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繁花似錦的杏原城少了七分的生氣,沿海之地化成了一塊死地,尸積如山。
杏原城主的罹難讓得杏原城更是蒙上了一層陰影,雖然平日里這個城主無作為,可有可無的樣子,但是一下子沒了還是對所有人造成了一定的沖擊,首當其沖的便是江戶氏。
江戶氏有著大半的基業(yè)圍繞離人閣,現(xiàn)在一瞬間毀了大半,家底銳減,聽聞老族長昏死過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
平民更是凄慘,眼看起高樓眼看他樓塌,原以為能夠在江戶之地尋得一世安穩(wěn),不想一切化作泡影,連從頭再來的勇氣都幾乎喪盡。
哀鳴之聲在杏原城中回蕩不絕。
江戶氏祖宅,一派亭臺水榭之中,有三人在屋內(nèi)跪坐,神色嚴肅。
其中兩人一者中年男子,一身白服,面白凈,氣自威,雙目有神略帶煞氣,另一老翁,發(fā)須皆白,盡顯老態(tài),看上去面色和善。
最后一人是個少年,身穿黑色狩衣,不過十二三歲模樣,清秀喜人,但雙眼狹長,望去讓人發(fā)寒。
為首老翁言道:“此次損失頗重,便是一直為我驅(qū)使的杏原城主也死去了,對我江戶而言真是傷筋動骨?!?p> 他語氣發(fā)顫,一雙老手暗中緊握,顯然這次的事情讓他損失頗大,心中不甘。
中年人不動聲色,端起茶杯便是飲了一口,暗自思量一番,開口道:“父親何至于此,誰也想不到那阿離便是傳說中的妖怪不知火,若是清楚,我們自然會有所防備。”
聽這兩人交談,地位不低,而能夠在祖宅中的也就唯有江戶氏傳聞中的老族長了。
“哎~”江戶氏嘆息一聲,擺了擺手,繼而看向那少年,老臉展開笑容,說道:“道滿,你對此事怎么看?!?p> 名為道滿的少年作揖,方才道:“金銀不過外物,爺爺不需要如此在意。我先前使用天命占星術(shù)偶然得到一絲先機,此局與我江戶有益無害?!?p> 少年目光隱晦,嘴角卻是莫名帶著笑意,瞧的那中年人心中發(fā)毛,卻是不敢詢問。
江戶氏族長聞言大喜,他對自家這個孫兒清楚的很,天生能夠修行陰陽之術(shù),于此道造詣極高,甚至得到了賀茂家族的認可,當中有強人要收為弟子。
“有道滿這句話,我便是放心了。”老翁喜笑顏開,還是語重心長的對著蘆屋道滿說道:“道滿啊,金銀雖是外物,但不可不有!若是沒有金銀錢財,江戶之地有誰能夠知道我江戶氏的大名,又怎么會有如此之多的武士除妖師為我效忠呢?!?p> 蘆屋道滿望著一臉皺紋的老翁,虛心受教般垂下頭去,無人所察覺的暗處,一雙狹長的眸子寒光四溢。
這時,屋外有人入內(nèi),下人跪拜行禮,身后一少年人進來,看去正是賀茂義心。
“拜見江戶族長。”
他朝江戶氏長微微施禮,隨即與蘆屋道滿相視,點頭示意。
“快些入座,貴賓上門蓬蓽生輝。”
江戶氏族長也不敢托大,盡管只是一個少年然而身后可是一個絕頂陰陽世家!
陰陽寮高坐京都,權(quán)勢滔天!
賀茂義心很是受用,面上不免浮現(xiàn)傲色,坐與少年身旁。
賓主盡歡,而后,名為蘆屋道滿的少年與賀茂義心同行,趕往平安京。
三天之后,羊腸小道上。
陸壓一行人朝著甲斐之地而去,日進午時,陸壓肚子叫喚。
三天時間他傷勢已然痊愈,又是恢復(fù)了先前,一路上與山兔拌嘴好不自在。
用過午飯之后,他將眾女聚集,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決定閉關(guān)修行一段時間,杏原城的事情歷歷在目,我原先有些驕傲自大了,還需要更進一步!”
他神色有些恍惚,想起了阿離,最后的容顏在腦海浮現(xiàn),心中不甘。
禍妖境界的妖怪強大無比,原以為依仗劍氣衍天決也足以立足了,不想慘敗收場,憑借第一重太上照我劍氣還是太過于樂觀了。
他心中有種緊迫感,先前對這個世界過于松懈,看法上還是有些倨傲,果然能夠天地反哺,就意味這事情會往最極端而去。
他現(xiàn)在處于太上照我劍氣后期,想要再這段時間內(nèi)突破,達到第二重懷藏日月劍氣之境,屆時方能夠與禍妖之境的妖怪一戰(zhàn)!
眾人聞言,皆是沉默,翠子緊緊抱著句芒劍,她非常認同師尊的做法,已然是迫不及待要進入修行。
“陸壓,大概要多久的時間?!爆摬輪柍鰜肀娙怂搿?p> 陸壓沉吟,毅然道:“三個月時間!雖然我們的實力已經(jīng)不弱,但是保不齊又遇到如同潛鯊蟹姬這類海國妖怪中的強者,亂妖與禍妖之間形如天塹,我不想再經(jīng)歷上次的事情。”
瑩草和白狼對視一眼,皆是點頭。
山兔這時候躺在陸壓懷里,仰著小臉問說:“山兔也感覺要突破了,到時候山兔直接突破大妖怪境界,就跟阿離姐姐一樣了。”
“山兔!”
