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被接進大廳,因為唐家兄妹父母不在,所以皇帝和皇后坐在高堂,為唐逸畫證婚。
三拜過后,新娘被送進來房間,而新郎則被留下來灌酒。
唐瑤直勾勾地盯著不遠處的酒壺,瓷制的,因為這桌都是女客,所以里面裝的是不易醉人的甜桃花酒,唐瑤可以很清晰地嗅見傳過來的香甜氣息。
見唐瑤那般渴望,溫晴有些不忍心,道:“阿瑤,要不然你嘗點?就一點,應(yīng)該沒事?!?p> 唐瑤眼睛微亮,可還未等她高興多久,坐在她身邊的沈一珞便發(fā)話了。
“不行,”沈一珞神情嚴(yán)肅,“一滴都不可以!”
“珞珞,”唐瑤可憐地看著她,伸著一根纖細的食指,“我就喝一點?!?p> “是啊,”溫晴也幫著她請求,道:“就一點點,不會有事的,你忍心讓阿瑤失望嗎?”
“我贊同一珞的做法?!标戄婺眠^酒壺,“阿瑤的身體經(jīng)不起折騰了,但是……”
她將一根筷子伸進去,然后抽出來,遞給唐瑤,道:“只是這些肯定沒問題?!?p> 唐瑤小心地接過筷子,慢慢舔了舔,細細品嘗著,直到筷子失了味道,她偏過頭,不舍地瞧著。
“行了,你方才只說了一點,”沈一珞笑道:“如今一點也嘗到了,就別饞了?!?p> 失憶后的唐瑤,和以往比較,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按照往常,唐瑤再怎么饞一樣?xùn)|西,也不會表現(xiàn)得這般明顯;而且她只會抱著酒壺灌酒,不可能會像現(xiàn)在這樣舔筷子。
“瑤兒,冷嗎?”皇后將手中的湯婆子擱進她手里,憐愛道:“別凍著了?!?p> 觸碰到小姑娘瘦小的手,她心中就是一陣陣的疼,如今的小姑娘看著瘦瘦的,就同秋日枯干的花一樣;她臉上一點光澤也沒有,除了一雙眼睛還是亮的,整個人都是暗淡的,看得她揪心。
唐瑤乖巧道:“干娘,我沒事,您別擔(dān)心我?!?p> “瑤兒,”皇后眼中淚光閃動,“我的好孩子。”
“干娘,你怎么了?”唐瑤急忙拿帕子替她拭淚,“我不是好好的嗎?”
這次大病后,皇后娘娘看她總是會落淚,唐瑤心想,自己這次是真的嚇到她了。
“干娘沒事,”皇后扶住她柔弱的身體,讓她坐好,“你好不容易遇見這么熱鬧的時候,該開開心心地玩,干娘去看看你干爹。”
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看唐瑤心情有些低落,溫晴笑道:“阿瑤,我們玩?zhèn)€游戲吧!”
“什么游戲啊!”蕭安元笑道:“能不能加我們兩個?”
他身后跟著秦子奕。
溫晴道:“當(dāng)然可以,人多更有趣。”
“那晴兒,再加我們幾個如何?”
溫晴看過去,是白錦音和白景城,見白景城那般盯著唐瑤,溫晴心中替蕭隋捏一把汗。
“可以,來吧?!?p> 待眾人坐定,溫晴讓丫鬟拿來一個琉璃球,方開始講規(guī)則:“我背過身敲碗,你們傳這顆琉璃球,等我停下來,球在誰的手上,眾人就可以問那個人一個問題,那人要快速回答,不能猶豫,接著就由那個人敲完,輪回往復(fù)?!?p> 眾人皆點頭。
游戲開始,溫晴轉(zhuǎn)過身子緩慢敲著,球從沈一珞手中傳到了秦子奕手中,在從秦子奕手中到陸萱蕭安元手里,這時,敲擊聲急速起來,蕭安元快速的傳給了白錦音,就在白錦音給白景城時,聲音停了。
白景城拿著球,笑道:“你們有什么問題想問我的?”
他的余光看向唐瑤,阿瑤,阿瑤,你問問我,我什么都說。
蕭安元道:“你打算什么時候成親?”
雖然這是他未來的小舅子,但也是他兄長的情敵,如今唐瑤又失憶了,他自然要防備著。
“沒想好?!卑拙俺强粗片帲Φ溃骸拔蚁矚g的女子目前還不同意嫁給我?!?p> 阿瑤瘦的好可憐啊,不過依舊好好看。
唐瑤疑惑地看著他,不知他為何要瞧著她說話。
沈一珞道:“好啦好啦,繼續(xù)繼續(xù),開始了!”
唐瑤喜歡的是蕭隋,即使如今她忘記了,但她可不能讓白景城得手。
白景城背過身,敲擊著,他一開始就敲的又急又快,當(dāng)他停下時,有些期翼地轉(zhuǎn)過身,卻發(fā)現(xiàn)是蕭安元拿著珠子。
要是阿瑤該多好,他想問問她還喜歡蕭隋嗎。
沈一珞笑道:“小安子你做的最傻的事情是什么?”
蕭安元快速回答:“算計我兄長?!?p> 沈一珞笑彎了身,“沒想到你還有這么膽大的時候,勇氣可嘉,勇氣可嘉?!?p> 眾人也都笑了。
唐瑤輕聲道:“這事我知道,小安子打算趁蕭隋出門了,偷他寫好的文章,想讓他無法同先生交代,結(jié)果被蕭隋和蕭伯伯逮個正著,被蕭伯伯狠狠修理了一頓?!?p> 說完,唐瑤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一珞驚喜道:“阿瑤你想起來了?”
唐瑤怔怔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明明沒有見過蕭隋的。”
蕭安元忙問:“那阿瑤你還記得你八歲那年的事情嗎?”
“八歲時?”唐瑤想想了,“八歲那年好像沒發(fā)生什么大事呀?!?p> 蕭安元還想說什么,卻被白錦音止住了,方想起恢復(fù)記憶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
便沒有提及她八歲被綁架的事,而是笑著講了另外一件事。
“你忘了,八歲那年冬天我們偷偷跑去銀杏山玩,然后我倆掉進了一個雪坑里,結(jié)果回去時,我病了,你倒好好的。”
唐瑤笑道:“那都怪你,是你拉著我出來的,結(jié)果兩個人都快凍成冰了,顫巍巍地走回家?!?p> 蕭安元勉強笑了笑,心往下沉了沉,那時只有他一人是顫巍巍地走回家了,唐瑤是被蕭隋抱回去的。
沈一珞道:“回憶結(jié)束,繼續(xù)玩吧?!?p> 蕭安元背過去慢慢地敲著,慢慢地停下。
球在唐瑤手中,最開心的要屬白景城了。
機會來了,哈哈哈哈。
可還沒等他問,溫晴便搶先說:“阿瑤你認(rèn)為最開心的一件事是什么?”
“沒有?!?p> 說出這個答案時,唐瑤心微微顫了顫,腦中好似有答案,但它卻一閃而過,讓人捉不住。
溫晴沒有再說別的,其實她問這個問題是有原因的,因為唐瑤曾經(jīng)告訴她,她最開心的事就是能同蕭隋在一起。
接著幾人又玩了幾輪,最后因為唐瑤累了,沈一珞將她扶回去,游戲方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