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道拉著蕭冉退出密室,正要關(guān)門,秦瓊就已經(jīng)闖到門口了,無奈之下,兩人只能繼續(xù)往后,任由已經(jīng)發(fā)病的秦瓊沖出來。
“你爹發(fā)病要發(fā)多久?!”蕭冉急聲問道。
“不知道,有時候幾刻鐘,有時候幾個時辰!”秦懷道已經(jīng)急得滿頭大汗,嘴里大聲招呼著家將們趕快過來幫忙。
兩人說話間秦瓊已經(jīng)追了上來,嘴里狂吼著往蕭冉這邊撲了過來!
你妹啊!不追你兒子,怎么來追我了?蕭冉翻著白眼就往樹上竄,都說秦瓊悍勇無雙,就是比起尉遲恭也不逞多讓,在沒有觀察清楚秦瓊到底是怎么回事前,蕭冉還不敢貿(mào)然與之交手。
躲在樹上觀察了好一會兒,蕭冉發(fā)現(xiàn)秦瓊并沒有特定的攻擊對象,只是單純的沖周圍的人發(fā)狂,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揮手阻止正拿著漁網(wǎng)悄悄接近的秦家家將,蕭冉從樹上跳了下來,打算稍微湊近一些聽聽秦瓊嘴里到底在念叨些什么。
就在蕭冉打算與秦瓊斗智斗勇的時候,皇宮里長孫的宮內(nèi)卻是一片寧靜祥和,時不時還有悠揚的琴音從立政殿傳來。
“陛下可還滿意?”長孫笑著問正在閉目聆聽琴曲的李世民。
聽到長孫發(fā)問,李世民睜開了眼睛,滿不在乎的說道:“他獨孤家的兒女有幾個不會演奏樂器的?”
長孫有些疑惑,自己夫君是個什么樣的人他最清楚不過了,既有為人君主的氣度,又有容忍諫議的雅量,怎么到了獨孤家就不那么好說話了?
“陛下若是對歷陽郡公有什么不滿,大可下一道旨意申飭,只是莫要牽怒于小兒女?!遍L孫開始出言勸誡起李世民來,在她看來兩人不管發(fā)生了什么,李世民都應(yīng)該看在獨孤家為大唐鞍前馬后的份上,不要做出那種兔死狗亨的腌臜事。
李世民搖搖頭,什么也沒說,長孫只好嘆口氣,揮手讓正在撫琴的獨孤娑過來,拋去李世民的因素,長孫對獨孤娑很滿意。
“臣女見過陛下,娘娘?!豹毠骆秲x態(tài)極好,一看便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大家閨秀。
“抬起頭來,讓朕看看?!崩钍烂窈鋈怀鲅裕岄L孫心中一怔,暗叫不好,莫非李世民對獨孤娑有意?
李世民看著獨孤娑那張清麗秀雅的面孔忽然感概了一句:
“倒是跟你娘長得很像?!?p> 話一出口,長孫就回過神來,饒有興趣的問道:“陛下認(rèn)識歷陽郡公的夫人?”
獨孤娑也連忙看向李世民,她母親去世多年,以致她對自己母親的音容笑貌早已模糊,心中十分好奇,連陛下都這么說,難道自己真的和母親長得很像?
李世民自知失言,臉色顯得有些不自然,端起杯子飲了一口,岔開話題道:
“上次朕沒來得及問,你父親傷勢恢復(fù)得如何了?”
獨孤娑聞言稍微有些失望,連忙躬身答道:“謝陛下關(guān)心,家父如今身子泰康,已經(jīng)能舞刀弄槍了?!?p> 李世民頷首說道:“看來那小子的開刀之術(shù)倒也有幾分神妙?!?p> 長孫狐疑的看著李世民,明明上回歷陽郡公臨走時還砸了人家的大門,身子骨自然沒問題,不明白李世民為何明知故問岔開話題,難道自己的夫君真的跟獨孤彥云的發(fā)妻有什么瓜葛不成?
