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寒一行人來到包子鋪,這間包子鋪雖然只是一家小店,但是生意卻非?;鸨?p> 老板十分熱情,給每人上了一只大碗,拿著水壺往里倒熱水:“客官,天兒冷了,喝點熱水,暖和暖和?!?p> 楚煜寒卻看著眼前熱氣騰騰的水,沒有動作。
唐晉:“怎么了?”
一旁的陳恒早已經(jīng)笑得不行了:“哈哈,公主,您不知道?楚司直有潔癖的,像這種上面還留有水珠的碗,他用不了?!?p> “真的?”唐晉難以置信的看著楚煜寒,她自己雖然貴為公主,但是一向沒那么講究,該吃吃該喝喝。畢竟,她以后可是要闖蕩江湖的。沒想到這楚煜寒,身子不好,毛病不少。想到這,她看向楚煜寒的表情有些不屑。
楚煜突然覺得唐晉臉上的表情有些刺眼,冷聲道:“誰說本官用不了?”
說罷,他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拿起碗,勉強喝了一口水,喉嚨艱難的動了一下,硬咽了下去。
眾人都看得一陣尷尬。唐晉看了看自己的碗,突然覺得一點想喝的欲望都沒有了。此時,碗里的水竟如同毒藥般,難以下咽。
楚煜寒舉起碗,還要再喝,唐晉連忙拉住他的胳膊,說道:“楚煜寒,不必勉強。”
楚煜寒沒有說話,而是看著唐晉搭在自己的胳膊上的那雙手,若有所思。
這時,老板走過來,問道:“怎么了,客官,是不是水太燙了?我這就給您換一壺?!?p> 唐晉:“老板,不必麻煩了,我們想跟您打聽一個人?!?p> “客官,這您可就問對人了。不瞞您說,我這店面小,全是回頭客。只要來過我店里的,基本都會來第二次,我又記性好,差不多每個客人都認識?!?p> 唐晉:“我想打聽一對情侶,男的叫陳喜,女的叫百花?!?p> 她話還沒說完,老板就有些難過,哽咽的說道:“你們說的是那個可憐的孩子吧,我也是才聽到的消息,百花那孩子,走了。他和陳喜以前經(jīng)常來我店里,但是最近一個月,沒怎么來。直到前幾天,他們又來了,但是兩個人都沒吃什么東西,好像因為什么事,吵了一架?!?p> 唐晉雙眼一亮:“是不是五天前?”
老板:“這個,我真的記不得了,差不多吧?!?p> 楚煜寒:“老板,那天百花有沒有吃過什么特別的東西?”
“特別的東西?”老板思考了一會,說道,“也沒什么特別的東西啊,就是我們包子鋪的包子。啊,對了!陳喜為了哄百花,親自給她做包子吃,百花吃得很開心?!?p> 老板話剛說完,大理寺眾人已經(jīng)起身,匆忙往外走去。
陳恒結賬:“老板,這是包子錢?!?p> 老板:“哎,客官,您的包子還沒拿走呢!”
陳恒的聲音越來越遠:“老板,就當請您吃的?!?p> …………
陳喜是名木匠,早在第一次他來大理寺的時候,楚煜寒就已經(jīng)派人調(diào)查清楚了。
他在“南坡木匠房”做活,有一個師傅,姓安,這個木匠房就是安師傅開的。
當大理寺眾人趕到木匠房的時候,陳喜正在屋里干活,他看到楚煜寒,十分震驚。
楚煜寒好整以暇地說道:“陳喜,別來無恙啊。”
“楚……楚大人。您找我有什么事么?”
唐晉問道:“陳喜,現(xiàn)在你不是應該心急如焚地詢問案子的進展么?怎么,百花在你的心里就這么不值得一提?”
陳喜有些恍然,嘆了口氣說道:“逝者已矣,如果百花還活著,她也不想我這么難過。”
唐晉:“你倒是看得開?!?p> 陳喜:“大人就別挖苦小的了。”
不知道為什么,陳喜給人的感覺和上次完全不同,如果不是確定了眼前之人就是陳喜,唐晉幾乎懷疑自己認錯人了。
楚煜寒:“陳喜,五天前,你是不是在包子鋪親自給百花做包子了。”
“是。我們感情很好,我經(jīng)常給她做包子吃?!?p> “那你們又是為什么在吵,發(fā)生了什么事?”
“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罷了,我和百花就算感情再好,生活中也難免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時吵架,算不得什么。”陳喜看著楚煜寒,問道,“大人,你是懷疑我殺了百花么?”
楚煜寒沒有說話。
陳喜:“我殺她有什么理由么?她是我最喜歡的人,我們馬上就要遠走高飛,我為什么要殺她?”
楚煜寒一時啞口無言:是啊,陳喜實在沒有殺人動機。
“大人如果沒什么事,我先回屋干活去了,您也看見了,我這活多的忙不過來了?!闭f罷,他轉身就要回里屋。
唐晉:“慢著,是因為王晨吧?”
陳喜:“?”
唐晉:“因為王晨要納百花為妾,你不同意,所以……”
陳喜:“大人,我不知道你們口中的王晨是誰,這兩個月,百花不曾向我提起摘星樓的事。”
唐晉:“這么大的事她居然沒有告訴你?我想你們之間并沒有你說的那么恩愛吧?!?p> 陳喜臉上的神情驟變:“你在說什么?我們很相愛?!?p> 唐晉看著陳喜的表情,靈機一動,說道:“可能你們原來是很相愛,也許也曾約定過遠走高飛??墒撬髞聿幌矚g你了,你就殺了她!”
“你胡說!百花怎么可能不喜歡我?”陳喜臉上露出一絲猙獰。
“她如此喜歡你,你為什么要殺她?!”
“……”陳喜一時間竟無言以對,正是他這瞬間的猶豫,出賣了他自己。
當他停頓的那一剎那,他就知道自己完了,雖然他已經(jīng)無數(shù)次的設想過大理寺的人來找自己談話的場景,每個有可能出現(xiàn)的問句都編出了無懈可擊的答案。
但是,他終歸忽視不了自己的內(nèi)心,從殺死百花的那一剎那,他的內(nèi)心就備受煎熬,無時無刻都在天平的兩端掙扎。
一個聲音告訴他,他是對的,,另一個聲音告訴他,他是錯的。
唐晉的話,正問出了他內(nèi)心的猶豫。所以在那一瞬間,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而現(xiàn)在,面對大理寺眾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他知道,說什么都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