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流產（推薦，收藏）

　　當天晚上母親就叫我去珠海照顧她，順便先給她帶一些中藥喝。

　　5個多小時后，我來到她住的小區(qū)，可惜小區(qū)的保安換成了機器人保安，可能我還沒在小區(qū)備案過信息，所以人臉系統(tǒng)識別不了。

　　我可不想硬闖，因為我在新聞上早就見識過它的厲害了，盡管我把我的車開到240邁，也逃不過它的爆胎技術。

　　好吧，好男不跟機器人斗，我還是打電話給小媚，讓她來幫我解決這件事。

　　五分鐘后，小媚來了，然而那個可惡的機器人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對待她的態(tài)度是百般的溫柔。

　　難道機器人也好色？遇見美女就像舔狗似的？當不是，因為它被兩極分化了，對待戶主則是服務型，對待陌生人則是防御型。

　　在小媚的帶領下，我通過了安檢，用身份證過一下機器，然后我就可以把車開進去了。

　　我知道安檢系統(tǒng)早已經對我的汽車也進行了掃描。

　　說實話，幾個月后，我沒想到這個小區(qū)變化了很多，首先第一個就是門衛(wèi)，第二個就是監(jiān)控系統(tǒng)。

　　它的錄像已經不是以前的二維成像了，而是三維成像。

　　當然，它如果拍到你的隱私時，系統(tǒng)會自動打上了馬賽克。

　　第三，小區(qū)內有了無人駕駛流動車輛。小媚就是坐上它來的，我把車位的位置號碼輸入自動停車系統(tǒng)，讓它自動開到車位上，我和小媚就可以坐上流動車輛，直接開到樓下了。

　　回到家中，我已經迫不及待的去摸她的肚子了她躺在床上，讓我輕輕地摸著她那微胖的肚子，我奇怪地問：“小媚，為什么咱們孩子沒有踢你??？”

　　說實話，我在想像，現(xiàn)在是不是像小時候看到電影一樣，安靜地去感受自己創(chuàng)造的新生命，去感受他的頑皮。

　　“傻爸爸，孩子才兩個多月，他才剛有人的輪廓呢。還說你是學理科的，生物不過關?。　彼艅傉f完，小媚就開始嘔吐了起來，但是一點東西都沒吐出來，我遞給她一杯溫水，讓她沖沖口。

　　在床上，我們聊著聊著她就熟睡了起來，這幾天她交代完公司的事后，她便開始喜歡嗜睡了起來，以前聞酸色變，現(xiàn)在卻讓我買酸的東西給她吃，終于她交代完她的事后，我們可以回家了。

　　我從天氣預報中得知，今天肯定有雨。

　　但我沒想到，我們才剛出珠海后，天就開始下起了暴雨，雨水就像調皮的孩子捅破天一樣倒下來。

　　雨滴像彈珠那么大，撞在汽車上裂開，狂風不斷拉扯著山腰的大樹，一道道迅速的雷電過后，便會傳來一聲巨響，汽車的窗戶料動了一下。

　　我把車速調到國家雨天車速標準，盡管車速慢了下來，但是雨滴和雨霧早已籠罩了整片山丘。

　　不一會兒，雨水的輸入量遠超過了高速公路排水速度，我?guī)缀醺杏X不到前方的路，我們的汽車像是在水上開著。如果是船的話，我肯定沒那么害怕。

　　我打開天氣預報才發(fā)現(xiàn)，今天暴風雨的降水量將是這地區(qū)20年最高的一次。

　　坐在后面的我們已經開始害怕了。

　　我們不是害怕降水量，而是害怕一次次降落在旁邊的雷電。

　　盡管現(xiàn)在的車已經防雷了，但雷電的能量足以讓我折服于它。

　　這時，我想起了初中的某一個夜晚，我送陳燃星同學回家時的感覺，對就像是這次的感覺一樣，恐懼與責任較量。

　　我把小媚的安全帶脫了下來，讓她躺在我的懷里，我不停地拍打著她發(fā)抖的身軀安慰著她。

　　突然間，山體在強烈的水流沖擊下，開始滑坡了，就在我們面前20多米處，我們絲毫沒有覺察，無人駕駛系統(tǒng)檢測到前方正在發(fā)生山體滑坡吧，車突然啟動了強制剎車系統(tǒng)。

