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們把我忘了呢...”
好不容易被放下來的塔爾,先是匆匆去集液室放松,回來就好一番抱怨。
“你們要是不回來,那我被吊著的樣子肯定就要被那個濁白牧師給發(fā)現(xiàn)了?!辈贿^他的抱怨倒不是因為身體上的痛苦,“這種牧師的實力和我們戰(zhàn)士完全不一樣,而且不僅是能打,關(guān)鍵是他們還有各種奇怪的本事,如果讓他有了防備之心,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抓住他了?!?p> “呵呵,抓不住對你難道不是好事?!痹貐s冷笑一聲。
“那可不是,那些濁白牧師也不把我們當人的,要是發(fā)現(xiàn)我被吊著,那肯定會把我滅口的,你不知道,城外的那些家伙真不把我們當人的?!彼柡苁呛ε碌臉幼?,似乎不是裝出來的,“動不動就把我們獻祭掉?!?p> “我看你就在胡說八道,濁白之主的信徒雖然確實很瘋狂,但就是喜歡沒意義的瘋跑,報復(fù)心根本不強?!痹貙τ跐岚仔磐狡鋵嵤怯行┝私獾?,“他們發(fā)現(xiàn)你是叛徒了,最多就不再理會你就是了?!?p> 馬洛斯看了一眼扎特,他猜測自己的叔叔其實對于現(xiàn)在這個情況已經(jīng)很滿意了,他對誘捕后面的那個濁白牧師完全沒有興趣。
“我沒有胡說,真的,我信仰濁白之主只是為了省點飯錢而已,哪里會干那么多瘋狂的事情,但是這兩個外來的家伙真的動不動就殺人,要不是他們實力強,而且大部分城里的濁白信徒腦子都是稀里糊涂的,我都想干掉他們?!彼柕脑捖犐先ズ芟袷亲晕肄q解。
不過馬洛斯卻為他說了一句話:“過去也沒有聽說過僅僅因為有人在濁白之季嘗試奔跑,就有濁白信徒會來襲擊的?!?p> 扎特對此無法反駁,最后只是罵了一句:“這該死的世道,去干活賺錢吧,你也去納爾西的公共浴室干活吧,那里燒鍋爐的工作或者清理木柴的工作都需要人?!?p> 寧靜之月的晚上是不難找到工作的,這也是綠蟹鎮(zhèn)這樣的大鎮(zhèn)比周圍鄉(xiāng)村好得多的地方。
“公共浴室給的薪水一貫不怎么樣...我是打算出城捕蟹的,績效可多不少呢?!彼柋г沽藥拙?。
當然馬洛斯和扎特可不會讓他輕易脫離自己的視線。
他們一行人走過廣場的時候,還碰到了蟹販子瑪拉。
這位紅頭發(fā)的女商人正在收攤,在寧靜之月,下午和傍晚是做生意的時候,捕蟹這種危險的工作必須要安排在夜晚,所以廣場上這時候人倒不是最多。
她看到了塔爾就喊道:“嘿,和我一起出去捕蟹嗎?我給你一天3個塞斯特斯的底薪,抓住一只綠蟹額外算一個塞斯特斯,還包吃,那些掉下來的蟹鉗你隨便吃?!?p> 這條件比給馬洛斯的要強不少,塔爾即使在2級戰(zhàn)士里也是比較強的。
塔爾很是遺憾地擺擺手:“我今年不去捕蟹了?!?p> “是嘛,你不是要給妹妹交學費嗎?”瑪拉有些意外的樣子,“你不是答應(yīng)了其他捕蟹隊吧?我給的底薪已經(jīng)很高了,提成還可以商量的啊?!?p> “唉?!彼栭L嘆一聲,妹妹的學費讓他頭疼,最終還是搖搖頭,“過一陣吧,過一陣?!?p> 他為難的樣子讓扎特和馬洛斯都產(chǎn)生了一些共鳴,有家人在在寧靜教會讀書固然是一個家庭的大機遇,但是對于綠蟹鎮(zhèn)的居民來說,也真是極其難以負擔。
瑪麗接著又喊道:“馬洛斯,你昨晚上這么一跑,有沒有升級???你要是升級了,我也可以給你三個塞斯特斯加提成?!?p> “沒有啊?!瘪R洛斯快速地給予了回應(yīng),并稍微加快了腳步。
“你說啥?”瑪拉沒聽清。
“你個女人,晚上喊得這么大聲,不知道要尊重寧靜之主???!”扎特的喊聲比瑪拉更大。
他喊完之后,就感到一陣口干舌燥,然后猛烈地咳嗽了好幾聲。
“哈哈哈,沒事,沒事,馬洛斯你是個好小伙子,下次就能成功?!爆斃行┎缓靡馑?,她意識到自己干了逼問成績的傻事,如果馬洛斯成了2級戰(zhàn)士,扎特怎么會不喊呢,她連忙把賣剩下的幾只蟹鉗給了馬洛斯以示歉意,“拿著這個,瑪拉姐姐知道你行的。”
她的動作瀟灑而自然,一頭紅發(fā)在馬洛斯眼前甩過,這充滿了熱情和歡快顏色正是馬洛斯喜歡的。
他笑著接過蟹鉗,然后直接遞給了扎特。
扎特并不需要檸檬,直接就把蟹鉗咬碎,然后一口把里面多汁的蟹肉給吃了下去。
他們又走了幾步,來到了寧水池邊,然后開始排隊。
等待凈水的隊伍相比昨夜稍微短一點,剛剛進入寧靜之月的日子大家都等了很久,哪怕比較困難的家庭也會給孩子在這一天買點凈水使用,而且這一天的凈水量也比較足。
