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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馬異聞錄

出馬異聞錄

理德先生 著

  • 靈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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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9-17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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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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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鄉(xiāng)村詭事

出馬異聞錄 理德先生 6827 2020-09-16 10:09:48

  爺爺年輕的時候在一個偏遠鄉(xiāng)村當(dāng)小學(xué)老師。

  其實論文憑來說的話,我爺爺頂多算個初中文化,按說是當(dāng)不了老師的。

  只是老一輩上過學(xué)的人實在是太少了,所以但凡有點知識的人就可以去鄉(xiāng)村小學(xué)支教,待遇雖然不高,而且沒啥正式的編制,但至少不需要干農(nóng)活。

  爺爺生的高大,但是卻有點懶惰成性,仗著家里有些家底一輩子也沒下過莊稼地。

  正愁著怎么養(yǎng)活家呢,村大隊來了招支教老師的名額,他二話不說就報了名,這一干,就是10多年。

  當(dāng)時的農(nóng)村跟我們現(xiàn)在可不一樣,那時侯人煙稀少,村里戶戶都務(wù)農(nóng),農(nóng)村生態(tài)保持的特別好。

  好到什么程度呢,舉個例子來說,鬼火大家想必也都聽說過。

  當(dāng)時的農(nóng)村還沒強制火葬,像鬼火這種東西在農(nóng)村都是司空見慣的事,不過這東西也就能嚇唬嚇唬小孩子。

  大人們大多也都知道其實這就是埋葬的尸體在腐敗過程中,骨頭里面分解出來的磷跟空氣里面的某種成分發(fā)生反應(yīng)而出現(xiàn)的一種現(xiàn)象,其實并不是真的鬧鬼。

  后來有幾次跟媽媽閑聊,她說那時的農(nóng)村其實經(jīng)常出現(xiàn)一些神神怪怪的事,像是誰家惹了黃皮子啊,誰看見剛過世的老人的鬼魂之類的。

  雖然現(xiàn)在聽上去挺嚇人,但在當(dāng)時,這些事只算是農(nóng)村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好像大家都知道這些東西存在一樣,只要他們不去招惹,也犯不上害怕,這也就應(yīng)了那句老話:平日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門。

  書歸正傳,爺爺支教的村離家挺遠,騎自行車需要大半小時的路程,路途雖遠但是比起干農(nóng)活,這點距離也不算什么。

  唯一一個讓爺爺覺得不太情愿的,就是這段路程中必須要經(jīng)過隔壁村的公共林地,也就是墓地。

  白天還好,可是晚上要騎車經(jīng)過這種地方,想想心里也是發(fā)毛。

  爺爺也是想了好久才下定的決心,畢竟如果不上晚課,下班就趕回家,也能趕在入夜前到家。

  就這么干了幾年,相安無事。

  直到有一天,那天輪到了爺爺值夜班,爺爺想著這么些年也沒見有啥事,大著膽子就應(yīng)下了。

  下了晚課,大概有個9點左右,爺爺也不做耽誤,收拾好教材往自行車后座上一夾,抬腿上車就往家趕去。

  天很黑,農(nóng)村也沒有路燈,因為看不清路,爺爺一路也不敢騎的太快。

  除了到林地那里,爺爺雖然也知道磷火這種東西是科學(xué)現(xiàn)象,并不是人們口中所說的鬼火,但是到那個黑燈瞎火的環(huán)境,看著不遠處林地里那幽藍色的磷火飄在空中,哪能不害怕?

