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在草地上,綠草的幽香沁透心脾。十五六歲的少年躺在草地上獨(dú)自放羊。遠(yuǎn)方女人的呼喚傳來,二狗子歡實(shí)的沖著羊群叫著、鬧著。少年看看杵在山頭上的夕陽,知道該回家吃飯了。遂起身招呼二狗子,甩鞭引著羊群返程回家。
“王淮,你又貪玩忘記了準(zhǔn)點(diǎn)兒回來是么?”當(dāng)王淮走近熟悉的大帳,一個比王淮小了兩歲的女娃,嬌笑著跳到王淮面前說道。
“一會兒,見了娘。你又該被念叨了!”
王淮笑笑道:“我娘死的早,多虧了干爹、干娘收留。她老人家怎么念叨,我也不會煩??!”
“哥,你又這么說。娘聽見又該不高興了,爹說了,你就是咱親哥,咱娘你要叫娘。要么娘該薅你耳朵了!”
王淮聽見,也不做聲,對著女孩兒漏齒一笑。女孩兒做了個鬼臉,過去幫王淮一起將羊趕進(jìn)圈里。
進(jìn)了大帳,女孩娘見二人回來了,趕緊到:“累壞了吧,坐下歇歇,一會兒飯就好!
隨后轉(zhuǎn)身對小女孩說:“塔娜不要總纏著你哥哥,你也這么大了,該給家里幫幫忙了!”
塔娜只是小姑娘的乳名,本名“顏倩雯”。因為母親是蒙古人,所以取乳名為塔娜。
塔娜噘噘嘴,看了王淮一眼,靈動的小眼睛里,充滿了委屈。
王淮笑著,對干娘說:“娘,我不累,都說了讓您多歇一歇,等我回來做就好!”
女孩娘倍感欣慰,便又對女孩到道:“塔娜呀,你多學(xué)學(xué)你哥哥,你要有你哥哥一半兒懂事,娘就滿足了!”
雖然每天都會被念叨幾遍,但女孩還是氣氛的撇過頭去,拉著王淮坐到桌前說起悄悄話兒來。
“哥,你看吧,娘就是喜歡你,誰讓你是男孩兒呢。”
“哥,今天放羊去給我采花兒了沒?”
“哥,你明天去放羊,帶上我好不好?”
……
“哥,你咋不說話呢?總是這么悶……”
王淮也不惱,從大衣的懷里變魔術(shù)一樣捧出幾朵如女孩般嬌嫩美麗的鮮花,拿出一朵插在她的鬢角上,女孩高興地站起來原地轉(zhuǎn)了轉(zhuǎn),“哥,好看么?”又到鏡子前照了照,“哥你真好。”
清音悅耳,鳥鳴花香,王淮很知足。他對自己生母的印象已經(jīng)很模糊了,只記得是一個體弱多病,有時瘋癲的女人。每天都會念叨他的生父,動不動看著他便會流淚。精神好時會將他攬在懷里,躺在草地上看星星,給他講另一個世界她的故事、她父親的故事。他的名字也是她給起的,沒隨爹姓,而是姓了王。女人說他最對不起的人就是這姓,說以后如果有機(jī)會找到黑河村見到這姓的人家,就幫娘報報恩,給人說一下娘過得很好。
而每當(dāng)她瘋病發(fā)作時,便渾身哆嗦著卷曲在被窩里,摟著枕頭喊他生父的名字,然后恐懼的望著所有接近的人,知道王淮四五歲,女人終于告別了折磨了她許久的傷痛及疾病,也告別了懵懵懂懂的王淮,撒手人寰。唯一給王淮留下的就是這個名字,還有半本書——無名道書。
或許是經(jīng)歷了母親的痛苦,也或許是絕望的家庭更容易讓人早熟。從那時起,王淮開始變得很懂事。干娘拉著他參加母親的葬禮是,他沒哭也沒鬧,只是靜靜地蹲在母親墓前,一連3天。隨后和干娘開始了新的生活,只是每月總會騰出一天時間,去陪陪她。爹爹不在了,這個世界母親是王淮唯一的親人,王淮也是母親唯一的掛念,所以他要懂事,讓母親放心。
