角,愈加不安,猶豫了半晌才鼓足了勇氣試探他:“霍燃哥哥,要不,我們謹(jǐn)慎地考慮一下結(jié)婚的事,我們連戀愛都沒談呢?!?p> “沒談戀愛嗎?你覺得沒談夠的話,結(jié)婚之后,我們可以談一輩子。”霍燃放下平板電腦,抬眼看著她的眼睛,“我知道你有婚前恐懼癥,現(xiàn)在我會包容你所有的任性,不會當(dāng)真,不會發(fā)火,但你休想解除婚約,乖乖做好心理準(zhǔn)備成為我的新娘子。被一對姐妹耍兩次,我霍燃可丟不起這人?!?p> 他故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話的語氣,抬頭瞪了她一眼。
“嗯?!彼焐蠎?yīng)著,心里卻百般不愿。
當(dāng)晚,蘇橋輾轉(zhuǎn)難眠,思前想后終于下定了決心——逃婚!
自己才二十二歲啊,不能為了報復(fù)姐姐就犧牲自己的后半輩子!既然不能解除婚約,那就只能逃婚了。
于是,第二天試完婚紗之后,她就偷偷托人把姐姐買給她的車賣了,帶著錢只身逃到了錦城。這一逃就是兩年,她不敢回家,因為她怕自己被姐姐和霍燃聯(lián)手揍死。
一步錯步步錯,蘇橋沒想到自己報復(fù)沒見什么成效,反而招惹上了霍燃。這個固執(zhí)、愛面子的家伙就像毒蛇一樣,咬住獵物后就死死不松口,難纏得要命。這次霍燃用這么毒的招數(shù)逼她回去,她是真的怕了。
她有種直覺,如果自己不接招,以后真的就再也回不去了?;羧际钦f到做到的性格,絕對不會放過她。這次回來,她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一定要解除婚約,但照這情況,希望不大,她也只能先犧牲一下好友周深了。
餐廳里,兩人各自喝著咖啡,離約定的七點已經(jīng)過了一刻鐘,周深還遲遲不見人影。
“你男朋友不會知道自己理虧,不敢來了吧?你的品位一直都不怎么好,當(dāng)然,我是一個例外?!被羧驾p輕放下咖啡杯,神情滿是不屑,仿佛在說“我早就知道會這樣”。
蘇橋咬著唇,手指飛速地按著虛擬按鍵,發(fā)消息催促周深趕緊來救場,那邊回了一句“馬上就到”便沒聲了。
她按掉手機,扯起唇角朝他干笑了一聲,捻著胸前的發(fā)絲,言語之間有些慌亂:“我家親愛的說快到了,你再耐心點,來都來了,不差這一時半會兒?!?p> 霍燃的食指不耐煩地敲擊著桌子,眼里的笑意滿是諷刺:“蘇橋,為了見一個給我戴綠帽子的男人,我推了合作伙伴的邀約,你覺得我的心情會很好?”
“您……您千萬別激動!”蘇橋趕緊把手邊的冰水遞過去,討好道,“我的錯,待會兒我一定讓他給你賠禮道歉?!?p> 霍燃接過水,扔在一邊沒碰。
2
又過了五分鐘,周深終于現(xiàn)身,一身筆挺的西裝,腳下蹬著锃亮的皮鞋,一上來就為自己的遲到道歉。
“抱歉,我來晚了?!?p> 他在蘇橋旁邊坐下,拿起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一抬頭正對上霍燃毫無善意的目光,嚇得他差點把水杯碰倒了。
蘇橋挽上他的手臂,靠上他的肩膀:“親愛的,你總算來了,我巴巴地等了你半天。”
周深轉(zhuǎn)過臉,眼神充滿了疑惑,小聲問:“你爸媽給你安排的相親對象是星海集團的總裁霍燃?”
