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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山記

南國風,北國雪

風山記 豌豆顛 3061 2020-10-10 12:08:25

  凌晨的時候,篝火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錢多多,朱天文也被冷醒,四人再次上路,按照他們的意思,至少要把何仙林安全送出子午關。

  大風呼呼的刮著,吹得人耳朵生疼,朱元杰畢竟是女兒身,身子弱些,又是一夜無眠,有些咳嗽起來,何仙林將自己的斗篷給她披上,這才暖和了些。

  一行四人翻山越嶺,終于來到另一個小鎮(zhèn),月灣鎮(zhèn),出得此鎮(zhèn),便是出了子午關,幾個人買了一輛牛車,沒有牛,牛車上裝的是喂馬用的干草料,錢多多跟何仙林在前面拉牛車,朱天文,朱元杰裝成父女。

  就在快要出鎮(zhèn)的時候成百上千的箭矢從小鎮(zhèn)出口四面八方射來,朱天文當場殞命,何仙林三人借靠牛車才得以暫時保命。

  突然,箭矢停下,何仙林探頭一看,何求帶著之前近千人慢慢圍靠過來。

  “大侄子!別跑了,你的一切行動都在我的算計之中,乖乖出來,我可以放過你那兩個朋友!”

  何求得意的大聲吼叫道。

  何仙林看了一眼錢多多,說到:

  “對不住了,弟兄”

  錢多多左臂上也中了一箭,他咧著嘴豪放的笑著說到:

  “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間,唯忠義二字,猶死而已!”

  說完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突然爆發(fā),推著一個人推著牛車快速的沖向何求來的方向,并且大聲喊到

  “跟著我!”

  何仙林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一起使勁推牛車,朱元杰雖然沒什么力氣,也來幫忙,三個人就這樣推著牛車沖向何求,何求見事不對,立馬下令繼續(xù)射殺。

  這使得不止錢多多又中了兩箭,何仙林的肩膀上也中了一箭。

  牛車越來越近,何求正準備回馬逃跑,錢多多突然爆起,一步踏在牛車的干草上,飛身一下躍到何求的馬上,并抽出何求的佩劍駕住何求對眾士兵吼到:

  “住手!”

  那些士兵看見何求被挾持,紛紛停手,此時的錢多多已經(jīng)身中數(shù)箭,口吐鮮血,畢竟青州士兵也不是泥捏的,在錢多多飛起的時候,腰部背部又被射成窟窿。

  “你!滾下去!”

  錢多多指著一旁的副將說道

  那個副將不得不聽話,然后錢多多對何仙林使了眼色,何仙林自然明白得。帶著朱元杰快速上了馬。三個人劫持著何求慢慢往后退,眼看就安全了,錢多多大笑著一揮手中的長劍,劍背拍在何仙林那匹馬屁股上。何仙林的馬馬上一下子就沖了出去。

  但是就在此時,一根利箭直接從錢多多的太陽穴對穿過去,

  臉上的笑容還未消失,慢慢的從馬上摔下去,老子這輩子,值了!

  錢多多這樣想著,目光中何仙林和朱元杰的身影越走越遠。

  何求越想越氣,撕心裂肺的吼道:

  “給我追,生死不論!”

  其實何仙林在跑出去沒多遠,背部又中兩箭,朱元杰在他的懷中倒是相安無事。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天色都已經(jīng)漸漸暗了下來,冬天的夜,總是要來的早一些,何仙林的意識開始模糊,馬匹也再也經(jīng)受不住奔跑,一下子摔倒在地,直接把何仙林和朱元杰甩出去十幾米遠,翻滾之中,何仙林被身上的利箭二次傷到,劇烈的疼痛再次把他從意識模糊中拉了回來。

  朱元杰手臂被摔骨折了。但是此刻的她心里完全沒有自己,只想著何仙林的情況,立馬向何仙林跑過去,何仙林見朱元杰沒事,心里也松一口氣,當即強打著精神,拉著朱元杰就開始跑,可是這樣怎么能跑的過馬匹,沒有多久就聽見后面?zhèn)鱽頋L滾的馬蹄之聲,何仙林焦急之下,打量著左右,發(fā)現(xiàn)不遠處有一條河流。于是立即拉著朱元杰跳了下去。

  游到一個河邊的灌木叢下,從上面看不到下面,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漂浮著,冰冷的河水如同無數(shù)針刺,何求看見了何仙林拋棄的馬匹,吩咐士兵就在附近找。

  直到天黑了,也沒有找到,于是全部往山坡上找去,這時的何仙林跟朱元杰兩個人嘴唇都早已凍青,何仙林甚至都已經(jīng)沒有了意識。朱元杰沒有辦法,只能抓起何仙林。游到岸邊,正想把何仙林拖上岸,結果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臂根本使不上勁,此時的她還沒意識到自己的手臂斷了。

  只得用右手奮力將何仙林拖了上來,然后扛在了肩上,步履蹣跚的一步一步沿著河流往下走。

  身體被打濕,夜晚的風又呼呼的刮,朱元杰不止嘴唇烏青,面色也蒼白起來,就這樣一步一步走啊走啊,河流越走越寬,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感覺越來越疲憊的身體,越來越模糊的意識,朱元杰內(nèi)心里笑著說道:

  “能和他死在一起,也好?!?p>  就在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一輛亮著燈火的馬車出現(xiàn)在朱元杰面前,她立馬想要大聲呼喚,結果卻發(fā)現(xiàn)無法發(fā)聲,于是奮力背著何仙林沖向馬車,趕馬車的漢子被嚇一跳,看著這蓬頭垢面的人還背著一個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大聲吼道:

  “什么東西!”