　　小媚突然在慣性作用下，絲毫沒有意識地從我的懷里飛了出去，她狠狠地撞在前座上，等我有了意識后，車已經停下來了。

　　而小媚卻昏倒在我的面前，下體還流著血，我開始慌了，我想她已經流產了。

　　我把她抱在我的懷里，用沾滿血的雙手撥打著120，我把車上的急救包拿了出來，然后幫她止血，我可不想讓她失血過多而死去，這樣我會內疚一生的。

　　后來，后面的車輛的人也過來幫助我，幫我把車推到安全區(qū)域，女性幫我照顧著她，我跪在她身邊，用最無助的哭泣和自責，打發(fā)我人生當中最難以度過的時間。

　　外面的雨水拍打聲，人們的吵鬧聲，一切都變得微弱。

　　十多分鐘后，120救援直升飛機來了，我真的萬萬沒有想到，第一次坐免費的直升飛機，竟然是這種場景。

　　飛機在大自然的力量下，搖晃的厲害，簡直是寸步難行，我一直牽著她的手，看著她被雨淋濕的身體，她還在流著血，醫(yī)生告訴我，孩子肯定沒了，小媚救下后估計也不能再生育了。

　　“醫(yī)生，我求求你能救下她就行，別的我不在乎”。

　　“會的，我們會把她治好的”

　　“謝謝啦“

　　飛機終于從暴風雨中飛到醫(yī)院的樓頂，我已經看不到下面的地面。

　　醫(yī)生把她推到手術室進行手術，推進不久后，一位很瘦小的女護士走了出來，她讓我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上自己的名字，當我簽上自己的名字時，我瞬間感覺到自己的罪惡，我變成了一個殺死自己孩子的父親，而他或她再也沒有機會啼哭一聲，也沒有機會呼吸一次空氣，我開始后悔，后悔當初為什么脫掉小媚的安全帶，可惜世界上沒有后悔藥。

　　一個小時后，醫(yī)生出來了。

　　“你好，你是病人的家屬吧，手術非常成功，只不過孩子沒保住，請節(jié)哀。”

　　“孩子是男孩女孩啊，我可以把他拿回家安葬他嗎？他至少也是我兩個月的孩子。”

　　其實我這樣做是為了減少我內心的負罪感，讓我不再那么愧疚。

　　“是男孩，可以啊，那你等會去辦理一下手續(xù)吧?！?p>　　“好的，謝謝你”。

　　這時小媚被推了出來，她還在昏睡當中，我靜靜的坐在床邊，看著她那蒼白的臉，我不知道以后該怎么面對她，我就像是殺人的罪犯一樣，而她就像是警察，當我犯下罪后，我已經無法跟她像以前那樣，沒有心結的在一起。

　　我走到走廊里，拿起手機，打給母親。

　　“喂，鵬越，你和小媚怎么還沒到啊”。

　　“媽……媽，我們出事了，……小媚……小媚流產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媽，……我真的……沒用，……我害了小媚，也……害了自己的孩子。”我的聲音很沙啞，我的喉嚨很疼，眼睛也疼。

　　“鵬越啊，小媚沒事吧”母親也在抽涕。

　　“她手術很成功，現(xiàn)在在病房休息，但是孩子沒保住”。

　　“發(fā)一個定位給媽，我和你爸去看你們”

　　“嗯嗯，先掛了，拜拜”。

　　過了一會，護理機器人來換藥水了?！靶】担∶乃鯓恿?？她什么時候會醒”。

　　“您好！先生，她現(xiàn)在恢復得很好，她應該很快就會醒來”。

　　“好的，謝謝小康，幫我訂一份飯和一份雞湯吧”

　　“好的，先生正在為您訂購，15分鐘之內到達，請您耐心等待”

　　“好的，謝謝”在這時，我競然還對一個機器人客氣，這有點讓我吃驚。

　　“不用謝，小康很高興為您服務”。

　　吃完晚飯后，小媚醒了。

　　我以為她會抱怨我，但她什么也沒有做，沒有哭，也沒有鬧，只是一直盯著天花板看，我跟她說話她也不應，這讓我很擔心她，我不喜歡她這樣，哪怕她現(xiàn)在打我罵我都行，至少她這樣能痛痛快快的發(fā)泄一場，我也能從中減少對內心的煎熬。

　　“小媚，你怎樣了，告訴我吧，我求求你了。”

　　“走開啊，我現(xiàn)在不想聽到任何的解釋，讓我靜一靜好嗎？”她正在發(fā)火，這對我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小媚，你哭出來吧，你這樣讓我很痛心，哭出來會好受一點”。

　　“哭出來？哭就能挽回這一切嗎”？她的聲音很沙啞，我走過去想抱著她，她不肯，她把我推開，但我硬是抱上去，我親了親她的臉頰。

　　“小媚，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從我叫你回家養(yǎng)胎那一刻我就錯了，也許你不能原諒我，但這也是我的孩子啊，我也很難過啊，哭出來吧，痛痛快快的發(fā)泄出來，我不想這件事成為我們以后交流的障礙，求你了，在我懷里哭出來吧”