正在給信徒供水的艾爾蘭看到馬洛斯他們仨拿著大水桶排到了隊伍后面之后,就舉起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四方形。
后面跟著馬洛斯的幾個人,就停止了排隊,凈水的供應(yīng)還是比較緊張的。
凈水雖然不是免費的,但也不是完全市場化的價格,否則就可以賣得更貴一點。
等到排隊排到馬洛斯他們幾個的時候,艾爾蘭牧師也沒有和他們多說什么,甚至眼神也沒有多給。
馬洛斯想要上前一步假裝朝著錢箱里丟錢,就被扎特拉住,他把這個假裝丟錢的差事?lián)屃?,示意馬洛斯去裝水。
馬洛斯并不認為寧靜之主會在意這點小錢,更何況這是艾爾蘭神甫允許的嘛。
不過他一邊接水,一邊倒是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凈水池的財務(wù)管理幾乎是完全沒有啊,完全是憑牧師的良心?還是神明確實可以以某種方式觀察到每一個牧師的虔誠程度?
馬洛斯最后看了一眼艾爾蘭,對方那雙黑眼睛很是安寧,這也是馬洛斯和大部分羅馬公民眼睛和頭發(fā)的顏色,他平靜地掃過馬洛斯,依然什么話也沒說。
帶著滿心不大虔誠的想法,馬洛斯最終來到了納爾西的浴室。
“你們來啦?!?p> 納爾西看到馬洛斯一行很是喜悅,但是他很小心地壓低了聲音,揮舞手臂表達著自己的快樂。
接過了水桶之后,他稍微看了看確定是凈水后,就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凈水這個東西對公共浴室這個生意來說是最重要的了,但是納爾西身邊有羅馬公民權(quán)的員工太少了。
而向有公民權(quán)的鎮(zhèn)民購買凈水的話,實際上就是購買他們的部分公民福利,勢必要增加不少成本。
所有需要凈水的生意,比如公共浴室和洗衣房,都會傾向于雇傭有公民權(quán)的人來干活。
“那就算你們兩個塞斯特斯加一個阿斯吧?”納爾西確定了凈水沒錯后,報出了一個比預(yù)期中多一點的價格。
“怎么多了一個阿斯?”雖然扎特在擠眉弄眼,馬洛斯還是問了,他覺得有必要搞清楚這個問題。
“唉呀,對門那家公共浴室正在和我搶購凈水呢,我可沒有讓你們吃虧啊?!奔{爾西有些酸溜溜地說道。
馬洛斯這才想起來,納爾西對面的那家競爭對手似乎人流要多不少的樣子。
“馬洛斯,怎么樣?升級了嗎?”一邊倒水,納爾西也問了馬洛斯那個糟心的問題。
“沒有啊?!边@次馬洛斯無從躲避,只好有些頭疼地承認了,“看來我真的是天賦一般呢?!?p> “哈哈哈,不要氣餒,繼續(xù)努力啊?!奔{爾西比瑪拉要成熟好多的樣子,不過他能提供的薪水要差一點,“那你和扎特都是賺一個塞斯特斯又一個阿斯的薪水啊?!?p> “我是2級戰(zhàn)士,那就是兩個塞斯特斯?”塔爾問道。
“塔爾?是兩個塞斯特斯沒錯,不過你不是喜歡出城捕蟹嘛,身體還好嗎?”納爾西對于多一個2級戰(zhàn)士并不反對,但是他有些擔心塔爾的身體情況。
“我挺好,挺好。”塔爾只能勉強解釋道,“我就是覺得河邊最近傷亡率太高了,這幾天不想出鎮(zhèn)子了?!?p> “那挺好,挺好?!奔{爾西看了看塔爾,覺得他雖然口氣惡心,但看上去并沒有什么疾病的樣子,只是提醒道,“你應(yīng)該經(jīng)常找醫(yī)生或者牧師看一下,公共浴室最怕的就是傳染病了,你們知道的,寧靜之主的牧師一貫對不是教會經(jīng)營的公共浴室很嚴厲,這方面一定不能出任何問題?!?p> 他知道口氣惡心是濁白信徒的一個特點,所以這其實也是對塔爾的一個審核。
“好的,好的?!狈凑呀?jīng)暴露了身份,塔爾也就無所謂了。
“好,那你們的工作除了維護鍋爐的運轉(zhuǎn),就是要劈柴,一班四個小時,今天你們先吃飯,然后干后半夜這班?!奔{爾西用比較嚴肅的語氣說道,“扎特你經(jīng)常干這活,我就不讓老員工帶你們了,沒問題吧?!?p> “你就放心吧,納爾西?!痹夭]有稱呼納爾西為老板,對方也不介意。
三個人干這個活已經(jīng)是比較寬裕的了,馬洛斯等人都表示沒問題,然后納爾西就帶他們幾個穿過大廳到后堂去吃飯。
“蘑菇餅隨便吃,葡萄汁或者葡萄酒一人一杯?!奔{爾西說道,“不過不要吃得對付不了鍋爐里冒出來的風元素啊,這個季節(jié)這種東西威脅很大,馬洛斯你跟著塔爾也是一個學習的機會呢,他可是很不錯的戰(zhàn)士,塔爾,碰到比較強的氣元素,你可要頂住啊?!?p> “沒問題,交給我就行?!彼栠B連點頭。
船長我昨晚上一劍把你砍翻到地,臉都趴在集液池里!