  于是他就跟上了發(fā)條一樣的拼命蹬車。

  好在也沒出事,大概有一刻鐘,逃離了讓他最害怕的地方,他終于松了一口氣。

  出了林地不遠,經(jīng)過一個石橋再往前蹬幾分鐘就能到大路上。

  可是隔著大老遠的就看見石橋上竟然坐著一個黑影。

  按說那會農(nóng)村也沒啥夜生活啊,這大半夜的,誰閑的沒事跑橋上思考人生?。?p>  爺爺心想,八成不知哪家漢子喝大了坐那醒酒呢,于是也沒在意,繼續(xù)超那騎著。

  可是,隨著越騎距離越近,爺爺越發(fā)覺著哪不對勁。

  直到離那個橋大概有個50米左右的時候,爺爺突然反應(yīng)了過來。

  這座橋平時會有行人來回走動,寬度雖說比不上馬路,但是并排走個2輛自行車不成問題。

  少說能有個3米多寬的橋,此時那個黑影竟然把橋給坐滿了,也就是左右都坐到了橋的邊,這還了得!什么人能有3米寬?!

  爺爺當(dāng)時就愣在了原地,他打著哆嗦單腿撐著自行車停在原地盯著這團黑影。

  夜色實在是太黑,再加上沒有路燈。

  在月光的照射下,隱約只能看清那是一個人形的黑影,背對著爺爺,腦袋奇大無比,再加上橫截面那么寬,等比例算下來,那個腦袋就得有個磨盤大小。

  據(jù)爺爺回憶,當(dāng)時的他完全嚇傻了,愣在那里動也不敢動,而且人在極度驚恐的情況下是根本喊不出聲音的。

  他當(dāng)時就是這樣,嘴張的大大的,嗓子嘶啞的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這時,那個黑影好像也察覺到了有人,他緩緩的抬起了頭。

  爺爺這才發(fā)現(xiàn),他哪是背對著自己啊,這明明是面對著自己,但是完全看不到五官和肢體。

  準確的說,那個大腦袋上,只有2個黑洞洞的眼眶,因為沒有眼珠,爺爺根本不知道它是不是在看自己。

  但是那個情況哪還管得了這些,爺爺渾身一激靈,也不管方向?qū)Σ粚α?,一把調(diào)過自行車車頭,朝著另一個方向瘋狂的踩著自行車。

  他一口氣不知道騎了多久,渾身被冷汗浸透了卻還是不敢回頭看,生怕那個東西會追上自己。

  爺爺說那會真是恨自己沒多長兩條腿,好騎的再快一些,哪還有功夫管自己累不累啊。

  就這么一直騎,繞過了林地跑到了另一個村,再從另一個村繞了一個大圈才騎到了家門口。

  這時他才敢回頭,萬幸,那怪物沒跟上來。

  爺爺這時才卸下了緊繃的神經(jīng)。

  敲了敲門,奶奶打開了門,看到了就像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的爺爺,渾身濕透,頭頂緩緩冒著熱氣。

  見到奶奶,爺爺一句話沒說便一頭栽到了地上。

  第二天,剛在城里跟媽媽成婚的爸爸,以及還在上學(xué)的叔叔趕了回來。

  圍在爺爺?shù)拇策?,一起在爺爺家的,還有村里的幾個鄰居,是昨晚奶奶去叫來幫忙把爺爺抬到床上的。

  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議論著爺爺這到底是咋了,難不成是遇到了劫道的?

  爺爺一覺睡到了中午,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在大家關(guān)切的眼神中,他緩緩的把自己的經(jīng)歷講了個大概,眾人嘖嘖稱奇。

  可就在這時,奶奶察覺到了不對,爺爺?shù)哪槹椎膰樔?,上前一抹身上,冰涼的觸感讓奶奶打了一個冷戰(zhàn)。

  她趕緊想扶爺爺起來,但是無論爺爺怎么想用力,身上就像軟面條一樣,一點力氣也使不出。

  奶奶的第一印象是覺得可能是昨晚流汗吹風(fēng),著涼了,可是爺爺也沒發(fā)燒啊,就是渾身冰涼,甚至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

  這時大家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奶奶急的眼淚都出來了,農(nóng)村人還是比較迷信,這時鄰居有個年長的大叔說:“他這八成是沖著東西了,快找個明白人給看看吧?!?p>  可是話說的輕巧,這年月上哪去找明白人啊。

  早些年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時候,那些個有本事的人哪怕有僥幸逃過一劫,也都找地貓起來不敢示人了,還上哪找懂行的人。

  正當(dāng)大家都一籌莫展的時候,剛跟爸爸結(jié)婚不久的媽媽說了一句話:“俺...俺知道哪里有人干這行,不過不知道能不能幫的上忙”。

  眾人都把眼光對準了媽媽,性格內(nèi)向的她立馬紅了臉低下了頭。

  我爸趕緊問是誰?媽媽猶豫了一會,聲音更小了幾分:“俺...俺娘”。

  爸爸瞪大了眼睛,表示他咋不知道還有這事呢?