蘇橋掐了一下他的大腿,附在他耳邊輕聲低語:“別怕,你有我罩著,按照我之前說好的做就行?!?p> 周深哭喪著一張臉,無奈地跟霍燃打了個招呼:“霍先生,您好,我叫周深?!?p> 霍燃抱著胳膊,目光掃過蘇橋,又移向周深:“周先生您好,不知道橋橋是怎么跟你介紹我的,我再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霍燃,三十一歲,是她的未婚夫?!?p> 周深剛喝進嘴巴里的水,一下子噴了出來。
蘇橋趕緊拍拍周深的背:“親愛的,你不用擔(dān)心,我馬上就會和他解除婚約,我只喜歡你,只想把你放在心上。”她的手好像碰到了什么東西,她往他背后一看,衣服的吊牌還掛在外面,標(biāo)價4999。
她嚇了一跳,來不及細想,趕緊先把吊牌塞進衣領(lǐng),藏了起來。
蘇橋剛坐直,霍燃的身體便向前靠來,微笑中帶著一絲威脅:“周先生是鐵了心要給我戴綠帽子?”
周深臉色一沉,突然捂著肚子叫了起來:“哎喲,我肚子疼,橋橋,你陪我去一趟衛(wèi)生間吧?!彼挥煞终f地握住蘇橋的手腕,將她拽離了座位。
霍燃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靠在椅背上,擺出看戲的模樣,并不制止。
蘇橋跟著他出了包間,甩開他的手,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你小聲點,被霍燃看穿了怎么辦?”
“說好見家長,你把我騙來又說是見你相親對象,現(xiàn)在又變成未婚夫,對方還是霍燃,差點把我嚇?biāo)?!”周深扯了扯領(lǐng)帶,深吸了一口氣,平復(fù)了下心情,又問,“你們倆到底什么關(guān)系?”
“我和他關(guān)系比較復(fù)雜,等我整理好了再告訴你。你放心,有我頂著,他不敢把你怎么樣。”蘇橋又拍了拍周深的背,以示安慰,碰到那硬硬的吊牌,才想起問周深,“你怎么有錢買這么貴的西服?”
“這不是得裝裝場面嘛。我和老同學(xué)碰了碰面,提到要去北岸餐廳,他提醒我這里是高檔餐廳,讓我穿體面點。我想著不能丟你的面子,這才去的商場,否則我早到了?!?p> 蘇橋摳出吊牌,看著品牌和標(biāo)價,嘖嘖嘆道:“你還真舍得花錢?!?p> “你別碰,衣服還得還回去呢。”周深急了,“你不知道,五千塊錢的衣服貼在身上,像穿著人民幣似的,太不自在了?!?p> “果然還這么摳。”蘇橋指著他,再三叮囑,“你可千萬別露餡了,我能不能解除婚約就靠你了?!?p> “放心,交給我吧,我不會讓你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周深嘴上說得漂亮,但還是忍不住緊張地抖腿。
蘇橋瞧他這副模樣,有些擔(dān)心?;羧既绱司?,時間一長肯定能看出來,還是盡早帶他離開比較好。
包廂門一打開,霍燃便擺出笑顏迎接他們:“兩位商量好了嗎?要不要先看看菜單?”
“不用了,還是談完再吃吧。”蘇橋扯著別扭的周深坐了下來,雙手緊緊地抱住他的胳膊,親昵地貼上去,笑吟吟地說,“我們還要去約會,說完就走。”
霍燃垂下眉眼,修長的手指翻過菜單,冷聲道:“我主要怕自己待會兒吃不下?!?p> 蘇橋掐著周深的胳膊,催促他趕緊表明態(tài)度。
周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正視霍燃,停頓了兩秒,表情變得極為嚴(yán)肅:“很抱歉,霍先生,我是真心喜歡蘇橋的,希望你能成全我們?!?p> 霍燃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抬頭與他的目光對上,仿佛要將人看穿似的,他也毫不避諱。原本還氣定神閑的霍燃臉漸漸陰沉,良久才開口問他:“什么時候開始的?”
