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鵬城煙云

第三章:友誼的小船

鵬城煙云 adu的天空 1519 2020-09-18 14:52:51

  真真假假撕了人家領(lǐng)料單,孰對孰錯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老趙都敢頂撞,倉庫老四這二愣子脾氣,連香港潘師傅那條大黑狗都聞到味道。

  說起來關(guān)系有點復雜,公司老板姓張,排行老五,人稱五老板。咱們是分公司,在福永還有總公司叫大通電器。公司董事長夫人姓趙,咱五金部趙師傅堂姐。

  哥這一上班就惹禍,相當長一段時間都夾起尾巴做人。

  還好楊哥,掌管天下糧倉,深得五老板信任。親戚關(guān)系,在資本家工廠若有若無,也很微妙。

  咱們該較真照樣較真,不知咋滴,這點芝麻小事兒竟然傳到五老板耳朵里。

  這天正好下貨,一條長柜塑膠粒,五老板故意站旁邊扎起架子罵一通,欺負大嫂娘家沒人咋地,老趙家的人都敢欺負!

  還要打人,大家都清楚,老五是在說笑話,其實是調(diào)侃老趙。

  貨柜沒下完就喊楊子拿錢買水喝,剩下的錢叫哥幾個晚上宵夜。

  資本社會,總講面子,做不成工廠。只有大陸人拎不清家庭跟工廠的關(guān)系。

  上班不到仨月就轉(zhuǎn)正,大組長當上了。手下老魁、小鄭。

  所有的原材料,加工件,香港上來的五金配件都擺我這邊。五金配件全部上貨價,諾大的倉庫已經(jīng)占據(jù)了三分之二的位置。

  后來香港公司上汽車收音機、音響這個項目。收音機在福永總廠做,小音響咱公司做。

  一時間材料突然多出好多,喇叭本來屬于電子材料,但是老謝那邊二樓還連著倉庫楊哥辦公室,成貨柜的往回拉,那邊根本堆不下,下貨就下在我這邊,老謝發(fā)貨來回跑,不方便,干脆歸五金組得了。

  哥二話沒說,接下來。

  楊哥有點兒過意不去,加一個倉管,以后下喇叭,全部上!

  手下三個伙計,老魁比我稍晚進來,也算老倉管,所以干活兒都聽老魁指揮,俺倒還算清閑。不忙也過那邊二樓跟楊哥他們吹吹牛皮,看看咱家珍姐都在忙乎啥。

  楊哥見我閑著,也會交代沒事上四樓幫個手。包裝材料,彩盒,卡紙、說明書,都不輕,倉管包括組長都是女孩子。別上完貨就沒咱事兒了,抽時間幫忙碼一碼,上貨架。

  我們同一座電梯,我咋不曉得,只是各有各的工作范圍,幫忙拉上去基本就不管了。我兄弟坐下歇會兒,不可能就喊到樓上干活吧?我應付了幾句沒放心上。

  老魁河南老鄉(xiāng),老騷貨,不忙的時候坐倉庫聽他講黃色笑話。正笑得起勁,大籃子風風火火跑進來?!?p>  “小付哥,你快上去看看,咱們貨架倒了,砸到雷姐!”

  都怔了一下,還是老魁反應快,手一指樓上,哥四個同時往上跑。

  進門一看里邊,挨到樓頂?shù)慕氰F貨架徹底壓彎了,上面碼放的一捆捆卡紙散落一地。

  包裝組長雷姐好像砸到了腳。

  “雷姐,咋滴啦,搞這么大動靜,我看看,砸到腳了吧?”

  “哎呀,小付,趕緊叫他們給都撿到一邊,貨架需要重新燒焊。我爬上去找樣板,突然就倒了,幸虧跑得快,一捆下來砸到腳后跟?!?p>  老魁他們撿卡紙,我提起雷姐褲腳查看,真還砸紅了,不由自主地蹲下來給她摸一摸。雷姐按著我肩膀,有點那個啥地默默看著我。

  “四哥,撿完了,還咋弄?”

  “打包哇,我靠!這樣堆著啷個得行,問籃子多少張一扎?打包機推過來打好包先放一邊,貨架燒好還要刷漆,估計得好幾天,隨后還不是要碼上去。我去找楊哥,叫電工過來看咋弄。”

  幫雷姐穿好鞋子,扶她到辦公桌坐下我就急忙急火地走了。

  楊哥一聽火冒三丈,打電話把后勤齊師傅罵個半死,答應下班前一定搞定。

  一來二去的,我跟雷姐的友誼,就更上一層樓,說話做事都越來越默契。偶爾咱倆坐一起聊天,不論三樓、四樓,兄弟姐妹們都躲到貨架后面睡大覺。

  雷姐聊天略帶四川方言,很有意思,聊她在老廠大通時候的新聞,包括誰誰追過她等等。說到感情方面的事兒,也能感悟很多道理。

  感覺友誼的小船已經(jīng)駛向黃金海岸,至于該如何駕奴,駛向何方,我還沒時間思考,只知道風吹來,浪打來,革命意志,似乎沒以前那么地堅強了。

  清醒的時候也偷偷揪自己的大腿,總奈山風微瀾,暖風熏得游人醉,直把廣州作幽州吧!

  世界上可以不下雨,但卻沒有不透風的墻啊,這點點滴滴的毛毛雨,還沒來得及淋濕自己,卻如同狂風驟雨般傳到珍姐耳朵里。

  乖乖,那還了得!山雨未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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