王淮識字,是干爹教的,據(jù)說以前的干爹世代將門,考過武舉,上過戰(zhàn)場,領(lǐng)過兵、打過仗。但末世之后,逃到這里,卻再不愿過當(dāng)年的生活,只是偶爾酒酣正暢之時,會向著王淮吹噓自己當(dāng)年是如何的勇猛,形象是如何的英姿颯爽。每逢此時,干娘便會奪過酒壺,將干爹攆去睡覺。王淮每每見此,都會想起母親說過的,生父如果勇敢而無畏的一人獨(dú)對僵尸群的雄偉形象。然后也被干娘攆去睡覺。
帳篷很大,所以王淮有幸獨(dú)自一屋,每逢飯畢與塔娜玩樂一番后,便會拿出那本無名道書翻看練習(xí),干爹偶有指點(diǎn),但畢竟是耍刀練棍的雖然看出這道書或有不凡,但畢竟不是本家,因此也不是很在意。起初只是翻了翻便扔給王淮自己領(lǐng)悟。
王淮練到明月高懸便罷手,因為早起還有和干爹練舞,干爹一生僅一個女兒,雖然不再上戰(zhàn)場,但也不想一身本事就此失傳,領(lǐng)養(yǎng)了王淮的那一天,如不是估計場合不對,差點(diǎn)喜極而泣,對王淮是給予了厚望的。而王淮更是天生的的根骨奇佳,也或許是親生老子的血脈強(qiáng)大,武功進(jìn)境極快,且七八歲便比成年人力氣還大,同時身體傷口恢復(fù)也極快,王淮自己沒什么感覺,倒是讓干爹震驚連連。滿臉抽搐的獰笑著說王淮有自己當(dāng)年的風(fēng)范,干娘聽了就在一邊兒小聲罵他不要臉。干爹有一種被拆穿的羞惱,但干娘一瞪眼,干爹就又老實(shí)了。
王淮很慶幸又有這樣的干爹干娘,或許是老天感覺有些過于苛待自己,而給自己的補(bǔ)償吧,有時王淮會這樣想。
……
今夜,王淮一如既往地盤坐在門外的草地上,按照書中所講,吸收著日月的精華。忽感無數(shù)熱流在全身匯聚,余心腹之中擰成一股,隨后下至丹田將其中王淮好不容易積攢的比那股熱流大了幾倍的武道真氣吞噬,隨后熱流只是壯大了一些,便蟄伏下來。王淮先是一驚,隨后又感覺這股熱流如臂指使,便心知這便是書中所訴的真元。
王淮站起身來,伸了伸手,抬腿出拳,拳風(fēng)在地上蹚出一條痕跡,用干爹的話說應(yīng)該是就真氣外放,先天武者。王淮沒一直感覺到干爹教的武功有多強(qiáng),因為自己一練就會,只是為了不辜負(fù)干爹那期待的眼神,而一直在認(rèn)真練習(xí)。這會兒感覺自己十六歲便已經(jīng)晉升先天,而自己記得干爹該是在三十二三歲吧。在干爹口中,他便已經(jīng)是同代最杰出的武者,也是最年輕的先天宗師了。那自己又算什么呢?超年輕的先天宗師么?前一百年,后一百年無人能及?
王淮想了想認(rèn)為干爹依舊是在吹牛,就跟說自己領(lǐng)兵百戰(zhàn)百勝,無往不利,又說自己曾經(jīng)封王拜將一樣。眼下還不是在這青青草原上放羊?雖然心里對干爹、干娘心存感激,也很喜歡干爹,但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轉(zhuǎn)身進(jìn)屋睡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