“從她進我們工作室開始,我就喜歡上她了,我對她是一見鐘情?!敝苌畹碾p手局促不安地反復(fù)握緊、松開,低頭看向抱著自己的蘇橋,目光溫柔。
霍燃笑了:“你喜歡她什么,她既不漂亮也不聰明?!?p> 周深搖了搖頭,會心一笑:“不,她很漂亮,也很聰明,人又善良、單純,我們有共同的夢想,可以一起為之努力,她的一切都非常吸引我。如果她愿意的話,我想馬上娶她?!?p> 聽著他一番深情告白,蘇橋的心一顫,抬頭的剎那,正好對上他的目光。第一次看周深如此認(rèn)真的模樣,她不自覺地松開了抱緊他的手臂。
霍燃鼓起掌來,臉上掛著不知深意的笑容:“真感動,周先生的演技堪比我們公司的演員。”
蘇橋暗道不好,果然穿幫了!
周深挺直了背,一把抓住蘇橋的手,又強調(diào)了一遍:“我沒騙你,我是真的愛蘇橋?!?p> “我們倆是真心相愛的?!碧K橋也配合地點頭。
周深突然轉(zhuǎn)過臉,朝她的臉頰湊過去,嘴唇如蜻蜓點水般輕輕在她的臉頰上印下一吻。
餐廳瞬間陷入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霍燃的表情瞬時僵住,定格在伸手拿咖啡杯的動作上,似乎做了一番思想斗爭,才將怒氣壓了下去?;謴?fù)冷靜后,他端起杯子,將一整杯沒加糖的咖啡飲盡。
蘇橋的身體也僵硬著,好不容易緩過神來,表情愈加尷尬,趕緊把手松開。
“很好,既然兩位是真愛,那我就做個順?biāo)饲槌扇珒晌缓昧?。”霍燃揚起唇角,目光帶著生意人的精明,掃過蘇橋,笑道,“訂婚宴五百萬,名譽、精神損失費保守估計五百萬??丛诨?、蘇兩家的交情上,我打個折,九百九十九萬,等蘇小姐還完這筆債,我就放你自由?!?p> 周深一改之前懦弱的模樣,據(jù)理力爭道:“霍先生,我知道您很了不起,但感情之事本來就是你情我愿,怎么能用錢來衡量呢?”
“周先生,我現(xiàn)在和我的未婚妻商量分手之事,你暫時無權(quán)干涉?!被羧汲攘艘粋€暫停的手勢,目光轉(zhuǎn)向蘇橋,唇角微微勾起,眼睛里卻沒有一絲笑意,“蘇小姐應(yīng)該明白,這筆錢我是出于什么目的索要的。我是一個生意人,從不做虧本買賣。如果蘇小姐不愿意還,我們可以去法庭見一見,理由嘛,我的律師總歸會幫我找到的。”
他這不是明擺著不肯退婚嘛。
蘇橋咬牙切齒,雙手緊握成拳:“霍燃,算你狠!”
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頓時火星四濺。
霍燃笑道:“我未來的霍太太,你要么現(xiàn)在就跟我解釋清楚這位先生的身份,要么還錢,或者法庭見,選一個吧?!?p> 蘇橋瞬間變得心虛:“我沒什么好解釋的?!?p> “你不會以為自己那點小把戲能瞞過我吧?我陪你演了一場戲,過夠癮了嗎?”
周深更加賣力地解釋道:“霍先生,您誤會了,我是真的愛蘇橋,剛才我說的一切都是真心的。”
霍燃喝了一口水,說:“千萬別停,繼續(xù)演。”
蘇橋制止了正想開口的周深:“算了,別說了?!彼齽偛胖鴮嵄恢苌畹囊粋€吻嚇到了,現(xiàn)在霍燃用演技來解釋,反倒讓她松了一口氣。
周深低下頭來,表情急切:“橋橋,我是認(rèn)真的。當(dāng)我看到你發(fā)消息讓我假裝你男朋友見你家人的時候,我真的很激動,因為對我來說,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蘇橋打斷他,咧嘴大笑著,拍了拍他的背:“好啦,好啦,不用再演戲啦,太爛了?!?p> 霍燃的表情恢復(fù)如常,仿佛一切都沒發(fā)生過:“既然沒什么好說的,就吃飯吧。”他摁下按鈴招來侍應(yīng)生,先點了一瓶紅酒。
蘇橋點點頭,像沒事人似的翻閱起菜單,嘴上喋喋不休:“這家餐廳除了貴,沒什么缺點,價格比兩年前還貴?!?p> “想吃什么就點,不用你付錢。”霍燃支著下巴看向蘇橋,目光柔和了些。
“不要,今天我請客。”蘇橋嘴硬,心里盤算著銀行卡上的余額。
“那你是不是要把包場費也付了?”
