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廟會閑游
待到黃昏時刻,上山的人們終于又回來了,秋生攙著他二哥興高采烈的進了門,那瘋子也終于不再瘋癲,臉上一片祥和。
“娘——”秋生朝東屋叫到,“我們回來了!”
老婦聞聲急忙從屋里走出來,后頭跟著她大兒媳婦。
“那尸身找到了么?惡鬼除的怎么樣?”老婦焦急的問道。
“找到了找到了,已經(jīng)在山上給她燒了,那怨靈以后再也不會找來了?!?p> 秋生高興的回道。
葉晨聽到他們的對話,從客房中走了出來,一打開門只見院子里已經(jīng)站滿了人。
看她一臉驚訝,秋生解釋道:
“這些都是左鄰右里,聽說仙師除了那惡鬼都想來道謝?!?p> “是啊是啊,這惡鬼除來,我們終于可以安安心心的出門了?!比巳豪镞呉粋€老頭附和。
人群吵吵嚷嚷,把洛雪兒圍得死死的,七嘴八舌的聲討那惡鬼以往的罪孽,有些受害者家屬甚至哭著跪謝,都被洛雪兒一一扶了起來。
夏青空跟在她身后護著,說來也是奇怪,平日里也不見得他又多喜歡洛雪兒,可是關(guān)鍵時刻總是站在她身后,這或許就是本能,她是他命里的本能。
反倒是洛雪兒的貼身丫頭紙鳶,被無情的擠出人群,她站在外邊,一臉不快,無聊的甩著手里的那兩根半路折來的樹枝。
“怎么樣,尸身找得還順利嗎?”葉晨走到她身旁旁問道。
“還行,不過也挺出乎意外的,那具尸體竟然就藏在我們捉鬼的大樹底下!”
“?。俊?p> 葉晨聽著嚇出一身冷汗,合著昨天晚上她在人家墳頭叫了一晚上!好在沒叨擾了怨靈的安寧,要不然恒濕荒野的第7具尸體就是她。
“幸好,”她看著被人群圍住的那對璧人,心里嘆道,“幸好遇見的是夏青空和洛雪兒,不然怎么這么輕而易舉就除掉這只怨靈?!?p> 低頭瞧見紙鳶手上的樹枝,頗為好奇,問道:
“這是什么東西?”
紙鳶抬起手里的樹枝,“不知道,路上順手摘的,看上邊長著豆夾,就一路剝著玩?!?p> 葉晨伸手拿了一枝,從豆莢里剝出幾顆紅色的豆子,驚訝道:“這不是紅豆嗎?”
紙鳶一臉不解:“什么紅豆?”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fā)幾只,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難道你沒聽過?”
“什么跟什么呀,”紙鳶撅著嘴,“我天天跟著小姐修仙問道,哪里有時間去讀這些情情愛愛的詩詞!”
“那紅豆代表相思之物你總是知道的吧,詩詞里用得多了去了,還有這句‘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怎么樣,是不是很深情很絕美?”
葉晨饒有興致的和紙鳶討論著詩詞,卻冷不丁從頭上傳來一聲音:“無聊!”
抬頭一看,莫凡正盯著人群中央那兩個貼得很近的身影,眼里帶著些怒氣,想必是被夏青空給嫉妒到了。
“誒,你這是在說我們還是在說他們?”葉晨沖他叫到。
莫凡斜了她一眼:“都無聊!”
“你——”
還沒等她還嘴,莫凡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誰也不理地往客房走去。
葉晨站在那干巴巴的指著莫凡的背影,氣不打一處來,心里暗罵:“死魔頭,自己追不上女神倒把氣撒我身上了,關(guān)我什么事?。。 ?p> 而后想想,好像確實還關(guān)她那么點事......
村里除了大害,晚上要在土地廟旁舉辦廟會,慶祝除祟。
洛雪兒本來是想走,但是秋生和老婦一而再的要留她一起去廟會,盛情難卻,再加上天色不早,所以便決定再留一個晚上。
張燈結(jié)彩的會場很快就布置好了,今晚的村莊異常熱鬧,家家戶戶,門口都點著兩盞燈籠。
還記得他們剛到這來的時候,大白天的,整個村子幾乎全都大門緊閉,二門不出,若不是秋生領(lǐng)著路,不懂的還以為他們到的是一座荒村。
葉晨和夏青空在廟會里閑蕩,他們倆好久沒有單獨在一起這樣悠閑地逛夜市了。
記得上一次應(yīng)該是在云澗,那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魔道的身份,她一身的男子裝扮,在夜市里挑著手絹誆他要送給“嫂子”。
可笑的是哪里來的嫂子,只不過是她自己想要罷了。
不知道那會他到底信了沒信,或許他真信了也不一定,畢竟那會兒,他還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傻子。
葉晨扭頭看了身邊這個翩翩少年一眼,他正歪著頭好奇的看著廟會里掛著的彩燈。
她會心一笑,“現(xiàn)在仍是!”
“姐姐你笑什么?”