瑩草嗔怪的看著山兔。
“哎呀!”山兔慌忙捂著自己的小嘴,紅寶石般的大眼睛無辜的眨著。
“哈哈哈?!标憠捍笮?,揉著山兔的頭發(fā),順便抓著長長的兔耳一陣蹂躪。
“大家可不要以為我那么脆弱,阿離雖然離開了,但是我們早晚會有相遇的一天?!?p> 他正聲道。
眾人方才松了口氣,也沒有了先前那般的壓抑。
陸壓將目光放在凌月身上,問道:“凌月,你要是有事情的話可以先行處理?!?p> 他感覺凌月這幾日有些心不在焉,刻意提醒道。
凌月聞言美目望向陸壓,淡金眸子中帶著異色,精致的瓊鼻一動,昂了昂頭,斜視陸壓。
“等我想好讓你做什么我再走,你還欠著我人情!”
她雙手抱胸,轉(zhuǎn)過身去。
陸壓搖頭,笑意更深。
這時山兔從陸壓懷里跳了出來,便是抱著云母領(lǐng)著魔爪蛙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翠子一臉興奮之色,對著陸壓喊道:“師尊,是不是要教我更厲害的劍法?!?p> 陸壓沒好氣的點了一下翠子的額頭,說道:“把太上照我劍氣融會貫通再說,我每天會檢查的,不要想著偷懶?!?p> “那好吧。”
翠子吐了吐舌頭,乖乖的跑去修行了。
陸壓看了眼四周,感知開啟下也算是了解一番情況,這里有座大山,林木叢深,很適合潛修。
他深入山中,從翠子手中拿過句芒劍,片刻的功夫便是一陣雞飛狗跳,不過盞茶功夫,又是靜了下來。
逗弄著螞蟻的山兔耳朵動了動,大眼睛看了過去。
“陸壓又餓了嗎?”
“喵喵!”
云母瞇著眼,蹦跳著,樂的山兔咯咯直笑,身旁的魔爪蛙也是煞有其事的叫喚不停。
……
甲斐夢山,云霧繚繞。
老樹下,伊吹舔著毛,身前一個男孩,粉雕玉琢,一頭銀發(fā),頭頂紅色狐耳,身上掛滿了鈴鐺,叮當作響。
此刻他跪坐,紅色的大眼睛中帶著好奇之色,身子抖動,似是在忍笑。
“我可是大妖怪鎮(zhèn)墓獸,你給我放尊重點,小鬼!”
苦苦勸說良久,伊吹嗓子都快要冒煙了,朝著男孩一陣大吼,渾身都炸毛。
“我不想去平安京,夢山就是我的家。”
男孩有些委屈,縮了縮脖子,聲音稚嫩但堅定。
伊吹一愣有些泄氣似的攤在地上,口中勸道:“白藏主,你這一身的妖力不要浪費了,跟我保證讓你成為大妖怪,我可是活了上千年,你還不相信我嗎?”
白藏主看著眼前的肥貓,想著前幾日這只肥貓來到夢山之后白吃好喝好些天,兩只狐耳一動,搖頭道:“不信?!?p> “你……”
伊吹心碎一地,頗感凄涼。
這時候,兩道身影在云霧中出現(xiàn),雪銀長發(fā)及腰隨風飄揚,火紅輕紗搖曳間隱約可見晶瑩如雪的肌膚,一張素面朝天,杏眼似琉璃,紅唇若丹涂,媚生百態(tài),傾國傾城。
阿離牽著可兒,漫步夢山,不消半會兒,便是來到老樹旁,正好撞見伊吹及白藏主。
“不知火,你可是來了?!?p> 伊吹見到阿離,大喜過望,跑了過來,便是舔了舔前爪,瞇縫著眼。
阿離美眸一動,腦海浮現(xiàn)記憶,笑道:“原來是鎮(zhèn)墓獸閣下?!?p> 聲音如鈴,仿佛百靈鳥啼鳴,如沐春風。
一旁的可兒見到肥貓伊吹,眼睛睜得老大,一臉好奇之色。
“幸虧你還認得我,既然本命妖不知火來到,應(yīng)該是明白我的意思?!币链缔壑殻荒樧园?,目光看向了好奇的白藏主。
此刻的白藏主看著阿離,臉色發(fā)紅,只覺得眼前的小姐姐太過耀眼,美的不可方物,不敢直視。
“大妖怪暫時不能現(xiàn)世,若非如此,我也不愿意離開?!?p> 阿離神色一黯,轉(zhuǎn)而說道:“鎮(zhèn)墓獸閣下有話直說即可,阿離能做的不會推辭?!?p> “嗯!”
伊吹點頭,舔了舔爪子,說道:“有個地方出現(xiàn)了問題,我需要你前去鎮(zhèn)壓一下,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裂縫,不過還是不能大意?!?p> 阿離心中明了,點頭道:“天地反哺,阿離自然力所能及?!?p> 商榷既定,伊吹又是對著白藏主道:“小鬼,可愿意跟我而去?!?p> 白藏主看了眼阿離,神色糾結(jié),還是搖頭拒絕了。
“既然白藏主不愿意去,閣下還是不要強求好。”阿離道。
伊吹猛舔爪子,搖頭嘆息。
兩人一貓離去,老樹下,白藏主望著空曠四野,有些寂寞。
“小姐,這貓怎么一直舔自己啊。”
天空中,可兒看著身側(cè)的伊吹一臉疑惑之色。
阿離聞言淺笑道:“這是鎮(zhèn)墓獸閣下的替身,可能不夠完善吧?!?
尚曉夏月
離島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本章可是埋了不少的伏筆,大家可以猜猜。我也知道更新慢,畢竟要上班嘛,有時間我自然不會放過,周末有空可以多更新,后面的劇情只會更加精彩,期待吧。順便求票,你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