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虧宮里幾位大人物看出來她的心思,次次都能以各種理由將人叫了過去。
連寤眉頭皺了半天,干脆出去尋燕桑準(zhǔn)備跟人說清楚時,連尋與剩下幾人在他身后品茶看戲。
“寐之自小接觸的姑娘不多,我還以為他遇上三公主這樣熱情的姑娘,會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不懂如何拒絕?!边B尋看著弟弟離開的背影,“其實公主與寐之一動一靜,若能成,拋開政治問題,倒也般配?!?p> “那可不行?!?p> 唐遠(yuǎn)安放下手中的杯子,忽然坐直了身子,義正言辭道,“莫說他們之間隔著政治問題,就算是沒有,寐之與三公主也不會有結(jié)果?!?p> 宋清業(yè)嗤笑:“何以見得?我倒覺得寐之很有可能招架不住?!?p> 連寤從小不是讀書就是修行,何時接觸過這樣活潑熱情的姑娘,雖然這次出乎他意料地沒有向連尋尋求幫助,但估計這會兒心里正慌得不行呢。
“怎么見不得。”唐遠(yuǎn)安道,擼了兩把袖子,“你們不懂,連大哥,清業(yè)兄,我偷偷告訴你們啊,寐之現(xiàn)在整顆心都在姜二姑娘身上,哪里還看得見別人。”
“……”
話如平地驚雷,連尋一頓,手里的茶險些灑出來:“姜二姑娘?”
唐遠(yuǎn)安攤手,得意一笑:“是啊,姜二姑娘。”
……
連寤剛走至宮中的花園,還沒找到燕桑其人,被突然冒出來的燕卓堵住,往僻靜之地帶了去。
他先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向連寤拜了拜:“連二公子?!?p> 燕卓好歹是一國太子,連寤可不敢受他這禮,急忙扶住人的手臂,慌道:“寐之不敢當(dāng)?!?p> 燕卓也不拘泥,與連寤相對而立:“二公子,可是要去尋桑桑?”
宮里今日隱隱約約的傳聞他一句也沒落下,燕桑與連寤的事,他還專門召了婁旭進(jìn)宮商討。
可惜燕桑與連寤,注定是不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
“是?!边B寤如實告知,同為男子,燕卓又是燕桑的兄長,他以為燕卓在這件事會認(rèn)同他的做法,“在下還是說清楚為好,也保公主的名譽不再因此受損?!?p> 堂堂一國嫡公主,一直往男子住的地方跑,傳出去難免會有損名聲。
燕卓早料到連寤會有這么一出,這會兒也是故意在這里堵的他,把他攔住,才能緩解一點他心底對燕桑的愧疚。
“公子,我有一事相求。”
燕卓猶豫片刻,作勢就要再拜。
連寤眼疾手快,在人拜下去之前及時扶住,松了口氣:“殿下有事不妨直說,不必如此?!?p> 燕卓起身抬眼,直直地盯著他:“我想請公子由著桑桑。”
“?!”
連寤一驚,張嘴就要解釋,“殿下,我已經(jīng)有心……”
“公子放心?!毖嘧恳娝斫忮e誤,也急急忙忙道,“不是強(qiáng)迫公子定要與桑桑怎樣,只需公子暫且放任她如今這些舉動,哪怕是晾著她也好,只不要讓她這么早就知道……”
連寤愣神,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這燕卓太子的要求是怎么一件事,不由得皺眉。
這樣是好事嗎?
連寤勸道:“殿下,這樣對公主來說不是件好事。”
“我知道?!毖嘧拷忉?,“但她這幾日往你那里去時都很開心……至少這幾日,我還不想讓她傷心。”
他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把連寤弄得更加迷糊,他口里的話他也只能聽得懂半句。
燕卓臉上的懇求實在太過明顯,似乎只要連寤一個“不”字,他立刻就又要拜下來。
堂堂太子殿下都如此了,于公于私,連寤都不太好拒絕。
兩人正沉默之際,連寤剛要張口答應(yīng),不遠(yuǎn)處卻驀然傳出婢女一聲大叫,連寤與燕卓抬頭望去,那處的樹木也因此劇烈抖動,驚起一片飛鳥。
“這是桑桑身邊婢女的聲音!”
燕卓大驚,立馬往聲音的來源處奔去,連寤擔(dān)心出事,也顧不得其他,連忙跟在燕卓身后。
確實是出了事。
燕桑正站在樹上,滿面怒容,低頭盯著樹下站著的人,握緊的拳頭泛著綠色的境力,片片樹葉浮在周圍,對準(zhǔn)樹下的男人蓄勢待發(fā)。
樹下的男人輕哼一聲,帶著些笑意,隨手一揮,紫色的境力打出去,輕而易舉震飛燕桑身邊的樹葉,順勢還將燕桑從高處打下。
“桑桑!”
燕卓大驚。
情況緊急。
幸好連寤輕功了得,腳下點地,飛身過去穩(wěn)穩(wěn)接住了人。
誰知低下那人突然發(fā)難,眉間一冷,手中境力對著連寤甩出。
連寤急忙帶著人閃身躲開,境力徑直打在樹干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跡,連寤落地將人放在身后,反手同樣用境力打回,火紅的境力直接將人掀翻在地。
“你!”
巨大的熱浪包裹住他,渾身像被火燒著一樣疼,使得他不得不在地上胡亂打滾以求緩解痛苦。
“賈應(yīng)立,你放肆!”燕卓怒目而視,上去就要與人扭打在一處,但手指一觸及賈應(yīng)立周圍,立即被燙得縮回了手,只能站著呵斥,“這是北御皇宮!由不得你亂來!”
顧著燕卓隨時可能動手,連寤微微思索片刻,收回了境力,賈應(yīng)立方才松了口氣,大汗淋漓,滿身狼狽地從地上爬起,用手背擦去嘴邊因為疼痛大喊時流出的口水,絲毫不懼燕卓:“太子殿下?!?p> 他笑了笑,面帶警惕地瞥了眼連寤這邊的動靜,看著燕卓躍躍欲試的拳頭冷笑道:“我是奉了陛下的令進(jìn)宮,又是皇后讓我來見三公主。殿下可要冷靜,我這一身灰本就不好解釋了,若在與您發(fā)生點什么,陛下與皇后那里都不好交代。太子監(jiān)國,可還不能越過這兩位吧?”
“你!”
燕卓氣極,偏偏又什么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將指尖握得發(fā)白。
他母后打的什么算盤他一清二楚。
賈應(yīng)立囂張咧嘴而笑,轉(zhuǎn)身面對連寤,暗中記下他的模樣,誓要問清姓名后帶著人再來報仇:“這位公子,不知是哪位高人?可否告知名姓?”
他這么陰沉的一眼,嚇得連寤身后的燕桑再往連寤身后縮了縮,露出半個腦袋來對他齜牙咧嘴,又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沒有反應(yīng)的連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