  媽媽小聲給他解釋,當(dāng)年社會動蕩的時候,姥姥從外地跑來這邊躲災(zāi),算是逃過一劫,所以不敢跟人說自己懂這個。

  不過也確實有些年月沒見姥姥再做過這種行當(dāng)了,只是每隔一段時間,會在偏房角落,給一個花樓模樣的堂子上香,擺貢品。

  而這時通常會在里面呆好久,但是不讓家人進去,姥姥進去之后干了啥,他們都不知道。

  奶奶想了一會,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干脆死馬當(dāng)成活馬醫(yī),于是立即決定讓爸爸跟媽媽回娘家接姥姥來看看。

  姥姥家離爺爺家距離不近,兩個小時左右,爸媽便帶著姥姥來到了爺爺家。

  姥姥是個典型的農(nóng)村婦女,粗布麻衣,腰間纏著一根洗的發(fā)白的藍色布條,一根長長的煙袋鍋別在后腰。

  爸爸有意迎姥姥進屋,可是被姥姥打斷:“別急,俺門前先看看?!?p>  說罷,姥姥抽出煙袋鍋,從掛著的小煙袋里面捏了一撮煙裝進進去,用滿是老繭的大拇指按實后,拿火柴點著煙。

  一邊打量著門口,一邊愜意的抽著煙。

  在我的印象里,姥姥煙癮特別大,記得小時候最怕去的就是她家,因為每次進去家門我都感覺自己是進了天宮,屋里全是煙,每次都給我嗆的不行。

  一袋煙抽完,姥姥在門框上磕了磕煙袋鍋,把它小心的又別回了腰間說:“嗯,確實是沖著啥了?!?p>  說罷走進南屋,看見了躺在炕頭的爺爺。

  奶奶忙迎上去,給姥姥沖了茶水,并把爺爺上午說的事跟姥姥復(fù)述了一遍。

  姥姥聽完砸了咂嘴,緊皺著眉頭,也沒說話,又點上了一袋煙,自顧自的抽著,大家見狀也沒敢插言。

  過了一會,姥姥淡淡的說了一句:“這怕是遇著擋了?!?p>  眾人一愣,擋?啥是擋?

  姥姥便給大家解釋:“擋屬于一種邪物,本身不害人,這東西自古就有。我們可能沒聽說過擋,但是他另一個名字大家一定知道,那便是鬼打墻。”

  這下大家更懵了,鬼打墻都聽過啊,遇見的人也不在少說,通常都是人都到一個地方,莫名其妙的開始自己兜圈子,不到天亮根本走不出來。

  而等天亮了走出來了,這人的陽氣也得折損大半,大病一場是跑不了了。

  可是這明明是一個故事,或者說是一種情況,怎么到姥姥這鬼打墻還成了一個實物了?

  姥姥接著解釋:“其實也不算個實物,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應(yīng)該算是一個類似燈罩一樣的東西,是由冤死之人的怨念集合產(chǎn)生的。一般情況下,人是根本看不見他的,只有不小心走到了他的身體里面,就像飛蛾進了燈罩,想走出來是不可能。只能任由他吸取自己的陽氣。好在這東西也確實沒啥大能耐,碰到他頂多被吸點陽氣,要么大病一場,要么倒霉那么幾天,倒是也不用擔(dān)心。”

  姥姥慢吞吞的又抽了一口煙,接著說:”不過嘛...”

