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祈福
晉沅君說完,珊瑚猛地一抬頭,一臉驚喜地看著晉沅君,她沒料到,今日自己犯了錯,夫人不僅不罰,甚至還讓自己回家探望親人,夫人果然仁善!
“奴婢謝夫人!”珊瑚說著,又要下跪,卻被晉沅君扶起,晉沅君嘴角銜著清淺的笑意,溫和道:“好了,還不趕緊去收拾收拾回家?”
“是!”珊瑚朝晉沅君福了福身,三夫人對她這樣好,她卻……
珊瑚心緒紛亂,若不是家中急需用銀子,她也不會背叛三夫人,就這一次,以后她便一心一意,留在三夫人身邊,用心服侍三夫人。
珊瑚心中感激,終究是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激蕩之情,匆匆跑回去收拾行李。
晉沅君看著珊瑚離去的背影,原本溫暖的笑意漸漸淡了下來,眸中劃過一道寒光。
當(dāng)日夜里,王府便穿來消息,晉沅君的丫鬟在回家省親的路上,遭遇歹徒,被奸污致死。
“事都辦完了?”晉沅君站在書桌前,手致狼毫,寫完信上最后一個字,收回狼毫,瞇眼端詳著自己剛寫完的字,口中漫不經(jīng)心問道。
“是?!睍狼罢局氖菚x沅君培養(yǎng)多年的心腹,原先她還準(zhǔn)備將珊瑚培養(yǎng)成自己的人,沒料到她卻背叛了自己,既如此,就休怪她手下無情了。
“沒留下痕跡吧?”晉沅君一邊問,一邊將寫好的信拿起來吹了吹。
“是,小姐放心,奴婢找到都是京城外的地痞流氓,并沒有暴露身份?!毙母巩吂М吘创鸬?。
“行了,你下去吧?!睍x沅君點點頭,擺了擺手。
心腹福了福身,便退出了書房,出去后將書房的們扣上。
晉沅君等到寫好的信風(fēng)干,這才將信折好,放進一早準(zhǔn)備好的信封里,從外表看,這封信和先前珊瑚弄污的那封別無二致。
所幸晉沅君自小苦練書法,且十分擅長于模仿旁人字跡,讓她仿照著臟污的那張信紙寫一封一模一樣的,簡直易如反掌。
不過今日這封信倒是幫她除掉一個身邊的奸細,看來長公主的手卻是伸到她身邊來了,然而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長公主想除掉她,她又何嘗不是急著想弄死長公主?
不管晉長盈今日送信的目的是什么,當(dāng)日長公主為難與她,晉長盈卻是站在她這邊的,想來應(yīng)該不會幫著長公主對付她。
晉沅君派人將這封信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到了薛緒手上。
卻說晉長盈這邊,等到紫棠回來,晉長盈正赤著腳斜倚在榻上,白玉小腳從細紗裙擺下隱隱綽綽顯露出來,花幾上擺著一個琉璃盤子,里面裝滿了顆顆飽滿圓潤的黑葡萄。
這西域進貢的葡萄就是不一般,果肉飽滿多汁,傅濯養(yǎng)傷期間,圣上每日賜下來的補藥吃食都不見重樣的,然傅濯不貪口腹之欲,是以大部分都進了晉長盈的肚子。
晉長盈見紫棠回來,嘴里含著葡萄,含糊不清問道:“東西送到了么?”
“回縣主,送到了?!?p> “送到便好?!睍x長盈拈了一顆葡萄送進嘴里,從榻上起來,道:“給我梳妝,讓人備馬車,小姐我要出門。”
“縣主,再過一刻便要午時了,縣主要去哪兒?不若用了膳再去?”紫棠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嘴。
“不了,就現(xiàn)在去,這會兒去了,才能在晚上城門關(guān)之前回來?!睍x長盈擺擺手,拍板道。
“是?!弊咸牟桓也粡?,馬上幫晉長盈梳妝。
等到梳妝完畢,晉長盈上了馬車,馬車往城外駛?cè)ァ?p> “縣主是要去靈臺寺燒香祈福?”紫棠問道。
靈臺寺乃大羲朝皇家寺廟,當(dāng)今太后便是在靈臺寺祈福,至今尚未回宮。
太后是晉長盈生母祁音的親姑母,祁音生前極受太后的喜愛,甚至動過讓她入宮為后的念頭,只是當(dāng)年圣上還未沉迷煉藥,運籌帷幄,又生性多疑,太后為了避免皇帝的猜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后祁音嫁入將軍府,卻難產(chǎn)而死,太后對晉長盈這個侄孫女也頗為偏寵,也養(yǎng)成了原主嬌縱跋扈的性子,然而原主后臺硬,有個重拳在握的爹,又有太后護著,自然是在皇城內(nèi)橫著走。
只是晉長盈來后,便沒怎么進宮探望太后,當(dāng)然不是不想抱大腿,而是因為她與原主性格大相徑庭,時不時總會露出這破綻。
晉威遠常年征戰(zhàn)在外,甚少回府,即便晉長盈有哪里不一樣,也只會覺得是太久沒見,而太后則不同,她與原主感情甚篤,何況能在深宮中爬上太后之位,怎么看也不是個簡單角色,晉長盈怕被太后瞧出什么,便很少在太后跟前露面。
幾月前晉長盈與傅濯大婚,因太后在靈臺寺祈福,晉將軍怕擾了太后清修,是以并未修書稟報太后。
而這次還是晉長盈穿過來,第三次見太后,若是被太后看出有什么不同,她便可以找理由搪塞,何況體內(nèi)換了個芯子這樣驚世駭俗的事情,即便說了也不可能有人會信。
靈臺寺離帝京頗有一段距離,這一路足足走了有兩個時辰,馬車顛簸,晉長盈只覺人都要坐散架了。
“縣主,用點茶吧,這是宿公子專為縣主調(diào)配的養(yǎng)身茶,說是喝了還能美容養(yǎng)顏,讓肌膚更加白皙有光澤呢?!弊咸膶⒉璞f給晉長盈道。
晉長盈接過紫棠手中的茶杯,淺啜了一口,沒想到宿玄用毒在行,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他也能搗騰出來。
【那還不是宿主你之前厚臉皮去問人家。】系統(tǒng)十分鄙夷道。
“什么叫厚臉皮啊?我不就隨口一說,誰知道宿玄會當(dāng)真了,我又沒有強逼著他去弄?!睍x長盈十分無辜,她知道宿玄會用毒之后,就隨口問了問,誰知道宿玄那么較真,拿到養(yǎng)顏茶的時候,晉長盈人都傻了,看著宿玄眼下明顯的黑青時,她就知道讓宿玄一個用毒的去弄養(yǎng)身的,是有些為難人。
“不過俗話說,醫(yī)毒是一家嘛,宿玄會做這種東西也很正常啦?!睍x長盈這么說著,又心安理得了起來。
“縣主,還有一陣才到,先吃些糕點墊墊肚子吧?!弊咸膹氖澈兄心贸鰩妆P精致的點心放到馬車中的小幾上,小幾本就不大,放了幾盤糕點和茶水,已是有些擁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