“我果然猜得沒錯,你真包場了!”
霍燃:“我可不想明天上頭版頭條。你不要臉,我還要臉?!?p> “那我就不客氣了?!?p> 蘇橋低垂著眉眼,盯著菜單時表情時而糾結(jié)時而吃驚,那模樣映在霍燃眼里,分外生動,眼睛一眨,長長的睫毛扇動著,猶如從他心尖輕輕掃過一般。
一旁被無視的周深心情更加郁悶了。他鼓起勇氣借機表白,卻被當(dāng)成演戲,他覺得自己像白癡一樣。他坐立不安了一會兒,終于開口:“既然如此,我也沒必要待著,我還得和朋友聚會,就先走一步?!?p> 蘇橋扯了扯他的袖子:“還是吃完再走吧,肚子餓了吧?”
周深瞥了一眼滿臉敵意的霍燃,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拒絕道:“不用了。”說著,他拂開蘇橋的手,起身離開。
在他經(jīng)過自己的時候,霍燃突然站了起來,死死按住他的肩膀,小聲道:“很抱歉,周先生,你的一番情意我替橋橋收下了,不過你已經(jīng)沒什么機會了,在橋橋的心里,你的告白永遠只能是戲言?!?p> 周深無言可說,頭也沒回地離開了包廂。
蘇橋想了想,還是決定去追他,卻被霍燃喝止:“坐下!”
“他是為了我才來北城的,我不能丟下他。”她總覺得周深不太對勁,心里不安得很,剛跨出一步,手腕就被霍燃抓住了。
“那你選擇丟下我?”
蘇橋的手被他抓得生疼,怎么也掙不開:“你是土生土長的北城人,還能不認(rèn)識路?你待會兒還要開車回去,記得別喝酒啊。”
話音剛落,侍應(yīng)生正好送紅酒過來給他確認(rèn),見此情景,頗為尷尬。
霍燃連看都沒看一眼,當(dāng)場讓侍應(yīng)生把酒開了,端起酒杯當(dāng)著蘇橋的面一飲而盡,將杯子拍在桌子上,言語充滿了挑釁:“我喝了,你打算怎么辦?”
“霍燃,你真幼稚,讓你別喝你還喝,叫你司機來接你吧?!?p> 蘇橋剛說完,他又一杯下肚了。
3
“不喝紅酒了,來兩瓶白蘭地?!被羧妓墒址潘杂?,朝侍應(yīng)生比完手勢后,繼續(xù)說,“真不巧,今天司機女兒生日,我給他放假了。你走吧,我一個人喝,待會兒我會叫代駕?!?p> “霍燃,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兩年前的事你都忘了?”蘇橋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妥協(xié)了,收回腳坐了下來,“算了,我怕你喝死?!?p> 猶記得當(dāng)年她搬去霍家找戒指的那段時間,有一天,他喝得醉醺醺地回來,半夜突發(fā)急性胰腺炎送進了搶救室,差點沒命。她一直守著他等他蘇醒,沒想到這家伙在生死關(guān)上走了一遭,醒來還能開她的玩笑,看到她第一句話就是:“蘇橋,你幾天沒洗頭了?臟死了?!闭f完,他還十分嫌棄地伸手摸摸她油膩的頭發(fā)。
這件事一直讓她耿耿于懷。
一餐飯,兩人吃得很安靜,蘇橋仍是忐忑,給周深發(fā)去消息一直沒得到回復(fù)。
就餐結(jié)束,蘇橋臨時給霍燃當(dāng)起了代駕。
她第一次開車,一路上都開得小心翼翼,好不容易開到霍家,她是死活不敢再碰車子了。她把車鑰匙塞到霍燃手里后,揮揮手正想離去,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太太坐著輪椅被看護從別墅里推了出來,高興地喊她“孫媳婦”。
蘇橋有點尷尬,腦袋一歪,小聲問他:“奶奶不是在鄉(xiāng)下養(yǎng)老嗎?”