  奶奶本來剛送一口氣,被姥姥這一句話說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姥姥緊皺著眉頭接著說:“咱家大兄弟這事有點蹊蹺,按說擋這東西是常人根本看不見的,我干這一行也有些年月了,我都沒見過這東西的實體。鬼大家應(yīng)該都聽過,甚至說有人見過都不稀奇,因為這東西確實是一種存在,用幾個開天眼的土方,常人都能看見。但是擋不一樣,它本身只是個怨念的集合,怎么說呢,常人確實是看不見的,除非這個人時運極底,再加上周圍環(huán)境陰氣過盛才有可能看見?!?p>  當(dāng)時時運低不低的,現(xiàn)在隔得太久也記不得了,但是那個橋就在墳地邊上,現(xiàn)在想想,怕是爺爺是當(dāng)時經(jīng)過了墳地被降低了火氣,再加上周圍環(huán)境陰氣太重,所以才看見了那個東西。

  這時候爸爸忍不住問到:“那俺爹這是什么情況,就因為看了一眼就這樣了嗎,俺聽俺爹說,那東西也沒跟著來啊。”

  姥姥苦笑了一下:“要是真跟來了,你們都得跟你爹一樣躺這。你爹這是讓那東西拘走了一個魂。人有三魂七魄,缺一不可。”

  奶奶常在村里跟些大爺大媽的閑聊,也聽他們說起過誰家孩子丟了魂,叫叫魂就好了,這時候忙插言道:“哎呀姐,那這是不是叫叫魂就行了?”

  姥姥說:“這個丟魂跟咱平時說的誰家孩子嚇掉了魂可不一樣,孩子那是魂掉了,但是還跟在身上,大兄弟這個是被那玩意生生拘走了一魂。這個用普通的辦法可叫不回來?!?p>  這里姥姥提到的普通的辦法泛指了很多土法子,誰家孩子嚇掉了魂,回來不吃不喝發(fā)高燒的。

  有的人就會用紅線吊著一根香,在孩子頭頂轉(zhuǎn),一邊轉(zhuǎn)一邊喊孩子名字。

  等香燒完,香頭如果很神奇的自己調(diào)個頭,香頭朝上,那說明魂回來了。

  還有種方法是打開自家大門,爸爸站在門口喊名字,媽媽在離家最近的十字路口燒紙。

  紙燒完回到家門口跟爸爸喊一聲,回來了,一般也能奏效。同樣的土法子還有很多,這里就不一一列舉了。

  姥姥做事也不拖沓,煙袋鍋往自己鞋底一磕,收到后腰便站起身握住奶奶的手,緩緩的說道:“這事,我能辦,不過現(xiàn)在大白天的肯定不行,今晚我就留這了,你給我收拾個小床,能睡就行,入夜了咱再起來辦事?!?p>  說罷,姥姥紅了臉,小聲的跟奶奶說了一句:“大妹子,晚上你看見了,可別笑話我呀,我本來早就收手了,這也就是自家的事?!?p>  奶奶正納悶這咋還說笑話不笑話的事呢,正想發(fā)問,被爸爸一個眼神制止了。

  于是忙微笑著拍了拍姥姥的手,一邊客套著讓她放心住下,多住些日子,咱親家也好些日子沒見了之類的話,一邊去準備飯。

  農(nóng)村的晚上沒有夜生活的,天擦黑,吃過一點粗茶淡飯,姥姥囑咐讓奶奶去準備瓶老白干再買個燒雞。

  奶奶雖然疑惑這剛吃完飯咋還吃燒雞,不過也沒多問也就照辦了。

  等奶奶回來,夜已經(jīng)深了,姥姥起身坐到了一旁的高椅子上說:“待會,不管你們看到我啥樣,都別說話,只記得我說啥,你們做啥就行了,記住了嗎?”

  這時奶奶、爸爸、媽媽同時咽了一口唾沫,點了點頭。

  姥姥示意打開門,再次環(huán)視了一圈,眼神跟奶奶對上之后,她尷尬的一笑,緩緩低下了頭。

  正在大家還在奇怪她要干什么的時候,姥姥大喊一聲:“有請,赤霞山胡家胡長清上身!”

