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2·趙二鍋
“武器!”
牛屠的一切都看在這群犯人的眼中,看著那一把把沾滿血跡的刀刃,深深的刺激到了他們的內(nèi)心。
在這空無的恐懼之中,唯有握在手中的刀刃才能夠讓他們擁有安全感。
“搶!搶到手,我們就有機會殺掉守衛(wèi)!”
“給我那把最大刀,我能一刀破開鐐銬!”
“那把小刀,這破鎖老子撬的比你砍的都快!”
各色犯人在窸窸窣窣的商討著如何分配刀刃,同樣兇狠的目光也在四走的骨衛(wèi)身上打量著一切。
脖頸、腳腕、心臟,等等一切都被他們赤裸裸的看在眼中,而毫無反應(yīng)的骨衛(wèi)也只是默默的守衛(wèi)著。
“牛大屠子!”
趙二鍋,牛屠的幫兇,在牛屠被抓的時候,剛好從屠宰場運走了一堆“白肉”。
順道被官差發(fā)現(xiàn),一并抓走了去。
他也是牛屠的老熟人,知道牛屠的性子直,也猜想著牛屠不會如此服軟,便偷偷的那頭無頭黑牛血流滿地、力竭到底抽搐后,繞了過去。
雙手摸著牛尸,看著牛屠拿著那顆牛頭挖來挖去的樣子,大喊起了牛屠的諢號。
“這牛倒地了,不及時取皮的話,血流干了,這皮就不好了~嘿嘿,剛才那位大人說過要將這皮取下來吧!”
低聲偷笑,手指在牛脖頸上流出的血漬上滑動,露出了一副可惜的表情。
“真是上好的牛血,若是拿出去還能賣不少錢!”
牛屠回過頭來,眼中閃過一絲絲的想法,又隨之淡了下去。
趙二鍋的想法他豈能看不出來,不少時間里,就是他們這么配合著拿到了上好的白肉。
不過,牛屠并沒有就此徹底打消,看向那依舊被孤立的、邪笑的米仁山,牛屠嘗試著說道:“這是老子屠宰場的伙計,給他一把去皮刀,他能將那牛皮完好的割下來!”
骨衛(wèi)干枯的嘴巴似乎咧出了一個笑容,只是緩緩的后退了一步,默不作聲。
牛屠莫由來的狠狠的咽下一口唾沫,就好像他們的所做的一切都是對方早已預(yù)料到的。
低下的眼睛掃過手中的牛頭,一股緊張中,突然的看向了一側(cè)的地磚石縫。
縫隙之中有一縷黑色與四周的地磚顏色全然不同。
“是血!”
牛屠突然想起了被他忽略的事情,邪宮出世這么久,怎么可能只有他們是被送來,在他們之前,這里有過無數(shù)的...生人,無數(shù)的罪惡生人被抓來,加入邪宮!
米仁山同樣也看到了牛屠的驚恐,在這個被排擠的旁側(cè),不偏不倚的能夠看到牛屠的臉色。
霎時巨變的臉色,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又仿佛想到了什么。
“牛屠,大人可是等著你手中的東西!”
米仁山遠遠的提醒了一聲,方才在囚室之中被那位大人提起的只有他和牛屠,如今讓牛屠宰殺黑水牛,必然有著其特殊的用意。
“...”
牛屠被這一聲呼喊變得清醒了幾分起來,他手中的東西,這顆牛頭...還有那背后的的牛皮,確實,若是想要牛皮和牛頭都呈現(xiàn)上好的成色,可不能擔待太久的時間。
“鍋子,將那牛皮好好的割下里!”
牛屠將腳下的倆把刀踢了過去,一把割皮刀,一把清理牛皮的小刃。
“好好做!”
回頭惡狠狠的看了一眼趙二鍋,話語中的暗示已經(jīng)給的很足,可對方卻嬉皮笑臉的只當作這是做給那些邪宮守衛(wèi)的樣子罷了。
“嘿嘿,好的,好的~”
將牛尸翻了起來,擋住了幾分視線,撕拉開牛肚的緩慢割裂聲悄然響起。
“啊,這水牛皮真韌,可真的是上好的牛才有這么好的皮?!保w二鍋一邊哼著,一邊將那把刮皮小刀,藏在了自己的身下。
能夠暗著來,何必大動干戈,偶爾低頭回望后面那剛才嘴里說過撬鎖的人,示意著自己坐下露出的那點滴刀刃。
“嗯哼。”
“他娘的,你踩到老子了!”
一個瘦小的犯人被推了出來,圓滾滾的剛好撞到了趙二鍋的身后。
“誰他娘的這么不長眼??!”,趙二鍋一個起身躲過了碰撞,回頭一踢,嘴上大罵著道:“撞壞了大人要的牛皮,他娘的你賠得起嗎!呸!”
一腳踢回去,地上的小刀也悄然的消失在趙二鍋的身下。
罵罵咧咧的重新坐回去,趙二鍋若無其事繼續(xù)緩慢的割起了牛皮。
“哼,一群不長腦子的東西,或許將和我牛屠挑出來,就是為了能夠好好的認識這群人的深淺?”,米仁山將一切都看到了眼里,裝作不知的一個人地下頭,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與其將注意力集中在這群烏合之眾身上,不如好好的思索一下,方才大人說的話。
瘟鬼,瘟疫、災(zāi)難、尸橫遍野、寸草不生...重重的詞語在他心中飄過,緊緊的在瘟鬼這個詞語上不斷的聯(lián)系到他的身上。
“便是這手臂...內(nèi)的瘟疫?”
異樣一直在他手臂內(nèi)纏繞,一種莫名的思緒也在他的心中浮現(xiàn),瘟鬼的關(guān)鍵所在可能就是他的手臂。
“邪異...這就是邪異,半人半鬼,人身鬼身,人鬼又有何區(qū)分!”
手掌捏上異常的手臂,米仁山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其中到底有什么區(qū)別,只是被動的接受著手臂帶來的異常,一點點的順從著適應(yīng)。
“逃還是殺?”
此刻被小刀將鐐銬悄悄撬開的眾人,再次產(chǎn)生了一股小的爭吵,殺掉邪宮守衛(wèi),看看這天下所有人都害怕的邪異到底是什么,或者趁著守衛(wèi)并不知道他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快速逃離。
“逃!”
“殺!”
細碎的吵鬧出現(xiàn),脾氣暴躁的數(shù)位依然不想等待,狠狠的推開阻擋住的幾人,看著那只是全身枯骨、毫無武器、披著獸頭胸甲的骨衛(wèi),當即沖向了牛屠的位置,搶奪他們眼中能夠輕易砍死骨衛(wèi)的武器。
“走,哼哼,有人拖著,我們先撤!”
幾位圖謀不小的犯人,笑瞇瞇的拋開了自己身上的鐐銬,看著幾個膽子越來越大的犯人,急忙朝著廣場外的山林之中沖去。
“...”
牛屠默默的沒有抬頭,朝著米仁山的位置靠近了些許。
“牛大屠子,不走?”
趙二鍋靠了過來,手中拿著割皮刀著急詢問牛屠。
“不想死的話,就將那張皮子好好的割下來,還有牛腿,那位大人可是點明要這些東西。”
牛屠冷靜的雙眼沒有關(guān)注任何搶過刀刃的犯人,耳邊響起的叮叮當當?shù)淖矒袈曇矝]有吸引他的矚目,同趙二鍋說完,徹底低下頭專心的清理起牛頭骨內(nèi)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