“奶奶一聽說你回來,就趕著過來看你,還說以后都不走了。”霍燃用手肘拱了拱她的手臂,提醒道,“奶奶九十多歲的人了,心臟不好,你悠著點。”
蘇橋只好妥協(xié),上去跟奶奶打招呼。
老人家以前就特別喜歡她,還開玩笑說要讓她當(dāng)寶貝孫子的媳婦,讓霍燃一輩子寵她,她聽了感動得稀里嘩啦。沒承想,這一句話竟成了真。
當(dāng)晚,蘇橋被奶奶留了下來,陪著她聊天。
老太太雖然年齡大了腿腳不便,聽覺倒是不錯,心態(tài)也很年輕:“阿燃,我和橋橋說說女人之間的悄悄話,你先回屋吧?!?p> 于是,霍燃就被趕進了房間,他臉上維持的笑容終于在合上門的瞬間崩塌。他走進浴室,試圖用涼水冷靜一下,可一想到周深和蘇橋之間的關(guān)系,就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
從浴室里走出來,他的心情總算平息了許多,陰沉著臉靠在床上,思忖了許久,終于撥出了電話:“阿四,我要你幫我調(diào)查一個人。他叫周深,道具師……”
手機剛放下,又一通電話打入。
他瞧了一眼來電顯示,有些不耐煩地接起:“喂,怎么了?”
“喲,霍燃,最近不見你來湊熱鬧啊。今天派對來了一大幫美人,還跟我打聽你呢,你不來真可惜了。你別光顧著寵你家曼琳小姐,也要看看外面的花花草草?!?p> “別扯到云曼琳,她只是我們公司的藝人?!彼隽朔鲱~頭,意味深長地提了一句,“蘇橋回來了。”
“你們還沒分啊……”那邊的人轉(zhuǎn)而哈哈大笑起來,“如果那些仰慕你的女人知道鼎鼎大名的霍先生其實是一個食草男,哈哈哈,人設(shè)瞬間就崩塌了。”
“謝辭,之前我們說定的那個項目,我想考慮清楚之后再投資?!?p> “霍燃,你別逼我把你和云曼琳的親密照發(fā)給蘇橋?!?p> 霍燃聽到敲門聲,立馬掛掉了電話。
蘇橋一進門就看到他裹著浴袍躺在床上,一副鬼鬼祟祟掛電話的樣子,十足像偷情被捉住的壞男人。
蘇橋?qū)擂蔚靡粫r間不知道眼睛該往哪兒放,四處瞄了兩眼。久別兩年的屋子,陳設(shè)亦如當(dāng)年,她甚至知道他的內(nèi)褲放在哪個抽屜。
他瞄了她一眼,沒吭聲,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娛樂頻道正播著霍燃和當(dāng)紅女演員云曼琳的八卦,兩人手挽手走在紅毯上,默契地相視一笑,她的鞋掉了,他還紳士地彎下腰給她穿鞋,那一幕像極了“王子殿下找到灰姑娘”的場景,令人艷羨。
霍燃迅速摁掉了電視,蘇橋呵呵干笑了兩聲:“知道你過得這么好,我就放心了。”
“彼此彼此?!彼膊蛔鼋忉尅?p> 蘇橋從柜子里翻出被褥,準(zhǔn)備去書房睡。
見她如此乖巧,霍燃終于沉不住氣了,抬起頭說:“書房的衛(wèi)生沒打掃干凈?!?p> “哦,那我打地鋪?!彼郧傻匕驯蝗焱厣弦蝗印?p> “你到床上來,我不碰你。”說著,他真讓出了半張床來。
蘇橋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霍總裁,你是不是用這招搞定過不少純情少女?比如,云曼琳小姐?”