  這猛的一嗓子給在場的嚇得渾身一哆嗦,連本來躺在床上睡著了的爺爺都被嚇醒了,爺爺虛弱的緩緩轉(zhuǎn)過了頭,看向了這邊。

  只見姥姥邊喊邊拍大腿,搖頭晃腦,嘴中不停的重復(fù)那一句話。

  這深更半夜的,眼前的情形著實詭異,大家全都大氣也不敢喘的盯著姥姥,爺爺也明白了這是要做什么,這竟然是請仙上身。

  農(nóng)村人對這些神鬼之事也都有耳聞,相傳,仙家分兩路,人死后為鬼仙稱為清風(fēng),精怪修成的仙家稱為野仙。

  野仙通常有五種,分別為狐黃白柳灰,各自代表狐貍,黃鼠狼,刺猬,蛇和老鼠。其他動物修成野仙的也有,但少之又少。

  所以大多提到野仙,大致也就是這五種。

  姥姥請的便是野仙中的狐仙,修成人形,洞府坐落于赤霞山,化名胡長清。

  大家在這詭異的氣氛中等待了幾分鐘,弄堂里刮起了一陣微風(fēng),這時,爺爺?shù)纱罅搜劬?,用很虛弱的聲音喊了一句:“?..狐貍!”便倒頭再次昏睡過去。

  爸媽和奶奶當(dāng)即一愣,爺爺說的狐貍他們可是完全沒有看到,隨即也明白了發(fā)生什么,于是把目光又轉(zhuǎn)向姥姥。

  姥姥停止了喊叫,身上的動作也慢慢停下,屋里風(fēng)停了,大家也都不敢出聲,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姥姥。

  只見姥姥緩緩地抬起了頭,這一抬頭可不要緊,奶奶和爸爸看到姥姥的樣子嚇的差點喊出了聲,媽媽可能以前見過這情況,顯得比較淡定,她趕緊上前捂住爸爸的嘴。

  這時的姥姥的臉哪還是之前的姥姥,兩個眼角朝上挑到了一個詭異的角度,眼睛之間的距離也變得非常的近,兩個嘴角更是往后咧到了接近耳朵的位置。

  這架勢把爸爸和奶奶嚇得渾身打著哆嗦,但愣是堅持不敢發(fā)聲。

  被上身的姥姥嘿嘿一笑,聲音更加詭異,有點像個男人的聲音,但又是那種特別尖銳的聲音:“胡家三子胡長清到此!”

  大家正愣著不知道該說啥的時候,被附身的姥姥也不多說,抓起桌子上擺好的燒雞就啃了起來,那只燒雞在那張大嘴下,沒幾口就被吞了個精光,骨頭都沒吐出來幾根。

  吃罷拿起那瓶剛開封的白酒,一飲而盡,然后滿意的擦了擦嘴。

  爸爸和奶奶哪見過這陣勢,驚的是手足無措,媽媽畢竟從小跟姥姥一起,這樣的場面也見過幾次,于是走上前說:“胡大仙,您吃也吃了,酒也喝了,事咱得辦啊!”

  只見姥姥長舒一口氣:“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站門口就聞見了一股邪氣,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擋吧?”媽媽點了點頭,把爺爺?shù)氖麓笾轮v了出來。

  姥姥一拍大腿,笑了笑說:“嘿,敢嚇唬咱家的人,小黃英,你把昨天看見那邪物的地方告訴我,我這就去把魂帶回來?!?p>  據(jù)說在早年間,這些仙家對我們?nèi)祟愑幸恍┨厥獾姆Q謂,男的都被叫做花榮,女的則叫做黃英,一來二去,這個稱呼便流傳至今。