  朱元杰卻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竭力的沙啞的說到:

  “救,救……………………”

  然后便暈了過去,此時那車上走出來一個著裝整齊的老人家,看著地上渾身是傷的兩人,立即吩咐下人,抬上馬車。

  ………………

  秋已經(jīng)過去,冬天除了凄涼,還有一種特別的美,秉州府天門縣,一個莊園之內(nèi),圍墻里的梅花開得甚是鮮艷,幾只亂了季節(jié)的鳥兒在樹上嘰嘰喳喳。

  朱元杰慢慢的醒了過來,突然手臂上的疼痛一下傳來,疼得她咧了咧已經(jīng)恢復如初的嬌嫩嘴唇,窗戶是打開的,一股刺鼻的藥石味道在空氣中彌漫,外面的雪已經(jīng)覆蓋了厚厚的一層。

  她想起了何仙林,于是立馬起身,左右尋找著,結果發(fā)現(xiàn)何仙林就在她的不遠處一個炕上躺著,上半身赤裸,渾身裹滿了紗布,她立馬走過去,探了探何仙林的鼻息,氣息綿長有力,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此時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家走了進來,發(fā)現(xiàn)朱元杰已經(jīng)站了起來,面含微笑的說到:

  “姑娘手臂已經(jīng)斷裂,可不要隨意動換?!?p>  朱元杰立即明白,肯定就是眼前的這個人救了自己和何仙林一命,于是當即跪下磕頭說道:

  “多謝老先生的救命之恩!還望老先生告知名諱,以圖后報!”

  老人家連忙扶起朱元杰,然后說到:

  “老頭子名叫張遠景,就是一個行走大夫,不圖你報答什么?!?p>  然后直接端著手中的藥物,走到何仙林身邊,開始拆起紗布來,他是要給何仙林換藥。

  “多謝張老先生?!?p>  朱元杰也不再多說,安靜的看著他給何仙林換藥。

  “他這個病啊,倒是比你的麻煩的多,有一只箭矢,已經(jīng)傷到內(nèi)俯,需要長時間的靜養(yǎng),這段時間就住在我這里,不要擔心?!?p>  張大夫一邊換藥,一邊對朱元杰說到:

  “你的手臂一會兒我給你配一副膏藥,即便以后不能使力,但不至于就此廢掉,不過以后一定得記住保護好,千萬不能再次受傷?!?p>  朱元杰欣喜萬分,突然想起自己懷中還有一些銀兩,趕緊摸出來遞給老先生誠懇的說到:

  “老先生,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您務必收下,不然我無顏面在您這里久住?!?p>  張老先生看朱元杰語氣誠懇,也沒有拒絕,就收了下來,也沒有看是多少錢,就揣了起來。

  等給何仙林換完藥,老先生又出去弄了一些膏藥給朱元杰敷上,包扎好以后就出去了。

  朱元杰在屋內(nèi)看著何仙林半天,無奈藥石之味重了一些。于是想著出去透透氣,在園子中走了沒一會兒,一個小童端了飯菜過來,朱元杰跟這個童子說了一會兒話,才知道,這個老先生是天門縣有名的神醫(yī),那日正巧去外行醫(yī)回來的路上碰巧遇到了自己跟何仙林,老先生慈悲為懷。也是樂善之人,于是救下了自己跟何仙林。

  秉州現(xiàn)在是張桐的地界,已經(jīng)到了梁國,朱元杰作為一個商人,對這些東西還是比較敏感的,當下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只盼何仙林早些好起來才是,這樣想著,她又走回去了房間。

  就這樣過了七八天,又兩次換藥之后,何仙林已經(jīng)蘇醒,只是因為傷勢太重,不能動換,每日都是朱元杰給他喂食。

  這一天,童子背個行囊匆匆跑進來對兩人說到:

  “老先生被抓走了,老先生臨走前交代我,讓你們二人趕緊離開,否則有殺身之禍。”

  說完一遛煙兒,跑了,朱元杰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耽擱不得。于是什么都沒管,就背起何仙林準備走,何仙林不想連累她,讓她自己離開,她卻執(zhí)拗得很。

  兩人離開后沒多久,一個軍隊將整座莊園包圍,可惜早已人去樓空。

  何仙林其實勉強走得,只是每一步都會扯動傷口。

  兩個人一路往北而走,何仙林告訴朱元杰,嵊州雖然也是梁國的地盤,但始終是要荒涼一些,也相對安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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