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河西又和諧,
冤家宜解不宜結。
水漲船高披風浪,
驚濤拍岸千堆雪!
一大早送餐到后面光學廠,出門跟門衛(wèi)交代,侯哥早晚上班,請他務必來店里一趟,有事兒請教。
九點半,侯哥騎摩托車吱一聲扎在門口。
“老四呢,咋啦這是,有人找茬兒?”
“侯哥過來了,老四去菜市場,就回來,沒別的啥事兒呀?你坐會兒,我給你盛胡辣湯!”
“肯定有事兒,他早上交代保安叫我務必過來!”
“哦,我曉得了,你看老四有個啥都瞞不住問侯哥!是這,有個棗陽老鄉(xiāng),叫九哥,來吃過幾次飯了,在新南村開發(fā)廊。你說做這號生意,自己再能耐,沒個當地人撐腰,也做不下去是吧?老四就想到袁哥,還不就想到你了!
“開發(fā)廊?這生意一般人可做不了,找老袁算是找對人了,咱這塊兒歸他老弟管。只要老袁真真假假說店是他的,誰敢動?”
“那可不嘛!聽昨晚他跟九哥意思,大概是叫你約袁哥過來,一起聊聊唄!”
進門見侯哥,珍姐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那行,四哥,我這就呼老袁,他答應中午來,你喊九哥過來見個面,我只管有酒喝,生意他們自己聊,都不關咱倆球事兒!”
袁哥很快復機,十一點過來吃早餐,還沒起床。
小晌午,侯哥坐下泡鐵觀音,九哥、大嫂對面陪著聊天。俺這個點兒可沒功夫陪聊,忙乎著。
心里也在打鼓,老袁狗日的這個點咋說也該過來了。
十一點半,奔馳斜斜地停在菜館門口對面,老袁搖晃著腦殼進來。
“哎呀,袁哥,你可來了!看你這事兒真沒吃早餐,酸湯熟了,要不給你來一碗醒醒酒,中午肯定接著來!”
“中!還是阿珍妹妹醒目!”
“袁哥,你說坐那兒,是喝茶還是就上桌,菜已經齊了,就等你大駕!”
“那行,我先來碗酸湯。侯哥哪里吩咐,可以先說來聽聽?”
“那我就直說,別耽誤喝酒!這位九哥,棗陽老鄉(xiāng),在你村口開美容美發(fā)店,萬事俱備,就差你這位董事長,你撂個話兒就開張!”
“沃日!多大點事兒,那塊兒我老弟負責,呼他過來,當面跟他說就行了,我不摻和!”
袁哥摸出對講機一陣鳥語,哥幾個坐下酒剛倒?jié)M,馬路上警報聲由遠而近,就曉得是小袁到了。
進門就喊:“老四,請人吃飯不早叫我,欠揍不是?”
“我靠,你大忙人,兄弟我哪里請得動,老大在里頭,你娃兒快請!”
人到齊,我也跟著坐下了,先來一陣溜須拍馬,灌灌迷魂湯。忠言逆耳,奉承的話確是百聽不厭。
酒過三巡,哥幾個兒談正事兒,懶聽得,咱就站起來躲到廚房洗菜。
“喲嘿,今個太陽從哪兒出來的伙計,大老板進廚房洗菜,真是牟其中開公司,難(南德)得!”
“爸,也就幫九哥牽個線兒,人家說事兒,咱聽膩歪了,站這兒涼快!媽,給我來切菜。”
“付兒,媽這兒不要你操心,別聽你爸啰嗦,生意生意,門面上就得有個人會說話,才能招攬客人,不然光憑我們幾個老東西,能有幾個人來吃飯?自己別跟著喝醉就行。珍珍老大,我跟你爸,將來不中用了還不是靠著你們!”
“那是必須的,過幾年就發(fā)財,然后就擱十字街上另外蓋棟小洋樓,你跟爸徹底退休,沒事兒就去沙河水庫釣釣魚、曬曬太陽、聽聽戲,安享晚年!”
“老子才沒那福氣,沒你大伯人家喜歡跑。站沙河邊打個噴嚏哧溜一聲掉下去,爬不起來可就喂王八了!”
“老四,你可能沒見過,沙河水庫的老鱉,大個的都有百十來斤,逮起來的大青魚,比你還長!”
“大伯還去水庫釣魚不啦?那么大的老鱉,趕上通天河的老黿了,背殼上肯定能站人。早晚回去抓一只,趕著上街那才叫威風!”
“那都是有靈性的稀罕物,你小子以為遛狗呢!”
“難不成都成精了?”
“老子看你小子已經成精了!”
“哎,你兒子咱永遠都不想成精,那天能成為真正的大老板也就燒高香了!”
“放心,到年底賺了大錢,你小子就是大老板!”
老九開張的事兒也有了著落,幾天前的冤家,現(xiàn)在好得如同親家。
水漲船高,多個老鄉(xiāng)當老板,感覺咱也身價看漲。
世事難料,真是一切皆有可能。深圳速度,真是三天河東四天就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