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一絲曙光從遙遠(yuǎn)的天邊乍現(xiàn),如同刺破黑夜的一把利劍。
何清手上三尺長劍發(fā)出瑩瑩白光,如水韻流轉(zhuǎn)一般,劍身輕顫,好似要沖天而起,何清睜開黑色的雙眸,用食指與中指并上沿著劍身撫過,白光內(nèi)斂,不再顫動。
劍術(shù)已有小成,何清感覺到手上的劍與自身多了絲聯(lián)系,即使置于桌上,也能感受得到。
外面的街道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許多紛亂的腳步聲,城中逐漸恢復(fù)生機,與往日不同的是,各門各戶間都多了一項規(guī)矩,拜九天應(yīng)元雷聲普化天尊。
幾匹馬蹄聲奔過,其上還傳出甲胄鏗鏘之聲,金戈交擊之音,日益修行,神識愈發(fā)強大,何清如今也是耳輕目明,身體矯健。
這世間修行之法甚多,何清修得是神魂,道法,御劍術(shù)也是以神御劍,劍氣縱橫。
待天色破曉,光芒大作時,開門聲如期而至,妙竹用木盆端著盆熱水就走了進(jìn)來,還有柳條與鹽巴,用作刷牙漱口。
何清披上月白色的錦袍,將頭發(fā)攏到身后,走到屏風(fēng)的另一面,前廳,妙竹端完水就出去了,大清晨的,買吃食時也得需些時間。
白布上被水流侵染,覆蓋在臉上,一股熱流滲入心脾,將一絲殘存疲憊藏進(jìn)心中,人剛睡起來時,精神未完全振作時,總會感到困倦。
打開窗子,一股涼風(fēng)吹來,醒人肺腑,隨著風(fēng)進(jìn)來的還有街上的吵鬧聲與議論聲。
一支支隊伍身披鎖子甲,手持長矛或大刀匆匆行走在街邊,這是以往沒有的,看這陣勢,想必匈奴人也快到了。
近日里,鬼怪作亂之事屢出不絕,須知這鬼怪之事才是何清此次的目的,那道襲擊他與白夜的黑影,以及陰差令的異動,表明這些事物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然而如同大海撈針一般,沒有特殊的手段,又怎么會找出來元兇呢。
雖說毫無頭緒,但處理這些鬼物,也是為完成任務(wù),只是進(jìn)效甚微罷了,那鬼神教中人以及那黑影才是陰差令的目標(biāo)。
咔嚓,木門被推開了,白夜穿著一襲輕盈白衣走了進(jìn)來,背后的三千黑絲挽成一個髻,插著一個銀簪子,銀簪子頭部鑲嵌著一顆明潤的羊脂玉石。
一陣涼風(fēng)吹來,將寬大的衣袖吹拂了上去,露出纖細(xì)白皙的手腕。
她朝何清看了幾眼,眨了下眼睛,點了下頭,就去到一旁的軟凳上坐下。
等吃完餐后,何清欲帶著白夜與妙竹前往鎮(zhèn)魔司,一方面是戰(zhàn)事將近,需將妙竹安置到一處稍微安全的地方,第二是前往處理城中出現(xiàn)的鬼物,需要先去獲取消息。
三人結(jié)伴而行,行于路上倒是吸睛,俊男靚女,引得不少人盯著看。
到了官府處,倒是出了問題,不是何清帶著兩個人不能進(jìn)去的問題,那天祭祀后,何清就可以隨意進(jìn)出了,而且可以帶領(lǐng)他人。
官府的大門刷滿紅漆,門前是一小處臺階,臺階兩邊立著兩尊麒麟石像,靠墻邊種著棵柳條飄飛的柳樹,葉子還是綠的。
此時臺階下站滿了士兵一個個神色緊張,對周圍過路的人嚴(yán)加防范,這些人甲胄與何清平日見過的絲毫不同,甚至還有身穿道袍的人進(jìn)進(jìn)出出。
何清帶著兩女剛一走到門口,就被擋住,出來一個面容堅毅,膚色稍黑,眼神中帶著些銳利光芒,軍旅生涯讓他如野草般堅強。
“官府暫時不能出入,請等候,或者等待我們通報”,他的右手放在刀柄上,戴著頂黑漆漆的兜鍪。
“煩請通報一聲,就說何清到了”,何清話音未落,一道微光忽地升起,那兵士拿出一張符來,符忽地憑空自燃了起來。
氣氛一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刷的一聲,一連串閃著寒光的刀被拔出,腳步聲響起,何清與兩女這就被包圍起來。
“冷靜下來,先請官府中的大人們出來可否”,何清也將劍拔了出來,只是這氣氛有些非同尋常,他示意這些軍士全都冷靜下來。
“這可不行,你不能與官府中的官員見面”,領(lǐng)頭那個顯黑的軍士眼神銳利,冷冷的打斷了何清的話語。
“那是辟邪符吧,雖可辟邪,但卻不能分辨善惡,我等懷揣善意而來,實在不想動干戈,要如何才能證明我們非是邪物呢”,何清緩緩說道,雖說他絲毫不懼這些兵士,但也不想為此大動干戈,傷了交情。
“等等,我們?nèi)フ埖篱L出來,再說,你不免先將劍放下”,這一連串的話語聲中,他似乎也感覺不到何清的惡意。
何清將劍插入鞘中卻不放下,悄悄拉住白夜的清涼柔荑。
那些兵士還是緊張的看著何清,他們雖不確定何清到底是善是惡,但等到道士過來,勝算絕對要大上許多。
氣氛瞬時寂靜下來,雙方不再言語,何清雖疑惑官府中發(fā)生何事,但也知道無論他再怎么問,也不會得到回應(yīng)。
不一會,就有一個道士走了出來,戴著黑帽,身穿灰色道袍,越過麒麟石像,一看到何清就眼前一亮。
他忙說道:“誤會,誤會,快收起刀,這位可不會是邪物”,說完他就忙推開兩旁的士兵上前來,疲憊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何公子,你可算來了,有你在,許多事也好行事,郡城中愿意協(xié)助官府的道士不多,你來,可總算減輕一些壓力”。
軍士們雖還有些疑惑,但還是收起了刀,讓開了道路。
何清帶著兩女與那道士并排走進(jìn)了官府大門,走進(jìn)門,何清才問道:“道兄,官府發(fā)生什么事了,為何這般做派”。
那道士先是嘆口氣,然后露出破顯悲觀的神情來,他將何清拉到一旁無人的槐樹下,秋天槐樹葉子已黃了不少,蕭瑟不已。
“昨晚,從京城來的太仆寺卿唐宣與指揮使長孫阿遇刺,長孫大人身亡,唐大人身受重傷,能不能活還要看命,其余還有幾位官員遇刺,就包括為你籌備祭祀事宜的王長史”,說完后,他不禁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