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江月晚演得太真,嚴(yán)肅竟真的信了江月晚是在乎這正妻之位的。身在兵位,胸為帥謀,是人都會有野心,這并不是什么壞事。
按理說,他完全可以直接扶她為正室,但是他心底還在意著,對那個兩次戲弄他的石室姑娘的承諾。于她,他感到愧疚,她救了他一命,為他破了身子,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在他心底種下了一粒種子,雖小,卻難以忘卻。
“咳,那個,將軍,我頭還有些痛,還想再躺會兒。”江月晚是真的頭疼,不單是喝酒宿醉的緣故,更多的是因為剛才嚴(yán)肅的話。也不知道嚴(yán)肅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想要孩子跟誰要不可以,盯著她做甚。而且看嚴(yán)肅的表情,那話多半是真的。唉,頭疼,真的頭疼。
本來嚴(yán)肅還想再說她兩句,不會喝昨晚還喝那么多,但見江月晚有氣無力的樣子,不像是假的,頓時所有的話都壓了回去,坐在床邊用手探向她額頭,怕她因為昨晚喝酒又受了風(fēng)寒而發(fā)燒。好在溫度是正常的。
“那你再休息一會兒,最多半個時辰后要起來喝些粥,晚些我再過來?!眹?yán)肅扶著江月晚躺下,又幫她掖了掖被子才離開。
晚些還要過來?!快讓她睡死過去吧。
“門主,將軍這是?”元柳一直在旁邊看著,見嚴(yán)肅離開了才敢開口詢問。
“不知道他發(fā)什么神經(jīng)?!彪y不成是因為之前被追殺,留下了什么心理陰影。江月晚仔細(xì)想想不無可能,這些大家世族對傳承都很看中,將軍府就他這么一棵獨苗,他又常年征戰(zhàn),哪天戰(zhàn)死沙場也不知道,想要留個后,也情理之中。
但道理是這么個道理,他倒是找其他人啊。琳瑯秀苑連清玉芝,隨便一個都愿意給他生孩子,怎么就死死薅住她這一只羊呢。
“對了,昨日晚間,我見到了白狐,雖然他未認(rèn)出我,但為求謹(jǐn)慎,直到確定白狐離開京城前,我都不會再出門,你們也一樣。”在這府中,不過是應(yīng)付些深閨怨婦,出了府外,對上的卻是豺狼虎豹。
“是。”
江月晚起了身,她其實已經(jīng)睡夠了,剛才不過是想讓嚴(yán)肅快些走才又躺下。
見門主起身,元楊忙去準(zhǔn)備熱水,昨日里門主醉酒后就直接睡下了,現(xiàn)在身子定是黏膩得很,泡個澡會舒服很多。元柳關(guān)上門,為江月晚卸去面具,又褪去一身衣物。江月晚整個人躺在了浴桶里,元楊上前,輕柔的按摩江月晚的頭部,幫她緩解脹痛。江月晚閉上了眼睛,享受這份難得的靜逸。
元楊元柳雖然有時候很嘮叨,但一向最知道她的習(xí)慣,有她們在的日子,江月晚幾乎所有的瑣事都不用操心,連帶的,身子都嬌貴了許多。
“門主,我去熬些粥過來?!痹岩獡Q的衣物準(zhǔn)備好,報備一聲便出了門。
因為已經(jīng)過了用膳時間,所以元柳到了廚房里,只剩兩個丫鬟在里面收拾。見到元柳來,其中一個丫鬟立馬從沙煲里端出了一小鍋皮蛋肉粥?!霸?,這是金寶過來交代我們熬好了放在這兒,等你過來取的。”
小丫頭笑得甜甜的。金寶午間時候來廚房,說三夫人身子不適,還未用膳,讓熬好一鍋粥等著。金寶來交代,那自然是將軍吩咐的,廚房里幫傭的丫頭們都炸開了鍋,可羨慕死三夫人了。他們在這將軍府這么久,還沒見過哪個夫人有這待遇呢。
“是嗎?!痹崎_蓋子看了看,粥熬得很是軟爛了,于是對著小丫頭笑了笑,“那麻煩你們了?!?p> “不麻煩不麻煩,這本是我們該做的,況且三夫人對我們又這么好?!边@話元柳認(rèn)同,府里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不說她們門主好的。元柳又與兩人寒暄了幾句,便端著粥出門了。
元柳出去不久,萬生也進(jìn)了廚房?!叭f生哥,你來作甚?”
“啊,范大人讓我過來看看,三夫人的粥可還備著?!?p> “剛才元柳姐已經(jīng)拿走了,你沒看見她嗎?”這元柳前腳剛走,萬生后腳就進(jìn)來了,兩人沒打到照面?
“是嗎?還真是沒看見。”萬生摸了摸腦袋,這元柳走路怪快的。這一下又讓他想起了上次元柳莫名又出現(xiàn)在府里的事。后來他又問過幫他頂班的大劉,也說是沒見到元柳回來。當(dāng)時他還納悶了一陣,后面事多就忘記了。
“算了,知道她拿去了就好,那我去先去回稟范大人了?!比f生跟兩個小丫頭告辭,往景巖閣走去。
“范大人,元柳已經(jīng)將粥端去三夫人的院子了?!狈冻淘陂T口候著準(zhǔn)備去校武場的嚴(yán)肅,萬生直接走了過去跟范程稟報?!斑@么快?”這將軍才剛從三夫人的院子回來,說是三夫人還要再睡會兒的,這才過了不到一刻鐘呢,三夫人就起了?
“可不是嘛?!比f生以為范程說的快指是元柳,于是又嘴碎的跟范程念叨?!拔疫@才剛轉(zhuǎn)個身,元柳就不見了,腳程比咱們府兵還快呢。還有上次,明明沒見她進(jìn)府,嘿,突然就出現(xiàn)在了三夫人院子,嚇我一大跳呢?!?p> “何意?”嚴(yán)肅剛換好衣服出來,就見萬生在表情夸張的跟范程說著話,因為提到元柳,所以他格外注意了下。
“啊?”萬生還沉浸在自己的話語里,乍一聽到嚴(yán)肅的聲音,還不知道他問的是什么。
“元柳突然出現(xiàn)是何意?”之前他就覺得元柳有些奇怪,與江月晚的態(tài)度不似一般的丫鬟,聽萬生這么一說,普通的女子即便身形再敏捷,也不可能做到如他的府兵一般。
萬生聽將軍這么一問,也不知道將軍為什么這么上心,但還是一五一十的把那天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你是說,你和大劉都沒有見到元柳進(jìn)府,確定嗎?”
“嗯,我確定。”萬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生怕將軍會責(zé)備他看守不力。
如此,那元柳要做到不入大門而進(jìn)府,就只有一種可能,她會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