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快天黑了,江月晚還沒有要醒來的跡象。此時院子里卻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元楊忙出了去,卻見嚴(yán)肅沉著一張臉進了來。
“給將軍請安?!痹獥疃ㄔ诜块g門口,欠身攔住了嚴(yán)肅的腳步。
“三夫人呢?”
“在屋里……”沒等元楊說完,嚴(yán)肅越過她直接推門進了房間。卻見江月晚剛好褪去了外衫,那樣子似是要沐浴。
“將,將軍?!”江月晚一臉驚慌模樣,趕緊將衣服又重新罩回了身上。
嚴(yán)肅望了一眼江月晚,又看向了元楊元柳,都在。
“不知將軍有何事,如此急促?”好在她起得及時,可不能讓嚴(yán)肅看到她一身疲憊的樣子。不過,昨夜里與白狐纏斗,嚴(yán)肅身上竟然沒有明顯的傷痕,除了氣息不夠平穩(wěn)之外,似乎內(nèi)傷沒沒有,真真讓她想不到。
“無事,一會兒陪我吃飯?!苯峦淼臓顟B(tài)一切如常,如果真如陳管家所說,昨日還見著了她,那么或許是他想多了。但他始終還有個疑惑,昨夜里他應(yīng)是看到了天璣的真容,但那張臉?biāo)_定自己之前從未見過,但為何天璣卻認(rèn)得他,還愿意為了救他而舍了自己的清白。
“好,知道了。”還能不能讓人好好休息了,又陪他吃飯?
嚴(yán)肅走后,江月晚繼續(xù)剛才沒做完的事,沐浴。剛才她也聽到了腳步聲,好在元柳反應(yīng)快,一瞬間就把屏風(fēng)拉好了。水也是之前就備好了的,現(xiàn)今她剛睡醒,洗個澡緩解下全身酸痛再合適不過。
浴桶中撒了些玫瑰花瓣,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安撫著江月晚的每一寸肌膚。懶懶的靠在浴桶邊緣,回想起昨晚的驚險刺激,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夢。
嚴(yán)肅也回去洗了個澡。那白狐真不是個好惹的,兩人直過了幾百招,仍不分勝負,最后是白狐先撤的招,算算時間,天璣應(yīng)該也躲遠了,于是他也沒再追上去。
一身清爽后,嚴(yán)肅才又去了江月晚的院子,此時江月晚也才剛剛洗好出來,渾身上下還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讓人心安。
金寶已經(jīng)將晚膳端了過來,一份清蒸魚,一份紅燒肉,一個青菜和一盅骨頭湯。江月晚看到了那盤魚,頓時心情都好了很多。待嚴(yán)肅拿起筷子后,便也拾起碗筷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就沒有什么話對我說?”這女人吃飯就光吃飯,話也不多一句。
“食不言寢不語。”有什么好說的,餓了她兩天了,逃跑又掏光了她的洪荒之力,能陪他坐在一起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呵,這女人道理倒是一套套的?!斑@幾日在府中做什么了?”嚴(yán)肅夾起了一根青菜往江月晚碗里放。
又來?她不愛吃不愛吃!“睡覺吃飯吹風(fēng)?!苯峦砬那牡膶⑶嗖藫艿搅艘慌浴5@小動作豈能躲過嚴(yán)肅。這女人這樣的動作不是一次了,莫不是這么大了還有挑食的毛???見狀,嚴(yán)肅又夾了一根青菜放到她碗里。
江月晚的兩支眉毛都快擠在一處了。到底還能不能愉快的吃飯了??杉幢阍箽鉂M滿,她還是費力的咽下了碗中的青菜,不過為了防止嚴(yán)肅再給她夾菜,江月晚快速的扒完了碗中飯,速度的放下了筷子?!拔页燥柫恕!?p> 嚴(yán)肅見江月晚那一臉防備的樣子,頓覺好笑,也不點破。這次就由著她,下次吃飯,他得提前多夾些蔬菜到她碗里才行。
晚飯過后,嚴(yán)肅也不見有走的意思,讓范程把兩張搖椅擺在了院子里,與江月晚并著坐在樹底下,閑閑的吹晚風(fēng)。
“元楊姑娘,我來幫你吧?!狈冻桃娫獥钤趶墓战翘幊霈F(xiàn),手中還搬著一匹布料,于是主動走了上去,伸手接過了元楊手里的布匹。自跟著將軍去了連州,他可是好幾天都沒見到元楊了,怪想念的。
“那個,范大人,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沒事,搬東西這種事交給男人就好了。”范程抱緊了布匹,生怕元楊搶回去似的。
“如此,便謝過范大人了。”元楊對著范程甜甜的笑了一下,范程的心都快化開了。
“叫,叫我范程就好了,什么大人不大人的,見外了。”范程對上了元楊的眼睛,顯得有些緊張。
“這……”元楊沒敢接口。只尷尬的笑了笑。
“元楊姑娘這是要作甚?”范程指了指手中的布料。
“給三夫人做身衣服。”到時候換季了,馬上就有得穿,畢竟做衣服還是要些時間的。
“三夫人的衣服都是你做的?”這丫頭還會做衣服呢。
“也不是,偶爾做些?!彪m然門中大事她和元柳插不上手,但門主的生活起居定是要照料好了的。
唉,要是他也能穿上元楊給他做的衣服,那該有多幸福啊,范程不禁有些悵然。
“范大人?”元楊見他呆愣住了,也不往前走,忍不住叫了范程一聲。
“那個,元楊姑娘,你可不可以也幫我做一身衣服?。俊狈冻袒秀遍g聽到元楊說話,自己腦子里想的東西不自主的就迸出了口。
“?”
嚴(yán)肅正在院子里不知道要和江月晚說什么,所以耳朵一直聽著范程與元楊間的對話,怎么說呢,范程對元楊的心思很明顯,元楊卻無那方面意思,但這大老粗突然說出的這個要求,卻讓嚴(yán)肅大感意外,害他喝著水的喉嚨,突然被嗆了一下。
“那,那個,我意思是,元楊姑娘你要是有空的話,能不能也幫我做一身,我,我可以給銀子,不讓你白做的,要,要是沒空的話,你就當(dāng)我在放屁好了,啊。”范程見元楊疑惑的表情,這才發(fā)覺自己剛才的失言,趕忙胡亂的解釋。
“額,沒事,范大人您一直以來這么照顧我們,給您做身衣服也是應(yīng)該的,是我想得不夠周到了?!痹獥顚χ冻糖溉坏男α诵?。
“真,真的嗎?真給我做?”范程聽到元楊肯定的答復(fù),心里樂開了花。
“反正擇日不如撞日,要不范大人,您進來我給您先量個身吧?!?p> “好,好。”聽罷,范程一臉憨笑的跟著元楊進了前廳,走路都帶上了風(fēng)。
這都行?!嚴(yán)肅看著范程那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不禁陷入了沉思。他與江月晚間的氣氛如此僵硬,或許,可以學(xué)學(xué)范程那死皮賴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