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浮萍去何方?淺淺來,悠悠浪,飄飄夢結(jié),沉沉自彷徨;看它絲根清流上,冷冷游,默默淌;鸞鏡青鳥紅灑旁,奄奄飛,漸漸忘,素素纖指不知怎思量?莫問落花將何方,落也傷,留也涼,塵歸塵,土歸土,隨風(fēng)飄,雨中舞,縱然修的同床度,到頭來終歸黃土,一場寂寞憑誰訴?算前言,總輕負(fù)。早知憑地難眸,悔不當(dāng)時留住。
項靖婉握著這通體雪白透亮的風(fēng)雪劍,她很喜歡,不過再看她的眼圈,卻是紅紅的,她拔出劍揮舞了幾下后便開始對著劍發(fā)呆,不過現(xiàn)在的她卻是少了幾分傷感,多了些成熟,顯然這國破家亡,從尊貴的公主到最后的王族,這對她還是有改變的。
“我也想若君為我贈玉簪,我便為君綰長發(fā),洗盡鉛華,從此以后,日暮天涯,可你終究是燕國太子,我是亡楚公主,楚國的滅亡有燕國的一份,就算我放下了,可我又該如何去面對泉下的先人?”項靖婉一臉落寞自語道。
是啊,孫楓是愿意放下一切跟隨荊離,那是因為吳國的滅亡和燕國幾乎沒有關(guān)系的,若是你的仇人又如何面對呢?楚國的滅亡是和燕國有直接關(guān)系的,燕國還占據(jù)了楚國大片的領(lǐng)土。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李神風(fēng)見項靖婉久久發(fā)呆終于是開口道:“這回我們該回去了,不然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p> 項靖婉點了點頭,上馬。
三生石前,奈何橋上,宿緣早定,今生逢你,即使清淺,悲涼作結(jié),終是情一場,情淺無奈悲涼結(jié),惟幸與君曾想見。
……
而荊離也在沒了欣賞路邊景色的心情,快馬朝中山趕去,與他同時得到消息的還有西邊三營,三營也在同時不約而同地兵力開始回收,飛羽,飛雪兩營則是直接朝都城開了過來,西邊只剩了馬家軍,南邊是先登營。
……
中山城內(nèi),正在趕去先鋒營的荊舍想到剛才母后的話,一定不能讓荊離回到王城,要把他攔在城外,讓他見不到燕王,可是荊離大破魏國,此時手上又三營的兵力,而自己目前只有自己舅舅手下的兩營,還有一個營前些日子被派到了南方去守從楚國奪來的城池。
荊舍想到目前自己只有一個營的兵力,就算父王去世,荊離也沒見到父王,自己成功繼位,那荊離會認(rèn)嗎?那三個營就會將兵權(quán)交給自己嗎?燕國可沒有楚國的虎符治,到時候如果免不了一場大戰(zhàn)的話,自己會勝利嗎?
他真的后悔荊離在楚國為質(zhì)子這么多年為何就是沒能殺了他,一次次的失敗,想到這些,荊舍懊悔地重重敲了敲頭,現(xiàn)在的重中之重便是要拉攏到先鋒營的主將劉子新了,只要他肯支持自己,還有禁軍也可以算是三個營,想來自己也是有一戰(zhàn)之力的,不然劉子新在城內(nèi)捅他一刀,這城自己還真守不住,真和找死一樣了。
來到先鋒營,全營大部分在練兵,喊著一二一二的號子,雖然這幾年先鋒營大部分時間都是王城,但是他們卻是絲毫不敢懈怠的練習(xí),因為他們每一個將士都清楚的知道,燕國時刻都在面臨著侵略,戰(zhàn)爭隨時都會爆發(fā)。
荊舍以前是很少來軍營的,他不喜歡這里,就如同從小就不喜歡學(xué)堂一樣,都有一種他不喜歡的氣息,而見到王子荊舍的到來,很多普通士卒都是不認(rèn)識,當(dāng)然也有很多顧不上或者是說當(dāng)沒看到,這讓他有些窩氣,直到帶路的士兵將他領(lǐng)到了中軍大帳才看到先鋒營的副將一道笑意迎了出來。
“這不是二王子殿下嗎,您怎么親自來了?有事可以讓下人傳個話啊。”副將客氣道。
荊舍也不想和他多說話,直接不屑的問道:“我找劉子新劉將軍,在嗎?”
副將點頭笑道:“在,在?!闭f著把荊舍帶到了主帳之中。
與老一輩的燕國優(yōu)秀的統(tǒng)領(lǐng)不同,這劉子新則是年輕一代將領(lǐng)的代表,剛剛而立之年的他此時正在讀著一本兵書。見有人進來,抬頭,他目光鋒利,看清楚來人后,他這才起身施禮迎接。
劉子新看到來人后就很明白荊舍此行的目的,于是招呼副將去泡茶,帳內(nèi)兩人落座,荊舍一臉笑容開口問道:“前幾日送到將軍府上一點小點心,將軍可曾收到?”
劉子新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聽他平靜點頭道:“多謝二皇子賞賜,那些金銀我已經(jīng)分給了前線戰(zhàn)死的將士家屬,并告訴他們是二皇子個人發(fā)的慰問金,他們都十分感謝二皇子,都說您是懂得將士的好人,還要來親自來謝您,不過被我攔下了?!?p> 荊舍聽完,嘴角有些抽搐,不過很快就再次擠出笑容問道:“那我派人送到將軍府上的美人?”
“二王子有所不知,我這人啊是個妻管嚴(yán),怕夫人怕的厲害,那些女子都被送回家了,沒家的也安他們的意愿送走了?!眲⒆有乱桓迸缕拮拥哪拥馈?p> “哦哦,這樣啊?!鼻G舍目光有些吃人的點頭道,然后這時還是副將端著茶進來打破了這里的氣氛,荊舍也端起茶杯,可剛喝一口便被他全部吐了出來,太燙了,這一大口喝進去,嘴里瞬間便被燙起來了幾個大泡。
劉子新見狀,佯裝大怒,一拍桌子指著副將吼道:“你怎么泡的茶,看吧二王子燙的,若是傷了貴體,你吃罪的起嗎?還不快去輕軍醫(yī)過來?!?p> 此時雙手捂著嘴的荊舍支支吾吾言語不清道:“軍醫(yī)就不必了,我今日來其實是有一件事和劉將軍商量?!?p> “哦,二王子請說?!眲⒆有碌?。
“父王病重,我害怕不久后的燕國動蕩,欲封將軍為燕國大元帥,總管燕國軍政,然后幾日后,荊離回都城,還請將軍擋上一擋,把他攔在城外?!鼻G舍最疼話說的卻是不慢。
劉子新沉默片刻道:“我可以為殿下走這一趟?!?p> “好,一言為定。”荊舍一拍桌子高興道,但是因為張嘴太大,嘴里又是一陣疼,這才捂著嘴離開了。
副將有些不解的看著劉子新,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