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
朱元杰點點頭,她已經(jīng)覺得四肢麻木了。
那個大娘心中升起一股佩服和敬意,當(dāng)即問道:
“你們要去哪里?”
朱元杰回答道:
“只要是能暫時安身的地方就可以,我丈夫有病在身,這冰天雪地的,不敢久拖!”
大娘立即拍腿
“去我家,我家就在前面村子里。”
把何仙林扶上牛車,朱元杰探了探他的氣息,雖然有些弱,但是還活著。
果然沒有多久就來到了一個村莊,這個村莊只有七八戶人家,大娘趕著牛車,進了一個土墻院子,院子里栽了有兩顆樹,不過樹葉都掉光了,大娘把幫朱元杰把何仙林扶進屋內(nèi),然后去把牛安置了。
回來以后就生了火,然后開始給何仙林檢查傷口,血液已經(jīng)凝固了,朱元杰輕輕扣掉多余的血塊,一邊流淚一邊給何仙林擦拭著。
大娘看在眼里,這個如花似玉一般的女兒對這個昏迷不醒的孩子有著很深的感情。
“姑娘,不要擔(dān)心,我們這個地方啊,有一種雪玉蘭,只有我們這個地方才有,對于治療這種硬器的傷口,很有奇效。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我去給你弄些來?!?p> 朱元杰輕聲謝過,大娘也好奇,看這孩子身上這傷勢,放一般人身上,估計早就一命嗚呼了,但是這個孩子卻頑強的活了下來,而且這個女娃子,一看就不是普通老百姓人家的孩子,兩個人肯定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房間里越來越暖和,朱元杰在擦拭傷口的時候發(fā)現(xiàn)何仙林的胸口,有一道青紅相間的光暈在閃動一樣。但是當(dāng)她仔細的觀察的時候,發(fā)現(xiàn)又沒有了,朱元杰定了定神,肯定是自己太累了。
等到大娘做好吃的進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朱元杰已經(jīng)趴在何仙林旁邊睡著了,她實在是太累了,長途跋涉,吃夠了風(fēng)霜。
大娘把她扶到炕上她都沒有感覺。
第二天中午,朱元杰突然驚醒了,她想起本來大娘說今天要給何仙林去采雪玉蘭的,自己肯定睡過頭了,心里暗叫糟糕。
匆忙出了門,發(fā)現(xiàn)大娘正在院子里劈柴呢,大娘看著她起了床,笑呵呵的說到:
“醒了?。俊?p> 朱元杰有些不好意思
“大娘,那什么,我們現(xiàn)在去采雪玉蘭還來得及嗎?”
大娘笑了笑,溫和的說到:
“藥都上了,姑娘放心就是。”
?。恐煸懿挥捎X得有些臉紅,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也被打了紗布。仔細感覺竟然有些冰涼冰涼的。
“桌子上啊,有些吃的,你趕緊去吃一些吧,我把這些柴劈好就進來”
朱元杰點了點頭,下午大娘要舫布,朱元杰也幫忙干些小活兒,大娘也越來越喜歡這個勤快的丫頭。
剛開始的時候朱元杰還挺奇怪好像這個家里就只有大娘一個人,通過幾次聊天,朱元杰才知道,丈夫充了軍,死了,兒子也充了軍,現(xiàn)在還沒個消息呢。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去年剛送走孩子他爺爺,如今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還說朱元杰來了,正好有個說話的伴兒。
就這樣時間一天天過去,剛開始的時候一兩天就上山采一次藥,朱元杰也第一次看見雪玉蘭這東西,這種東西長在石縫之間,沒有什么根莖,個體本身也不大,開四片葉子,肉呼呼的,亮閃閃的。根部是血紅血紅的。
半個月以后,何仙林終于再次醒來,知道朱元杰雪地拖行自己二十里地,硬生生的拖到了嵊州的地界,心中感動萬千。
又過了幾日,外面的風(fēng)雪依舊瘋狂的下著,這一場雪竟然下了快足足一個月。何仙林已經(jīng)能起身活動了。他走出門,看著外面久違的天空和景色,心情也變得舒爽起來。
許久沒有活動,他順手打了幾拳,一套拳法沒打完,就覺得還是有一些疼,不能做太夸張的動作。
突然看見地上有一堆木頭,他便開始劈起柴來。
等到朱元杰和大娘去河邊洗完衣服回來,發(fā)現(xiàn)正在院子里劈柴劈得滿頭大汗的何仙林,這才發(fā)現(xiàn),一個冬天所需要用的木材差點被何仙林劈完。
何仙林看見她們回來了,便停下了手中的斧子,笑著說到:
“回來啦,大娘回來啦?!?p> 朱元杰有些嗔怪的走過去,一把奪了他手中的斧子,嘟囔道:
“你傷都沒好呢,瞎胡鬧?!?p> 何仙林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
“鼻子都凍僵了,進屋?!?p> 說著一把接過大娘手中的一盆衣物。
大娘樂呵呵的笑著說到:
“真般配,我去給你們做飯?!?p> 兩個人一笑一鬧的把衣服晾曬了,然后進了屋子。
“以后你可得保重身體,找藥很費力的!”
