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靖祺府中,對外稱的是今天這里有一場詩詞歌會,然而屋內(nèi)卻沒有一點書香詩氣,屋內(nèi)氣氛有些壓抑。
終于孫田開口說道:“二皇子殿下,如今您的祺王王位被削,王上又賜婚黃將軍子女為太子妃,再加上之前的聯(lián)名信,以至于現(xiàn)在我們處于很大的劣勢啊,如果范初再倒向太子一方的話,我們恐怕會更加艱難。”
刑部尚書也是點頭說道:“若是太子有范初相助的話,那二皇子殿下確實是需要有大智慧的智者輔佐了。”
“正是如此,其實天下還是有不少隱于市井田園的賢者的,在下便知道的就有兩位,一位號稱愿者上鉤的釣魚叟,還有一位通天算地的神算子,若是二皇子殿下能有他們一人相助的話,那大事可成啊,只可惜這些人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知真實身份,隱于何處?!表椌胳饕婚T客說道。
項靖祺則是微微搖頭說道:“高者未必賢,下者未必愚,他們雖然名氣不小,但是都未出世,真才實學沒人知道,或許還不如在坐的各位呢?”
“二皇子殿下此言極是,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敝G官邱華說道。
隨著氣氛的回暖,項靖祺目光掃視在坐眾人,沉聲說道:“我知道你們現(xiàn)在認為我們勝算不大,不過我要說的是,最后的勝利者一定會是我?!?p> 項靖祺的聲音不大,氣勢卻很強,不知為何,聽他這么說,就會讓人不自主的去相信,感覺他說的那就是事實。
昨日童安歸來,同時帶來一個噩耗,段先生終是沒能挺過這個寒冬,荊離一整晚都是靜靜呆坐,苦酒入喉,不知是哪里痛,想到這一路來,段先生對自己的幫助,荊離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激。
清晨起來,荊離練劍結(jié)束,在后院插下了一把刀,這把刀姓段。
虛負凌云萬丈才,一生襟抱未曾開,鳥蹄花落人何在,竹死桐枯鳳不來;良馬足因無主腕,舊交心為絕弦哀,九泉空嘆三光隔,又送文星入夜臺。
沒吃早膳,荊離邊帶童安出了門,一路向西。
“智者貴于乘時,時不可失啊,去敲門吧?!鼻G離說道。
“吱呀”童安還沒動,門就自己開了,荊離有些吃驚,再看開門之人,正是一身雪白貂裘,膚白貌美的高玉兒
“公子請進”高玉兒道,同時目光看向荊離身后,在沒有看到自己想見之人后,她的神情有些失落。
“你特地在門口等我們?你知道我今日要來?”荊離不解問道。
高玉兒此時也是收復了心情點頭說道:“龍叔說你今日會來,龍叔說的話從來沒有錯過?!?p> 荊離一笑,朝里面走去。
“龍叔在和爹爹在大堂下棋,公子隨我來。”高玉兒說道。
荊離點頭,來到大堂,可不是嘛,兩人正在對弈,荊離也不打擾,觀棋不語真君子嘛,安靜站在一旁。
只見此時高老執(zhí)黑棋,雙眉緊鎖,每下一棋都是思考許久,而龍先生則是落子如飛,再看棋局,也難怪如此,黑棋大龍眼看被屠,只是在苦苦支撐。
又落幾子,兵敗如山倒,高老棄子認輸,一臉無奈道:“不下了,就沒贏過?!?p> “哈哈哈”龍先生一笑抬頭看向荊離問道:“不知荊離公子可愿陪我對弈一局???”
“對對,荊離公子你來,我正好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打擾你們了?!备咧沮s緊說道。
然后起身給荊離讓出位置,然后又轉(zhuǎn)頭對高玉兒說道:“玉兒,走,隨為父一起去吧。”說完便拉著高玉兒一把,高玉兒于是點頭便隨高志一同離開了。
兩人走后,荊離雙腿盤坐,這時仆從已經(jīng)把黑白兩棋分好重新分好,再次放回棋壺之中。
“執(zhí)黑先行。”龍先生一揮手客氣說道。
荊離也不多言,直接落子。
“啪”一個黑子放在了整個棋盤的正中間,這步棋名喚‘天下大統(tǒng)’,但卻不是每個人都能下,敢下的。
龍先生疑惑的抬頭看了一眼荊離,荊離卻是不在意,金邊銀角草肚皮,他自然懂,不過自從他學棋至今第一步便是這一棋,就算前面放棄很大的先手優(yōu)勢也無所謂,他喜歡在劣勢中找機會,把劣勢變成優(yōu)勢,然后翻盤,這不正是映證著他自己嗎?
龍先生也不再遲疑,開始落子,那他自是抓住優(yōu)勢,不給荊離絲毫喘息,壓制到死。
屋內(nèi)再無其他任何聲音,兩人將精力全部放在這盤棋之上,因為一開始的荊離便放棄了一些優(yōu)勢,所以一直處于被動,加上龍先生棋技確實精湛,可以說是步步緊逼,荊離的每一棋都仿佛是在刀尖上跳舞。
一個時辰轉(zhuǎn)眼便逝,這期間,只有仆從上前填過兩次水,終于在荊離破釜沉舟的一波后,翻盤失敗,荊離只好投棋認輸。
“先生棋技高超,離遠不及?!鼻G離拱手道。
龍先生則是搖頭說道:“真正的勝利者,并不是在最開始某個階段,就那么轟轟烈烈的人,而是一直在絕望中不斷尋找希望,一直堅持的人,公子便是這種人,佩服。”
“逆境中不輕言放棄固然可貴,但順境中不驕傲大意,驕兵必敗,先生處處占優(yōu),卻不留絲毫破綻,不驕不躁,也值得荊離學習?!鼻G離說道。
這就是商業(yè)互吹?
四目相對,“哈哈哈”兩人皆笑。片刻后龍先生輕撫須雙眼閃著精光問道:“公子三顧茅廬,不會全無目的吧?”
終于來了嗎?荊離一笑道:“既然先生發(fā)問,我也就不再遮掩,先生就是隱于天下的大賢神算子吧?”荊離目光炯炯的盯著龍先生問道。
“我說過我只是一個算命的,只是卦象準,被人們這么稱呼?!饼埾壬f道。
“先生一封無字請?zhí)襾?,第一天看我耐性,第二天作畫看我雄心,今日下棋,以棋觀人,不知先生可還滿意?”荊離沉聲問道。
龍先生端起茶杯點頭道:“尚可,而且我也不是只看了你三天?!?p> 荊離聽罷,忽而起身,雙手抱拳,躬身施禮道:“我不想只與先生以此為盤?!?p> 說著一指棋盤繼續(xù)說道:“我想以天下為盤,你我執(zhí)棋,七國一統(tǒng),萬邦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