　　她終于哭了，撕心裂肺，淚流成河的那種。

　　“哭吧，繼續(xù)哭吧，把內心的怒火都發(fā)泄出來吧”。

　　“鵬越啊！我們的孩子沒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們都是不稱職的父親和母親?！?p>　　哭完后，她便安靜的睡著了，我坐在椅子上，右手不斷的摸著他的手，外面的雨也停了，明天將會是大晴天，我整個夜晚都沒有睡好，我夢到我躺在血海里，我拼命的呼喊救命，直到它把我吞噬掉，我還夢到小媚沒有流產，我還在靜心的照顧她，看著她肚子一天天的大起來。

　　夢醒了，現(xiàn)實還是現(xiàn)實，它還是那么的真實。

　　洗漱后，東方的云彩被初開的太陽點得火紅，早上的太陽還是那么大那么圓，天空中還掛著一個彩虹橋，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我把窗簾拉上，我可不想樂極生悲，我躺在墻床上，通過智能系統(tǒng)幫我點了一杯咖啡和一套衣服，我該洗洗了，等會母親他們也該到了。

　　我打開房間里的洗澡房系統(tǒng)，在病房的一個角落瞬間組成一個洗澡房，雖然它很小，但它的功能應有盡有。

　　在洗澡房里，熱水淋在我的身上，我感覺心里好難受，喘不過氣來，我哭了，淚水和熱水一起混合起來，它們慢慢的流走，而留給我的是無窮無盡的負罪感，我開始吼叫，我想把內心的愧疚通通發(fā)泄出來，但我希望隔板能阻斷我的聲音，我可不想吵醒她，洗完澡后感覺好多了。

　　我吃完早餐后，小媚也醒了。

　　我用濕毛巾幫她擦了一下身體，她讓我接她回家，因為在這里每時每刻都能讓她想起她不想回憶的事，在這里只能給她的是內心帶來痛苦與煎熬，她寧愿身體上的疼痛，她也不愿意在這里，后來我答應了她，盡管醫(yī)生和母親都建議我們留下來觀察幾天，但我們還是回去了。

　　回到家?guī)滋炖铮赣H每天都弄一些補品給她喝，早上人參，中午是冬蟲夏草，晚上是鹿茸，這些她都不怎么喜歡喝的，可是她偷偷的逼我喝，我每天都幫她清理傷口，但還是發(fā)炎了，最后還引起了發(fā)燒。

　　“小媚，咱們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吧，我擔心你會出事”

　　“我的身體我會注意的，別再讓我去醫(yī)院了，我求你了，鵬越，我不想去”

　　“去吧！一切都會好的，我們還會生一個的，相信我”。我把她抱在懷里。

　　“難怪你，是你的錯，我說過了，我不想去，你知道嗎？別再用一幅無罪的樣子命令我了，你走吧！我想靜靜”

　　“我這是為你好啊，你以為你這次流產我不難過嗎？我告訴你，我哭過幾次，你知道嗎？不，你不知道，你只知道這次事故全部責任由我來擔”我很生氣，但我很快又冷靜了下來?！靶∶?，咱們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吧，你都發(fā)燒了，我求你了”

　　“好，咱們去檢查”。她哭著抱著我。“對不起，鵬越，我不應該這樣對你”。

　　“傻瓜，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沒事的，小媚，我們會變好的”

　　“嗯嗯”

　　“好，咱們現(xiàn)在就去，我去準備一下”。

　　我們掛號后，是一位年輕的男醫(yī)生接診，他看起來很年輕，大概只有三十出頭的樣子，我們口頭告訴他一些癥狀后，他便讓小媚躺在床上讓他檢查，小媚驚訝地問道，“你讓我脫光褲子讓你來檢查，對不起，我想讓你們醫(yī)院的女性醫(yī)生來接診”。

　　那位醫(yī)生露出無奈的表情，“哪位醫(yī)生接診都不是一樣嗎？你是不信我的醫(yī)術？”

　　小媚回答道“你年輕到可以當我的弟弟了，我是一位有尊嚴的女人，讓你們陌生的男性看，我做不到，請你幫我找一位女醫(yī)生過來吧，謝謝”

　　那位醫(yī)生沖我笑了一下，然后走了出去，大概過了10多分鐘，一位女性醫(yī)生來接診，她讓我們做了一個分泌物的檢查，給小媚打針，然后給了我們很多的藥。

　　隨后，小媚便回到她家住上了一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