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今蜀中大旱,咱們?yōu)楹我@道去邊境旱城?”
一輛破舊的馬車上,駕車的江風忍不住擔憂的望了望感覺快要塌了一般的馬車,一鞭子抽在了瘦弱的老馬屁股上。
老馬象征性的嘶叫了兩聲,依舊慢悠悠的拖著馬車前行。
旱城雖名中帶有旱字,卻因為地處景國邊緣的緣故,氣候宜人,風景秀麗,水田可占整個蜀國的三分之二,可以說是蜀國糧倉所在。
江風不禁覺得有些奇怪,若說太子殿下是為了體察民情,不應該通過蜀中,再到邊境嗎?
而且,這在即將要到旱城的時候,非得換上這破破爛爛的馬車,就連拉車的寶馬也要換成這瘦弱不堪,好似隨時會倒下的老馬。
“蜀中現(xiàn)下情況如何,本宮一清二楚,就算去了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不若直達旱城,省些時間不說,亦可打那些人個措手不及。”
馬車上,面容俊秀,略帶柔美的蘇牧塵,搖著一把玉扇端坐著,倒不是他不想慵懶的倚靠著馬車,而是這輛馬車的條件,不允許他倚靠啊。
江風著實不忍拆穿自家殿下,要說你扮窮人吧,好歹身上那華貴的衣衫也換一換啊,光換個破舊的馬車,到了旱城,不還是會被人看穿的嘛。
“殿下,旱城終究是離景國邊城較近,咱們的行蹤還是隱匿些的好!”
打旁人一個措手不及是可以,就是別太高調(diào)了,雖說是在他們蜀國的地盤上,但畢竟靠近景國,若是有什么敵國奸細啥的,他們蜀國如今陛下年邁多病,整日纏綿病榻,舉國上下可全指望太子殿下一人呢。
“景國啊,邊城啊,江風啊,你說央央如今,長成大姑娘了吧。”
自蘇牧塵回到蜀國京城之后,一直忙于朝政,平復內(nèi)戰(zhàn),這好不容易有了功夫,派出去尋找遙央央的人,卻是半點消息沒有打聽的到,人還折損了大半。
這么多年來,唯一探到的消息,便是當年鬼醫(yī)確實帶了一個孩子離開了邊城,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雖說鬼醫(yī)帶走的是個男孩,可蘇牧塵自當認為,女孩子家家的,行走在外的確不安全,女扮男裝自然是應該的。
所以,蘇牧塵不光派了人前往邊城查探,亦是派了人尋找鬼醫(yī)的蹤跡。
只不過鬼醫(yī)非比常人,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就連消息一向靈通的怡然閣都未曾尋到過他的蹤跡。
“遙姑娘自然是長大了?!?p> 對于自家主子的心思,一直陪在蘇牧塵左右的江風自然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只不過讓江風未敢提及的便是,算起來那遙央央如今也有十五六歲了。
且不說自家主子早已娶了太子妃和側妃,就是那遙央央十五六的年紀,怕是早就嫁人生子了吧。
當初可是有個顧翩羽在一旁,對著遙央央虎視眈眈的。
“若是此行能夠遇見央央,便好了?!?p> 蘇牧塵搖著玉扇側著腦袋,仿佛在幻想著他與遙央央相遇的場景,他可是堅決不信,像遙央央那般又聰明又會毒術的女子,會這般早早的成親。
更何況遙央央還是鬼醫(yī)之徒,這夫婿必然得過得了鬼醫(yī)的眼才是。
對于蘇牧塵的話,江風便是當沒聽到的,畢竟曾經(jīng)派出眾多的人,都未曾尋到過遙央央的半點蹤跡,哪是那么容易遇到的。
當然,江風也不敢打破自家主子的幻想就是了,只是揚著馬鞭,繼續(xù)趕路。
蜀國邊境,旱城。
作為與景國相鄰,氣候宜人的旱城,自然也是蜀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城,城內(nèi)繁榮,自是有不少蜀國商販前來進貨的。
特別是旱城的米糧,那可算得上是旱城的特產(chǎn)了,雖說周圍列國均為開啟互通經(jīng)商,但仍舊有許多別國的人到旱城進貨。
也正因此,旱城的花樓開的特別的多,大大小小零零總總的,足足有數(shù)十家,自然而然的便形成了一條花樓街。
而此時,旱城最大的花樓,快活樓內(nèi),一名銀色面具遮面的男子,正坐在貴高的閣樓之上,眺望著整座旱城。
頭戴玉冠,銀飾遮面,深邃的雙眸,高挺的鼻梁,朱紅的薄唇緊抿著,一身玄色衣袍襯得他既神秘又高貴。
一旁撫琴的女子,被他迷得錯音連連也不自知。
景珺遙秀眉緊皺,揚了揚手示意人將撫琴的女子拖出去。
沒了噪音的干擾,這才舒展了眉頭。
“閣主,旱城最大的糧商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不過...”
景珺遙身后的水生回稟著收糧的情況,雖然他不明白,如此小事為何閣主要親自前來。
“他想見我?”景珺遙略帶低沉的嗓音透著篤定。
“是!”水生一愣,還是應道。
心中奇怪不已,閣主是如何猜測到那糧商想要見他的。
“那便安排吧,水生,你說就在這快活樓見面如何?”景珺遙環(huán)顧著屋內(nèi)的裝飾,淡淡道。
“主子做主便是,水生不敢妄自揣摩?!?p> 水生不明白景珺遙這是何意,雖說他自幼跟在主子身邊,可主子的想法他卻從未看透過,更何況喜怒無常的主子突然這般問他,著實令他惶恐,反復思索著最近自己有沒有做什么違背主子意思的事情。
“安排去吧!”
見水生那惶恐的模樣,景珺遙覺得著實有些無趣,似乎除了夜未央那小子,旁的男子無一人能讓他感興趣的。
旱城啊,倒是離邊城挺近的,若是繞路去趟邊城,不知能否遇見那小子呢。
景珺遙望著窗外,腦海中呈現(xiàn)出各種各樣夜未央的畫像,不禁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雖然,景珺遙依舊不接受自己似乎是喜歡男人的事實,但是著并不妨礙他想要去見夜未央,畢竟他可是深刻的懂得一個道理。
好看的皮囊千遍一律,有趣的靈魂獨一無二,而夜未央,便是那個獨一無二的存在,更何況他的皮囊并不丑陋,哪怕那個男人對他抱有非比尋常的心思。
不過,令景珺遙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小子明明自幼便知道他的真實性別,卻依舊明目張膽的表現(xiàn)出喜歡自己。
沒錯,景珺遙的記憶在這么多年的努力下,確實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