“好的,好的,我會好好學習的?!瘪R洛斯笑著點點頭。
“那些個小玩意根本不是問題!”扎特問道,“沒有蟹鉗嗎?”
“自己想吃可以買,一個阿斯一個,周末免費供應(yīng)兩個?!?p> 納爾西這里提供的待遇就比出門捕蟹要差一點了,他說完之后,就去招呼比較重要的客人了。
這個公共浴室并沒有專門的員工食堂,所以有些顧客也在這里吃飯。
“馬洛斯,有沒有升級?”
馬洛斯剛剛坐到位置上,還沒把蘑菇餅?zāi)玫绞掷?,就又聽到了這個問題。
他只好繼續(xù)自己的回答。
這一頓飯馬洛斯吃得很是糟心,哪怕多吃了一阿斯的蘑菇餅都無法抵消他受到的傷害。
在寧靜之月到來前冒險跑步,甚至為此得罪了濁白之主的狂信徒,可是終究還是沒有升級。
雖然大家都說了不少安慰的話,但是被當做沒有天賦的人,確實還是挺難受的啊。
鍋爐房里雖然環(huán)境糟糕,勞動強度很大,但是馬洛斯倒是得到了一點清凈,而且他還揣了一塊蘑菇餅來吃。
“那我去砍柴了?!?p> 雖然實力比較強,但是塔爾倒是知道自己接下來能不能洗掉異教徒的罪行,還是要靠馬洛斯和扎特在艾爾蘭這里說些好話,所以很是主動地就開始砍柴了。
之前他也主動把自己的那份葡萄酒給了扎特。
“唉呀,其實我跟你們說,我真的不是壞人?!?p> “我只是想要給妹妹多一點生活費,你們肯定知道那些純紫牧師沒有額外的錢的話,就不肯給學徒真本事。“
“我妹妹很聰明,她特別需要機會,我死了都無所謂,但不能暴露是濁白信徒,那會連累她的?!?p> 塔爾一邊砍柴,一邊還在給自己洗地,當然馬洛斯知道這部分是真的,他自己堂妹一開始入學的時候經(jīng)常在信中抱怨純紫牧師一個一個都好貪婪。
馬洛斯和扎特則給鍋爐倒水、加柴。
“你下午沒休息好,我來干就行了?!痹叵胍岏R洛斯多休息一會。
“這地方也休息不好,我們一起來?!瘪R洛斯雖然學習了一下午的魔法,但也不愿意讓扎特一個人干這活。
扎特還想再逞強,馬洛斯已經(jīng)提起了水桶。
“唉呀,這凈水不能加得那么快?!北容^有經(jīng)驗的扎特制止了馬洛斯,“我們得先看一看這一爐的情況才行?!?p> 他們一起打開鍋爐,看了看沸水的情況。
鍋爐水翻滾之中,凝聚出了騰騰濁白色的蒸汽。
這蒸汽在加柴口的濃度最高,那里已經(jīng)凝聚出了雖然沒有實體,但明顯不自然的紋路。
馬洛斯很是緊張。
如果是成為船長,學會魔法前的馬洛斯并不會注意到這個東西,但是此時此刻,他發(fā)現(xiàn)這紋路和他下午才學的魔法看著有點像?。?!
雖然肯定不是一個東西,但結(jié)構(gòu)和氣勢上很好幾處類似。
“不用那么緊張,這玩意幾天也未必能凝聚成濁白風元素,就算凝聚出來也就是一個不太強的2級戰(zhàn)士,這東西拉開距離反而有些難對付,會射威力不大,但不要錢的風箭?!?p> “但我們兩個近身對付一個完全不成問題,真正要擔心的反而是毒蟲,這些蟲子在這個季節(jié)飛行能力會更強,毒素也是,要是被咬了,那滋味可不好受?!?p> “不過干這個活,那也是逃不過要被毒蟲咬的,被毒蟲咬了,再碰上濁白氣元素,那就比較危...”
扎特一邊給馬洛斯傳授經(jīng)驗,一邊一鏟子倒進去幾大塊木頭,然而他話說到一半,剛剛還模模糊糊的魔紋一下子就清晰起來,然后撲出來一個半人高的濁白色人形,非常不講武德地就朝著扎特的嘴里鉆了進去。
而在馬洛斯的面前,另一個濁白氣元素也已經(jīng)凝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