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小姐留步!老爺有言在先,凡是內(nèi)眷,一律不得擅入他的院子!否則家法伺候!”
看著白仲那副門神樣,李庭芝只好忿忿不平地離開了。
書房。
背更駝了的白皓天,竭力挺直腰桿站在書桌前,渾黃的老眼激動地盯著西門博。
“少卿無事最好,否則老臣就是百死也難辭其咎啊皇上!不過您和他這形容,還真是一般無二。若是連老臣都認(rèn)不出來的話,想必那攝政王就更是無從認(rèn)起了!”
“老愛卿!這是朕第二次與您好好談話。之前在朝堂,若是太過荒唐,還請不要介懷!”
坐了主位的西門博,薄唇一掀,寒眸溢出幾絲笑意??伤菹鞯纳碜?,卻在這時顫了幾下。
老眼昏花的白皓天不察,繼續(xù)激動著。
“老臣記得!那是在先皇駕崩前夜,老臣奉命入宮探視??上е粊淼眉罢f了少卿之事,就被匆匆趕來的太皇太后請出宮了。唉!說來也是老臣無能……”
“老愛卿無須自責(zé)!此番朕來,就是想借您的不世之材,助朕重掌天下。如今太皇太后被禁,攝政王大權(quán)……啫啫獨攬。您看朕……啫啫該如何?”
越來越冷的西門博,說話間竟然開始上牙磕下牙了。
白皓天這才察覺到他的異常,以為是自己的書房不夠暖和,忙親自添了炭火。
“皇上!您弱冠在即,老臣也在擔(dān)心,所以才讓位于少卿!只是他太過年少,且兼性善心軟,恐怕很難讓攝政王還政。
為今之計,可如呂后除韓信,擒賊先擒王。只要攝政王一倒,其它從臣定會改擁皇上!”
“此計甚妙!只是攝政王雖不如韓信,但也不輸多少。所以這擒賊之人,何處去尋?”
西門博一邊贊許,一邊忍著刺骨的寒意,將一雙冰涼的手湊近炭火。
此刻,他無比后悔自己在雪天出宮。若是有韓風(fēng)在,即使沒有赤火丸,也還有別的法子幫著緩解一些。
“老臣的管家白仲,曾是先皇影衛(wèi),或許能助皇上一臂之力?!?p> 白皓天說著,便將白仲喚了進(jìn)來。
誰知西門博竟在這時一頭栽倒了,不但面色青紫手足抽蓄,而且還抖個不停。
慌忙抱起西門博的白仲,摸著他寒冰般冷硬的四肢,一層怒意忽然布滿了整張臉。
這分明就是西域至寒冰蠶導(dǎo)致的寒毒,或者也可叫蠱毒。此毒初發(fā)只傷四肢,再發(fā)則會侵蝕筋脈,最后則是寒骨噬心直將人活活凍死。
若不是自己曾經(jīng)跟著先皇,也不會知道這些。這大少爺向來身體康健,怎么會……
忽然靈光乍現(xiàn),他才明白自己走眼了,或者應(yīng)該叫這人皇上了。
“快!快把他抱到內(nèi)室的床上!再把所有的被子給他蓋上!”
白皓天驚得面如土色,自己竟也不由自主地跟著抖上了。皇上這是什么病,怎么來得這樣急?看來他還有很多事瞞著自己。
白仲安置好西門博后,出了內(nèi)室即鄭重?zé)o比地看著白皓天。
“老爺!您還是趕緊尋個處子來吧!而且……要給他們服下最烈的媚藥,如此方能救他,否則只怕……”
“這……這如果管用的話,潑出你家老爺這張臉不要,也讓他在這兒……唉!算了,還是你去吧!去吧!”
素來最重面子的白皓天,被白仲這番話臊得老臉通紅,以至于剛瞥見帶著小丫鬟來的白仲,就匆匆躲跑了。
片刻后,白仲也神色尷尬地走了出來,還將周遭所有的下人也都打發(fā)開了。
整個院子都靜了。
只除了天上的那輪白日,和幾棵還掛著殘雪的老樹,再就是突然出現(xiàn)的李庭芝。
其實她剛才并未離開,而是悄悄躲了起來。她的白郎就在里面,她為什么不能來?
此刻,她正一臉狐疑地向書房靠近。
對比白仲之前對她的態(tài)度,以及他剛才竟將一個小丫鬟鎖進(jìn)房里的行徑,這一切都太過反常,不由她不懷疑。
房里忽然有了動靜,卻是小丫鬟怪異的哭叫。
“你……啊啊……別過來……”
聽了半晌也愣了半晌,早已懂得人事的李庭芝頓時大怒,原來她的白郎竟是被人設(shè)計了!
可惡!
他只能是她的!
別說一個小丫鬟,就即便是她的妹妹李緗玉,都不能染指。
心思急轉(zhuǎn)間,她幾下便撞開了房門。而眼前一切,也的確讓她羞惱。
“你這個小賤人!大白天就敢勾引主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啊!”
拽緊衣衫縮在床角的小丫鬟,粉面通紅卻哭得淚人一般。冷不防一個耳光飛來,登時就被打愣了。
“看什么看?再不滾,本小姐就挖了你的眼珠喂狗!”
小丫鬟嚇壞了,以為是白仲嫌自己身份卑賤,又換了人來,當(dāng)即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房門在她身后重重地合上了。
李庭芝這才看向西門博,卻見他面色潮紅衣衫半褪,正顫動著薄唇向她抓來。
她只覺一陣口干舌燥,忙將桌上半盞涼茶飲下,而后便撲進(jìn)了西門博的懷里。
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白郎??!
原來,他也并不是那般無情。
也許,他就是介意自己的身份……
半個時辰后,李緗玉帶著燉好的湯,一臉羞澀地跨進(jìn)了這個院子。小年則遠(yuǎn)遠(yuǎn)地跟在后面,亮晶晶的眸子里都是歡喜。
少夫人太過內(nèi)秀,連見相公都不敢。要不是她催促,估計還得在院子外等上幾個時辰。
可是她的歡喜,只來得及在眼里閃了幾閃,就被李緗玉的一聲尖叫喊沒了。
等她趕去,見到的就是灑了一地的參湯,和變成呆子的李緗玉。
“少夫人,您、您這是咋了?”
這時,一陣怪異的聲音從書房傳了出來。喘息夾著呻吟,痛苦帶著歡愉,而且還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男人?女人?
伶俐如小年,只一瞬便明白里面發(fā)生了什么,怪不得少夫人會失態(tài)。
“白郎!白郎——”
女人宛轉(zhuǎn)纏綿地喚著。
這個聲音,讓李緗玉徹底崩潰。她忽然瘋了一般沖進(jìn)書房,又瘋了一般沖了出來。
“她怎么可以這樣?她是我的姐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