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櫻姐,不要管我們,不要再扯這些花藤了,我們沒事……”
達(dá)旗大聲的朝沐櫻喊,使出全力試圖掙脫這些薔薇花荊棘。
他渾身刺痛得不行,看到沐櫻鮮血淋漓的雙手,他心中難過至極,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安逸辰的氣息漸漸微弱下來,他微睜著雙眸,虛弱的喊著沐櫻的名字,讓她不要再白費力氣,這些薔薇花荊棘帶有古老的魔咒,非種花之人不能解開。
沐櫻也知道憑她這樣,很難救出安翼辰和達(dá)旗,可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在自己面前痛苦煎熬的死去。
她絕望的看著索安莫尼,索安莫尼兀自嘆了口氣,將視線移向別處。
順著他視線移動的位置,沐櫻一抬眼,便看見了祭神川。
寡淡的月色之下,他只身停在高聳入云的樹尖,輕如鴻毛,那雙健壯的黑色翅膀微微展開,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沐櫻,表情清冷。
從沐櫻這個位置看,他周身都被渡了一層慘白的月光,他光是站在那里,就耀眼的讓人眼前一亮,贊嘆他那獨特的氣質(zhì)與外貌。
隔著遙遠(yuǎn)的距離,沐櫻在看祭神川,祭神川也在看她,她們的視線撞在一起,交織出一種復(fù)雜的情緒。
“祭……祭神川?!便鍣褟埩藦堊?,看著他揮動翅膀,輕盈的飛到她的面前。
他雙腳一落地,那雙翅膀便消失不見。
“祭神川,你放過他們,他們不是有意要闖入你的地盤的。”
這一刻,沐櫻感覺自己卑微極了,她對祭神川說話的聲音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他不高興,葬送了達(dá)旗與安翼辰的小命。
祭神川的雙眸落在沐櫻那雙鮮血淋漓的手上,眉頭以沐櫻看不到的弧度微微一皺,他大步走到沐櫻的身前,一把將還站在薔薇荊棘中的她,拉入懷中。
那些纏繞在安翼辰與達(dá)旗身上的荊棘花藤迅速的褪去,達(dá)旗與安翼川的身子重重的跌落在地。
他們已經(jīng)痛得暈了過去,所幸雖然滿身是傷,但還保留著一口氣,要不了多久,他們身上的傷就會自動愈合,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
見祭神川沒有對他們起殺心,沐櫻松了一口氣,“祭神川,謝……謝謝,我會盡快帶他們離開這里?!?p> 沐櫻躺在祭神川的懷中,發(fā)現(xiàn)他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的臉上,心跳不禁控制不住的加速跳動。
“沐櫻?!奔郎翊▽⑺龔膽阎蟹畔?,小心翼翼的將她那雙被扎的鮮血淋漓的雙手握在手中,看著她的眼睛,問:“痛嗎?”
沐櫻吃了一驚,她沒想到祭神川會這么溫柔的問出這兩個字,這一刻,她的心中無疑是暖的。
她恍然覺得,這么多年,做了無數(shù)絞殺任務(wù),受了無數(shù)次傷,從來沒有人問她痛不痛,問的都是“還能堅持嗎?!?p> 她內(nèi)心柔弱的那片天地不爭氣的因這兩個字而備受感動。
意識到自己內(nèi)心正在蔓延出不該有的感情,她趕忙將手從祭神川的手掌中掙脫出來,背在身后,“不痛,小傷,很快就會愈合。”
沐櫻風(fēng)輕云淡的說,害怕自己偷偷藏起來的心事被祭神川發(fā)現(xiàn),她趕忙跑過去查看達(dá)旗與安翼辰的傷勢。
祭神川臉上的表情微微不悅,他走到沐櫻身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輕輕一用力,將她圈在懷中。
“沐櫻,你知道的,我殺人不眨眼?!奔郎翊ㄒ恢皇秩ψ°鍣训难恢皇謱⑺鳖i間的頭發(fā)順去一側(cè)。
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沐櫻就知道,他的獠牙即將刺破她的血管。
她沒有反抗,祭神川只是在她的脖頸上停留了片刻便離開了,似乎并沒有吸食太多沐櫻的血液。
片刻,他放開圈住沐櫻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說:“我可以不取他們的命,放他們離開,但你得答應(yīng)我一件事。”
沐櫻心中一沉,心想人命關(guān)天的事,就算祭神川讓她上刀山下火海,她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
剛這樣想,祭神川便說:“我不要你上刀山,也不需要你下火海?!?p> 沐櫻眼珠一轉(zhuǎn),盯著祭神川望,心里疑惑他是不是能看穿她心里在想什么。
祭神川繼續(xù)說:“我讓你答應(yīng)我的事,還沒想好,先欠著?!?p> “噢?!便鍣演p輕應(yīng)了一聲,“那現(xiàn)在我可以帶他們離開了嗎?”
再不離開,她生怕達(dá)旗和安逸辰突然醒過來,那樣的話她不太好和他們解釋。
“就這么想趕緊離開,多一刻都不愿留?”祭神川眸子有些許失落,他話說得很小聲,沐櫻沒有聽清楚,“嗯?”了一聲。
“罷了,你走吧。”祭神川在看沐櫻,發(fā)現(xiàn)她一門心思都放在地上躺著的那兩個人類身上。
“索安莫尼?!彼傲艘宦?,索安莫尼立即出現(xiàn)在他身邊,知曉他的心意,索安莫尼對沐櫻說:“走吧,沐櫻小姐,我送你們離開?!?p> “勞煩了?!便鍣芽戳艘谎奂郎翊ǎ呀?jīng)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她,站在薔薇花從中,背影莫名的傷感。
索安莫尼像擰袋子一般,輕輕松松的兩只手分別擰起達(dá)旗和安逸辰,將他們?nèi)舆M車中,沉默不語,車速開得飛快。
和平常一樣,沐櫻在什么都沒看清的情況下,車就已經(jīng)開到了城市燈紅酒綠的街頭,停在沐櫻小區(qū)的樓下。
索安莫尼看沐櫻這瘦瘦弱弱的身子,便索性送佛送到西,將安逸辰和達(dá)旗給擰去了沐櫻的住處。
索安莫尼看起來有些不高興,以至于沐櫻想對他說謝謝,他都沒給沐櫻這個機會,直接開車離開。
沐櫻仔細(xì)檢查著安逸辰和達(dá)旗身上的傷,已經(jīng)恢復(fù)得差不多了,只不過,他們一身衣褲盡是鮮血浸出的紅色小點。
許是太累,他們躺在沙發(fā)上睡了過去,沐櫻便抱來被子給他們蓋上。
忙完之后,去沖了個熱水澡,沐櫻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夢中又夢到祭神川,夢到他站在薔薇花海中,那遺世獨立的孤獨背影。
夢見他朝她伸手,說歡喜她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