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為了討沐櫻關(guān)心,祭神川竟然真的將那個冰淇淋吃得一干二凈。
沐櫻問他:“是不是很好吃?”
他說了句還行,但其實那個冰淇淋他一點味道都嘗不出來,甚至還覺得吃下肚有些不舒服。
衍血一族天生味覺有缺陷,除了鮮血,吃進嘴里的東西,不論酸甜苦辣,統(tǒng)統(tǒng)嘗不出味道,身體甚至還會因為吃進人類的食物而變得虛弱不適。
但近年來,大多數(shù)衍血一族混跡在人類之中,為了更真實的扮演人類的角色,他們往往都會長年累月的克制訓(xùn)練自己。
第一是對鮮血的克制,他們通過無數(shù)次的“飲血”試驗,讓自身不至于一嗅到鮮血的味道就失控,暴露身份。
第二則是人類食物的訓(xùn)練,大多數(shù)混跡在人類中的吸血鬼,會像一個普通的人類一樣,吃任何食物,甚至下得一手好廚。
他們做這些,只為能夠更好的掩藏自己吸血鬼的身份。
而祭神川既不需要掩藏自己的身份,又不喜扮作人類生活,所以他從未去適應(yīng)人類的生活方式。
那涼涼的冰淇淋在他肚子里像一團碎冰一樣,怎么都散不來,弄得他有些不舒服,但能忍受。
街邊的霓虹燈跟約定好似的,在某個點嘩然一下,全部亮起來,七彩斑斕的燈光,琳琳散散。
由于坐過站,且沐櫻還在車上睡了一覺,耽擱了點時間,再加上他們出門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時分。
所以現(xiàn)在太陽已經(jīng)完全落了山,夜色來臨,去爬山看日落已經(jīng)不可能了。
沐櫻便將目的地換成逛夜市。
她將祭神川拉到行人少的地方,怕去夜市那種人潮擁擠的地方,祭神川控制不住對鮮血的渴求,出手傷害行人。
她伸長脖頸,問祭神川:“你現(xiàn)在餓不餓,渴不渴?”
祭神川覺得她突然這樣問有些莫名其妙,搖了搖頭。
“你要不先吸點我的鮮血墊墊肚子?我怕你呆會到了那種人潮擁擠的地方,控制不住對鮮血的渴求,出手的話,就麻煩了?!便鍣淹郎翊ǖ捻樱朴频恼f。
祭神川聽她這話,嘴角溢出笑意,他敲了敲沐櫻的頭,說:“不是什么人的鮮血都能誘惑我的?!?p> 他這么一說,沐櫻就聯(lián)想到自己血液的特殊性,她想,祭神川什么厲害,當然不會同普通的吸血鬼一樣,將普通人類的鮮血視為美味。
于是她淡然一笑:“那就好。”
祭神川便隨著她穿梭在人來人往的夜市街頭,人潮擁擠,生怕祭神川與她走散,沐櫻特地在路邊小攤買了根別人求姻緣用的紅繩,一端系在自己的手上,一端系在祭神川的手腕。
祭神川默默的看著她系紅繩,覺得小小一根紅繩拉遠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便順著紅繩,一把牽住了沐櫻的手。
“紅繩會斷,這樣牽著,我們就不會走散?!彼镑纫恍?,惹得沐櫻老鹿亂撞。
夜市里各種小吃擺得到處都是,沐櫻眼大肚皮小,看見什么便買什么,拿不完,便讓祭神川幫忙拿。
沐櫻吃得津津有味,時不時的將食物遞到祭神川嘴邊,祭神川都嫌棄的別過頭去,沐櫻便沒再管他。
逛完夜市之后,沐櫻又帶著祭神川去逛了商場,買了一大堆所需物品。
祭神川跟著她,就像個干苦力的一樣,大包小包的擰,且還任勞任怨。
逛完街后,沐櫻便與祭神川慢悠悠的往住處走。
沐櫻住的地方,需要經(jīng)過一個豪華的午夜餐廳門口,也就在經(jīng)過那個餐廳門口的時候,他們迎面遇見了瑰拉。
瑰拉一身深V性感長裙,挽著一個中年男子的手臂,迎面走來。
沐櫻一眼便看見了瑰拉,而瑰拉一眼看見的,卻是她那高貴優(yōu)雅,傲冷如霜的神川大人,擰著大包小包的購物袋,嘴角還掛有難得一見的笑容。
她差點下巴都驚掉,愣在原地邁不出步伐,一雙眼不可思議的看了看祭神川后,又惡狠狠的瞪著沐櫻。
沐櫻看見她那眼神簡直有要將她生抽活剝的想法,雖是在這繁華擁擠的人行街頭,但若是瑰拉出手的話,沐櫻是打算不計后果的與她相斗的。
祭神川看出了她們眼里的火花,他冷冷的掃了一眼瑰拉,拽了拽那條綁住他與沐櫻手腕的紅繩,對沐櫻說:“我們走?!?p> 多一個眼神都不肯分給瑰拉。
“神……神川大人!”祭神川與沐櫻從瑰拉身旁走過的時候,瑰拉的手伸出,擋在沐櫻的身前,有不讓她走的趨勢。
祭神川一個眼神投過去,瑰拉立即面容扭曲,蹲在地上,一副很痛苦的模樣。
他身旁的那個男子趕忙討好的對她噓寒問暖,不知道她吸血鬼的身份,一把將她抱在懷里,滿臉擔(dān)憂的準備往醫(yī)院狂奔。
祭神川拉著沐櫻走,瑰拉的視線一直鎖定住她們漸行漸遠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見。
這一刻,滿腔的妒忌與恨意充斥著她的腦海,她回想自己這悲劇的一生,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為了祭神川,而他,卻連一個眼神都不樂意分給他。
他對她是那么的高冷無情,但對沐櫻卻骨子里溢出溫柔。
她恍然想起遙遠從前發(fā)生過的事,她不顧自己的性命,以柔弱的身軀沖出人海,為他擋箭,說:“生為他,死也為他!”
他卻冷冷的對她說了一個:“滾”字。
她遙想這么多年來,活著的每一天,都在規(guī)劃著有他的未來,煞費苦心的為他鋪路,他卻對她一如既往的鄙棄,連讓她呆在他身邊伺候他,照顧他的機會都不肯給她。
往事歷歷在目,瑰拉被那個男人抱在懷里,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她對沐櫻的恨意,疊加到一個至高點。
那個抱著她往醫(yī)院趕的男人,看到她眼角的淚,心疼得直皺眉,揚言要為她解決這個世界上,所有讓她不開心,或者看不順眼的人。
瑰拉身上的痛意緩解,收起淚珠,嬌滴滴的在他懷里撒嬌,問他:“我讓你幫忙開采的基地,進度怎么樣了?”
“一切進展得都很順利。”男人那寵愛的眼神,停留在瑰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