蘇橋離開北城的兩年,關(guān)于霍燃的花邊新聞層出不窮,跟他傳過緋聞的女人用十根手指都數(shù)不過來,其中就屬云曼琳最出名。有段時間,云曼琳是霍燃身邊的女伴,陪他出席各種活動,蘇橋因此被打上了“棄婦”的標(biāo)簽,幸虧媒體用的是她訂婚時濃妝艷抹的照片,一般人都認(rèn)不出她來。
霍燃突然起了興致,放下遙控器,頭一歪看向她:“看來,我的準(zhǔn)太太對我的事也十分關(guān)心?!?p> “錯了,我只是對八卦感興趣。在此,我得代表廣大網(wǎng)友對你表示一聲感謝。這么多年來,你為了給我們吃瓜群眾貢獻八卦,不惜犧牲名節(jié),真是辛苦你了?!蓖蝗凰劬σ涣粒Φ?,“霍先生,要不我們做個交易,只要你答應(yīng)分手,我可以做惡人,發(fā)表聲明說是我對不起你先甩的你,成全你完美好男人的形象,你就可以保全名聲、恢復(fù)單身,繼續(xù)左擁右抱?!?p> 霍燃的臉立馬就黑了,咬著牙擠出了幾個字:“不需要?!?p> “那就說你甩了我?”
“閉嘴!”
霍燃揉了一下太陽穴:“有必要解釋一下。我和曼琳什么都沒有,公司要捧她,我就幫她找點新聞,紅毯上那些不過是作秀?!?p> “那霍先生當(dāng)眾對云小姐公主抱,也是作秀?就沒有一點點私心?”
“你就這么在乎一個公主抱?”
霍燃突然翻身下床,上前將她攔腰抱起,還順便轉(zhuǎn)了好幾圈,嚇得她慘叫連連,本能地圈住他的脖子。
“你放我下來,我頭暈?!?p> 他停住了腳步,解釋道:“那次曼琳抹胸連衣裙的暗扣掉了,我抱她是怕她走光,我吃點虧沒關(guān)系,但讓女孩子丟臉不是紳士該做的事?!?p> 原來是這樣,聽了他的解釋,蘇橋覺得自己確實莽撞了,但還是死鴨子嘴硬,小聲嘟囔道:“曼琳、曼琳……叫得多親熱啊,還說你們倆沒什么關(guān)系?!?p> “好,我以后不叫了。”霍燃當(dāng)她在吃醋撒嬌,心里樂了,表面上還假裝淡定,抱著她又轉(zhuǎn)了幾圈。
“喂,你夠了啊?!?p> 話音剛落,霍燃就把她丟到地鋪上,接著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太沉了,好了,公主抱加十倍補償給你了,可以安心做霍太太了吧?”
蘇橋痛得嗷嗷直叫,扶著老腰,指著他罵道:“誰稀罕你的公主抱,誰想做霍太太!疼死我了,要扔也扔床上啊。”
霍燃俯下身來,湊到她面前,笑容里帶著幾分誘惑:“你是想和我一起睡覺嗎?”
她咬牙切齒道:“不……不想!”
直到早上,蘇橋才看到周深凌晨兩點發(fā)來的消息——
我沒注意看手機,讓你擔(dān)心了。我沒事,剛和朋友從酒吧里出來。你說說看,讓我怎么說你好?在那種情況下,你就應(yīng)該配合我演戲,打死別承認(rèn)啊,說不定還有點轉(zhuǎn)機。
“沒事,一千萬,我是真賠不起,再想其他辦法吧。”她剛發(fā)消息過去,那邊就打了電話過來。
蘇橋深吸了一口氣,心里的包袱總算放了下來。還好,只是演戲罷了,若是真的,她真不知道怎么跟周深繼續(xù)做朋友。
霍家的早餐還是和兩年前一樣,豆?jié){、油條、小籠包是特地給蘇橋準(zhǔn)備的,法式吐司加太陽蛋是給霍燃的。
早餐結(jié)束,她搭霍燃的順風(fēng)車回家,沒開出多遠,周深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蘇橋也沒有避諱,接起電話,寒暄了幾句后,問他:“你什么時候回錦城?”
“再等等吧,朋友說想跟我合伙開一個工作室。北城的發(fā)展前景比錦城好多了,自己當(dāng)老板總比給人打工強,我想再看看情況。怎么,你還想回錦城嗎?”