  奶奶慌忙上前說了位置,只見被附身的姥姥也不做耽擱,立即起身。大家正以為姥姥要出門的時候,姥姥猛地向后一仰栽到了椅子上,沒了聲響。

  這一晚上的詭異經(jīng)歷本來就讓大家驚了一身冷汗,姥姥也一躺,更讓大家慌了陣腳。

  奶奶忙欲上前被媽媽攔住,搖搖頭示意不要動。奶奶和爸爸焦急的詢問著現(xiàn)在是啥情況,媽媽也只能回答:“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但應(yīng)該是仙家去解決事去了,咱先等等,應(yīng)該過陣子就回來了?!?p>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奶奶坐在炕頭給爺爺擦著額頭的虛汗,爸爸在屋里來回踱步,而媽媽一聲不響的坐在姥姥的身邊把玩著姥姥的煙袋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弄堂里又刮起了風(fēng),奶奶和爸爸立刻來到姥姥面前。

  姥姥猛地抬頭,用之前那副可怕的表情對著他們咯咯咯的笑了起來:“中咧,事解決了,我也沒輕饒了那個玩意,敢動咱家人,那得付出點代價!”說吧姥姥一攤手,示意大家來看。

  大家上前瞧了一眼,又懵住了,手上啥也沒有?。?p>  姥姥皺了皺眉頭對著媽媽說:“怎么,他倆看不見就算了,你這馬家傳人也看不見?”這時輪到媽媽愣了:“啥馬家?啥傳人?俺不知道啊?”

  姥姥表情復(fù)雜的看著媽媽,嘴里嘟囔了幾句,不過大家也都沒聽清說的是啥。

  過了一會,抬起頭對媽媽說:“這是我從擋身上撕下來的一塊精魄,作為它動咱家人的補償,危急時刻能替你擋一劫,本想作為禮物送給馬家傳人,沒曾想你竟沒這福分,也罷!”

  說完她對著空空的手心吐了一口唾沫,雙手合十搓了搓。

  再打開手的時候,手里多了一顆漆黑的珠子,大概有個手指肚大小,遞給媽媽:“你母親醒了之后,把這個交給她,她知道怎么辦?!?p>  話音未落,只見姥姥看了一眼桌上的空酒瓶砸了咂嘴問:“還有么?”這下奶奶老臉漲紅了,忙回答:“沒尋思大仙您酒量這么好,就準備了一瓶,實在是對不?。 ?p>  被附身的姥姥也沒多說,扔下兩個字:“罷了?!北憔拖裥沽藲獾钠で蛞粯樱^一沉,癱軟在了椅子上。

  不多會,姥姥緩緩抬起了頭,大家上眼瞧去,只見她已經(jīng)恢復(fù)了之前的樣子。

  姥姥哆嗦著手去夠桌邊的煙袋鍋,顯然上身這種事情對常人的身體消耗還是很大的。奶奶見狀忙拿過煙袋鍋,點上遞給姥姥。

  姥姥猛吸一口煙,讓煙霧在肺里停留了一會才吐出,她看了看奶奶問道:“沒嚇著你吧,大妹子。”

  奶奶慌忙搖搖頭,趕緊上前握著姥姥手,千恩萬謝的說著客套話。姥姥接著問媽媽:“剛才仙家是不是留給你東西了?”

  媽媽忙點頭,把手里的珠子遞過去。

  姥姥接過珠子眼睛一亮,點點頭:“好東西啊,真是好東西啊?!?p>  姥姥看了一會,意識到有正事還沒干呢,于是把珠子小心收了起來。問奶奶要了根香點燃,用香在爺爺腦袋周圍畫著圈。等香燃完,姥姥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回來吧。”

  爺爺?shù)哪樕匀庋劭梢姷乃俣妊杆倩謴?fù)了紅潤,雖然還沒醒,但奶奶見狀還是哭了出來,又上前千恩萬謝的。姥姥也跟著客套了幾句就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爺爺便徹底恢復(fù)了,擺酒好好感謝了姥姥,又親自去村大隊那借了車,把姥姥送回了家。也是通過這事,姥姥的本事也就成了我們家茶余飯后的談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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