不得不說,女人的直覺非??膳拢瓦@么一會兒長孫已經(jīng)把事情猜得八九不離十。
“陛下說的可是蘭陵侯?臣女這次來長安還打算去蘭陵侯府登門致謝,只是……”獨孤娑一邊說著一邊偷看長孫的臉色,自己本來真的打算去好好謝謝一下那位蘭陵侯蕭冉的,誰能成想已經(jīng)被皇后金口玉言定下了親事,若自己明知此事卻仍厚顏拜訪,將來傳出去還不知道會被說成什么呢。
李世民知道她想說什么,不以為意的說道:
“去去也無妨,他蘭陵侯府就沒那么多規(guī)矩。”
獨孤娑有些吃驚,父親不是說長安的高門大戶最重禮儀嗎?未過門就登門拜訪這種事情,已經(jīng)算是極其失儀了。
長孫沒好氣的沖李世民嗔怒道:“一個閨女家家的拋頭露面本就不該,陛下為何還出言慫恿。”
李世民聞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樂不可支的說道:“皇后是不是還沒告訴那小子?朕可是知道,蕭冉此子表面上看著順從,內(nèi)心其實主意極正,皇后就不怕激起他的逆反之心?”
“他敢!”長孫一拍桌子,站起來怒氣沖沖的說道。
獨孤娑嚇了一大跳,連忙跪在地上低著頭,沒想到看似溫柔恬靜的長孫發(fā)起怒來這么可怕,難道這就是后宮之主的威嚴(yán)嗎?
李世民把長孫拉回椅子上,笑道:“所以朕覺得應(yīng)該讓青雀或者承乾先去探探他的口風(fēng)?!?p> 長孫坐下后瞅了瞅低頭不語的獨孤娑,又看了看一臉笑意的李世民,一招手喚過蘭玉:
“去把太子叫來!”
…
而此時的翼國公府里,蕭冉和秦瓊的打斗已經(jīng)呈白熱化了,為了聽清楚秦瓊嘴里究竟在念叨什么,蕭冉冒險與這位絕世猛將纏斗過招,也得虧秦瓊神志不清,否則以蕭冉目前的武藝,還不是其對手。
“義…義…父…叔寶…對…不住給您…報仇…”
一連近身纏斗好幾回,總算聽清了秦瓊在說什么了,蕭冉連忙撤出戰(zhàn)圈,示意秦府家將趕快上漁網(wǎng)將秦瓊困住。
義父?沒聽說過秦瓊的義父是誰啊,蕭冉連忙轉(zhuǎn)頭問正在指揮家將的秦懷道。
“秦伯伯的義父是何人?”
秦懷道一愣,顯然沒想到蕭冉會問這個問題,其實也不怪他,秦瓊發(fā)瘋時口里念叨的是齊地方言,在這個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的年代,秦府的人聽不懂也很正常,只當(dāng)自己老爹是在發(fā)癔癥。
在聽到秦瓊的義父是張須陀后,蕭冉心中已有所明悟,當(dāng)年秦瓊最先就是在張須陀麾下效力,兩人在一起南征北戰(zhàn)多年,可以說秦瓊整個青年時期都是跟著張須陀的,感情必定深厚無比,若說拜了張須陀為義父也極為正常。
只是后來張須陀被瓦崗軍所敗,更是死在李密手上,恰巧后來秦瓊又投靠了瓦崗軍……
莫非這是秦瓊的心魔?
“懷道,我問你,秦伯伯這病發(fā)了多久了?”
“一年多了,怎么?”
“發(fā)之前可有征兆?比如吃不好睡不好?”
見蕭冉問得認(rèn)真,秦懷道低頭思索回憶了好一陣,這才說道:
“我爹那段時間確實如此,每日到了晚上便一個人在院子里喝酒,還常常自言自語,這才請了道士來作法。”
蕭冉點頭,心中已經(jīng)有些確定了,這就是心中有道坎沒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