蘇橋有些遲疑,良久才回答:“我有點舍不得,在工作室我學(xué)了很多東西,這么一走,感覺有點對不起陳哥?!?p> “好,如果你真愿意回錦城,我也不留著,陪你一道走?!?p> 聽著他篤定的回應(yīng),她有些感激。
一掛斷電話,霍燃就冷著臉問她:“你還想走?”
“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想實現(xiàn)的夢想?!?p> “做道具師嗎?”
蘇橋訝然:“你……你怎么知道的?”
“錦城鏡像道具工作室,你的老板叫陳真?!?p> “你……”
“你可以走,可是別忘了回來,你家在北城。”
蘇橋捏著衣角,嘟囔著:“霍燃,沒想到你還是一個跟蹤狂。”
“我沒有刻意去查你,是你自己不小心。你們工作室接了我們公司的項目,我無意間看到你的名字,稍微一調(diào)查,就一清二楚了。”
“你費盡周折把我騙回來,真的肯讓我離開?”蘇橋不敢輕易相信。
紅燈前,霍燃踩下剎車,車子平穩(wěn)地停下。在等待綠燈的時間里,他有些煩躁地輕輕敲擊著方向盤:“我要你做霍太太,不是把你藏在家里當(dāng)古董花瓶,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不會攔你。只是,有人會想你,想看看你,所以你別像脫了韁的野馬一樣,樂不思蜀就行?!?p> “誰會想我,他們心里只有我姐。我爸媽一心想讓我繼承他們的衣缽,做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他們可不想我混在男人堆里做道具。但做老師不是我的理想,我就想做道具,再吃苦我都想干?!?p> “好,你若是留在北城,我?guī)湍阏f服他們。”
“真的?”
“嗯,我不會插手,也不會幫你鋪路,你的夢想必須由你自己實現(xiàn)。”他瞧了一眼綠燈,緩緩踩下油門,“但是,我會在下面等你,你要是不小心掉下來,我一定會接住你?!?p> “你能別這么咒我嗎?”蘇橋從包里翻出一顆糖,塞進他西裝口袋里,“賞你的,不開心的時候吃,吃甜的最有效了?!?p> 霍燃也不嫌幼稚,“嗯”了一聲。
霍燃在小區(qū)門口將她放下,臨走前遞給她兩張票,說:“你不是喜歡看綜藝嗎?這是《明星挑戰(zhàn)賽》的門票,這兩天你就好好休息,約朋友到處玩玩,當(dāng)然除了周深。別讓我看見你和他單獨約會,你也不想上八卦頭條吧?”
“好,我知道了。”她不耐煩地跟他揮了揮手。
其實,霍燃除了不愛自己、偶爾毒舌、小氣、愛發(fā)脾氣以外,還是一個不錯的結(jié)婚對象,但是……
她嘆了一口氣,一進家門,就撞上準(zhǔn)備出門的蘇莞——未婚夫霍燃心里永遠的初戀。
只要姐姐愿意,霍燃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退婚,選擇和姐姐結(jié)婚吧,她才不想再被姐姐搶一次男朋友!那日霍燃在陽臺上的那段深情告白,她仍清晰地記得。
對上蘇橋不懷善意的目光,蘇莞面無表情地問了一句:“怎么,夜不歸宿后變傻了?”
蘇橋別扭地轉(zhuǎn)過臉,一聲不吭地給她讓了道。
蘇莞眼尖地瞧見她手里的門票,停下了換鞋的動作,問她:“是《明星挑戰(zhàn)賽》的門票?”
“不是?!碧K橋下意識地把門票藏在了身后,搖了搖頭。
“我都已經(jīng)看到了,票留下,我陪你去。”
蘇橋剛想開口說自己不去了,蘇莞又說:“聽說這期節(jié)目的神秘嘉賓是泰國男星Sing。”
“去!當(dāng)然去!”能見到Sing,她就是腿斷了,爬也要爬過去,這可是追星女孩的職業(yè)素養(yǎng)!
蘇莞滿意地笑了笑,穿上鞋子摔門而去。
蘇橋趕緊小心翼翼地揣好票,一轉(zhuǎn)頭正好撞上在喝茶的老爸、老媽,兩人默契地不追問昨晚的事,他們早就對她留宿霍家見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