夏青空看她臉上掛著笑容,若有所思的盯著自己,不解的問。
“沒什么,”葉晨收回眼神繼續(xù)往前,“只是想起我們上次逛夜市的事,好像已經(jīng)是很久的事。”
“對,在云澗,那天晚上,我們還因為雪兒姑娘和聶子銘吵了一架?!毕那嗫针S口說道。
葉晨頓了一下,果然,他的記憶里大多數(shù)還是關(guān)于洛雪兒的事。
順勢問道:“那你和洛雪兒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什么怎么樣?”
“當然是談情說愛,你們現(xiàn)在到哪一步了?”
夏青空明顯被葉晨的提問驚道了,白皙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我...我...哪里和她談情說愛了。”
“還說沒有,明眼人都看出來你們倆和以前不一樣了,她對你也不一樣。”
“可是我,我,我沒有......沒有......”
夏青空吞吞吐吐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沒有什么?”葉晨停下腳步問道,“沒有喜歡她?還是沒知道自己的心。”
夏青空:“......”
他們又邁著步子往前走。
葉晨道:“有時候你心里不清楚,可是行為卻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來了,你自己想想,哪一次她有點危險的時候,你不是第一時間沖出去的,這還不能說明什么嗎,這點你早就意識到了,可是過了這么久,卻依舊沒有改變。”
夏青空微微垂首,他的目光漫無目的的落在地上:
“是啊,我早就意識到了,可是總覺得少點什么,每一次的行為不受控制,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種天生的使命,無法違抗。可關(guān)于情愛,我總覺得無法體會,大概是因為沒有經(jīng)歷過的緣由,所以,你能不能告訴我,愛上一個人是什么感覺?”
夏青空忽然低頭望著她,目光里有些無助,他大概也因為這個問題煩惱了許。
可是葉晨又怎么回答得了,關(guān)于愛與不愛,她自己也沒經(jīng)歷過,只是憑空幻想寫過無數(shù)的愛恨情仇。
半晌,她回道:
“得不到是痛苦,得到了是喜悅,就這么簡單?!?p> 不一會,她在一個擺滿荷包的小攤子前停下,蹲下身子在地上挑挑揀揀。
夏青空就這么默默的守在他的身后,只是她沒像以前那樣,興高采烈的問他哪一個好看。
今晚廟會里擺了不少攤子,都是周邊村子的人自己帶些小東西來這擺地攤賣,好不熱鬧。
葉晨挑了一會,撿起一只繡著梅花的荷包,心滿意足的站起來。
她把荷包放到夏青空手里,“給你?!?p> “給我?”
夏青空顯然被她的舉動驚到了。
葉晨道:“對啊,給你,不過不是送給你,是讓你把它送給洛雪兒。”
夏青空一聽這話,更加說不出話。
葉晨解釋道:“我聽說古代的人們喜歡用荷包做定情之物,這上邊秀了枝紅梅再適合她不過了,紅梅傲雪,冷艷堅毅,正如她一樣,圣潔美麗?!?p> 夏青空接過荷包,摸著上邊的花紋,淡淡的問:“她似紅梅,那你呢?”
“我?”葉晨被問得有些苦澀,“像我這般‘出塵絕燕,世間無二’的人哪有東西可以形容我,”“哦,對,倒是有人說過我是個‘妖孽’”
“......”
好巧不巧,這會他們前面出現(xiàn)一白一紫兩個身影,正是洛雪兒與紙鳶。
葉晨趕忙推了夏青空一把,催促道:“快上!”
夏青空把荷包捏把了半天,不情愿道:“可是,這種東西我怎么送得出去.....”
葉晨:“怎么送不出去,害羞是吧,那簡單啊,就說這里的習俗帶個荷包能驅(qū)邪,隨便找個借口就是了!”
“?。靠墒侨思冶緛砭褪切奘?,還靠一個破荷包辟邪?”夏青空質(zhì)疑道。
“那你就再找個幌子,就說看那賣包的小姑娘可憐——”
“喂——”話沒說完就被攤上的大哥給喝住了,“說誰可憐呢,我家里田地幾十畝,晚上來這擺攤只是湊個熱鬧,你瞎說什么!”
葉晨無奈扭著頭跟他解釋道:
“大哥,我們只是在找個借口去談戀愛,談戀愛你懂嗎?不犧牲一下路人怎么博取同情心,再說了,我說的是‘賣荷包的小姑娘’又沒人認出你來?!?p> 說完轉(zhuǎn)過頭對夏青空說:
“你就問她喜不喜歡,她要是收下就表明她也喜歡你,她要是不收你也知道她的心思了!”
夏青空一臉的抗拒,杵在原地寸步不移,嘴上拒絕道:“可是——”
“別可是了,”葉晨不管三七二十一,推著他往前道:“擇日不如撞日,今天送出去你以后就再也不會那些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情緒干擾了,聽我的沒錯,姐姐我戀愛妹談過,但是給別人制造機會戀愛多不勝數(shù),此去,勝算居多,你且試試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