朱元杰認真的盯著何仙林說到
何仙林捧起她的臉,然后擁入懷中說到:
“知道啦,知道啦,可我也得運動運動,不然像那生鐵一般,還不生了銹?”
朱元杰哭笑不得,以前怎么沒看出來是個耍賴的性子。
“咳,咳,咳……”
朱元杰咳嗽了幾聲,感覺有些不舒服的樣子,何仙林趕緊問道:
“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朱元杰勉強笑道:
“沒事,大概是偶感風(fēng)寒了?!?p> 何仙林點點頭,沒有說話。
吃飯間,何仙林先給朱元杰端來一碗姜湯,叫她先喝了,然后開始吃飯。
農(nóng)戶的生活都比較簡單,今日吃的是一個炒青菜,一個泡蘿卜,還有一個花生米,然后就沒有了。吃飯間。何仙林問大娘:
“大娘,我們這附近哪里有大一點的商鋪嗎?”
大娘說到:
“有啊,這兒往北走,有一個天明鎮(zhèn)。那里商鋪比較多,你想干什么?!?p> 何仙林只是搖搖頭,啥也不說,朱元杰看著他鬼頭鬼腦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大娘和朱元杰又去給何仙林采藥了,按照大娘說。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應(yīng)該都用不上了。
然而何仙林在他們剛走沒多久,自己偷偷也跟著出了門,然后一路往北而去,路上遇到一個馬車,又搭了一節(jié)順風(fēng)車,終于到了天明鎮(zhèn)。
他直接找到最大的那家商鋪,一進門就大聲叫到:
“掌柜的!”
里面一個中年人點頭哈腰的笑著走出來問道:
“客觀,請問您要買什么?”
何仙林走過去,輕輕說到:
“我要買………………”
還未到正午,朱元杰跟大娘就已經(jīng)回來了,回來以后發(fā)現(xiàn)不見了何仙林的蹤影,朱元杰焦急的不行,就這個村子挨家挨戶的問,后來隔壁家的孩子說早上看見何仙林一個人自己跟出去了。
朱元杰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去出,但是只要不是出現(xiàn)被抓或者其他什么狀況就好,于是她就開始在院子門口等,一直等到黃昏時分,何仙林才一路哼著小曲兒走了回來,這小曲兒還是他才學(xué)的。
朱元杰老遠就看見他,一副吊兒郎當(dāng)很悠閑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待到何仙林走進,她卻自己轉(zhuǎn)身進了屋。
何仙林自然知道這是生氣了,連忙進去安慰,大娘看得這小兩口兒女情長的,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你怎么了?”何仙林嬉皮笑臉的說到
朱元杰氣呼呼的問的:
“你去哪兒了?”
何仙林取下背上的包袱,說到:
“咱這不是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聞過酒的滋味兒了么,去鎮(zhèn)子上喝了兩杯。”
朱元杰白了他一眼,也懶得理他準(zhǔn)備出去,結(jié)果被何仙林一把拉住,何仙林神色嚴(yán)肅的說:
“你先別忙,我跟你商量個事兒。”
朱元杰看他煞有其事的,于是疑惑的坐了下來。
何仙林再次對她說到:
“你閉上眼睛?!?p> 朱元杰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但還是乖乖聽話閉上了雙眼。何仙林快速去拿了銅鏡,然后打開包袱,將里面的東西輕輕拿出,然后慢慢的戴在了朱元杰的頭上,然后將銅鏡對著朱元杰。
“好了?!?p> 朱元杰睜開眼睛一看,銅鏡里的自己,頭頂上戴著一頂精致的鳳冠。
眼里的淚水不知道為什么,就不自覺的流了出來,早就已經(jīng)到了待嫁閨中的年紀(jì),這些年來一直都在辛辛苦苦的幫父親做生意,雖然父親偶有提及給自己相一門人家,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這心中,總有些回避,直到自己聽聞他們密謀何仙林,然后自己奮不顧身的前去營救的時候,自己才明白,有些東西是不由自己的。
至于是什么時候開始的自己都不知道,后來的這一路顛沛流離,自己也覺得甚至不覺得辛苦,反而覺得心里很踏實。
何仙林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兒。溫柔的說道:
“這么大了還哭鼻子,不害羞啊?!?p> 朱元杰連忙抹了一把眼淚,嗔道:
“要你管?!?p> 何仙林打趣的笑著:
“我前幾日就已經(jīng)跟大娘請人看過日子了,這個月三十是個好日子,我請大娘為我們倆證婚,好不好?”
朱元杰連忙搖頭,
“不行,不行,我們這樣,那太子妃呢?”
話音剛落,她就知道自己說話了。
何仙林黯然,并沒有什么情緒上的起伏,他站起身來說到:
“我早已不是什么太子了,我現(xiàn)在可是一名逃犯。”
朱元杰輕輕牽住他的手
“好,那我們就在這里,結(jié)為夫妻,余生就做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p> 何仙林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fā),點了點頭。
“去試試我給你買的嫁衣,看看合不合身,現(xiàn)在條件艱苦了一些,委屈你了。”
朱元杰搖搖頭,帶著淚痕開心的說到
“不委屈,一點都不。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