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你很懂我?
封山在逃離了丞相府之后,找了一個角落從身上扯下一塊布條條,隨意的包扎了一下,今天真是時運不濟(jì)。
是的,封山是不會承認(rèn),這次輸?shù)迷蚴且驗樗涔]有陸清澤高超。
等到在外頭處理好了傷口,又吃了些食物飽腹后,瞧著外頭夜色降臨,沒有那么容易被抓住后,封山方才出去,趁著夜黑風(fēng)高,往風(fēng)凝宮走。
殊不知,后頭跟著一個鬼魅一般的身影。
“娘娘,封大人來了?!?p> 芬芳對于封山還是比較敬畏,甚至于多了那么幾分喜歡的意思。
只是封山太高冷了,高冷到她無法接近。
聽到封山回來,安凝露明顯興奮了不少,一掃被陸云琛毀壞的心情,連連招手:
“快讓他進(jìn)來?!?p> 成功了吧?
不管成與不成,安凝露都相信封山的能力,他不會讓她失望。
封山被招呼進(jìn)來時,面色鐵青,自從成了暗衛(wèi)的頭領(lǐng)后,哪怕退居幕后,他再也沒有打過敗仗。
多少年了,一直是沒有對手。
可是這次。
他敗了,敗給了一個年僅二十的年輕人。
他二十歲的時候,還不過只是個小兵,武功還算頂尖,他的師父夸他是十年難遇的奇才,說他天生適合就吃這碗飯。
他信了,二十五那年,他橫空出世,成了歷屆年紀(jì)最輕的暗衛(wèi)頭領(lǐng),世人艷羨,家鄉(xiāng)的父老鄉(xiāng)親以他為榮,他這一生平步青云,直至如今。
卻在中年時遭受打擊。
封山一進(jìn)來便徑直跪下,“撲通”一聲,是膝蓋直直落地之聲。
“屬下未能完成任務(wù),是屬下失職。”
他的頭顱低垂,芬芳站在安凝露身旁,瞧著那個素來高高昂起的頭顱,此刻低垂,多少年了,他一直都是那高高在上的模樣。
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里,一切都不是他的對手。
安凝露面色漸漸冷了下去。
“輸了?”
又像是無法置信一般:
“一個女人都解決不了?”
對她對他期望太高了嗎?
也難怪啊,那個時候陸云琛急沖沖的奔出去,一直沒瞧見回來,她還以為是封山成功了,陸云琛在同她置氣。
原來是這樣??!
“屬下,輸在了榮親王手里?!?p> 封山感覺自己臉頰火熱,這是他的污點。
安凝露聞言,那張素來精致的臉上,出現(xiàn)了裂痕,又是陸清澤!
“又是那該死的!”
她一把將將手中握著的四角梅花杯甩在地面上,梅花杯應(yīng)聲而碎,一如封山的心情。
“陸清澤的武功現(xiàn)在比你高了?”
安凝露心下突然開始焦急起來,陸清澤成長的太快,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封山雖不想承認(rèn),卻還是點了點頭:“是?!?p> ……
封山逃走之后,陸清澤與葉淺柔相處進(jìn)入了短暫的和平。
甚至于,還有些親近了。
瞧著陸清澤還沒有要走的意思,葉淺柔指著角落里頭的一張小案桌,道:“來下盤棋?!?p> 陸清澤沒有動。
他反而還偏過頭凝視了葉淺柔良久,把葉淺柔都給盯得不適應(yīng)了,方才開口:
“你沒中銷魂散?”
葉淺柔驚訝,原來他瞧見了。
那他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
葉淺柔突然心里頭閃現(xiàn)了幾絲慌亂,那他有沒有發(fā)現(xiàn)她武功很不錯這件事?
心里頭一瞬間閃出很多念頭。
但是最后,她還是點了點頭,沒有去否認(rèn):
“是?!?p> “如何做到的?”
陸清澤訝異,那么近的距離,明明他瞧見了那銷魂散就那樣灑了過去,他也沒有瞧見她逃。
“你沒有躲不是嗎?”
多少人面對銷魂散不堪一擊,成為魚肉。
葉淺柔點頭:“是?!?p> 陸清澤還是和上輩子一樣,眼光這么毒辣。
“銷魂散對我沒有作用?!?p> 不止銷魂散,一切抑制武功類的迷藥,對他而言,都沒有作用。
“原來如此。”
陸清澤了然,雖然感到驚訝,卻還是沒有再問。
世間一切,都有她的因果關(guān)系。
葉淺柔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之前一直這么擔(dān)憂的瞧著我,是因為怕我銷魂散毒復(fù)發(fā)?”
真是個悶騷。
陸清澤面色未變,只是那耳尖漸漸紅潤起來。
“在做夢?”
葉淺柔忍住了,只是心里頭偷笑,真是一如既往嘴硬心軟??!
她沒有再繼續(xù)逼問,有些事情,點到即可。
見葉淺柔沒有答話了,陸清澤自顧自的走到了小桌案上坐下。
“來一局?”
葉淺柔應(yīng)聲,“好勒。”
和陸清澤多久沒有下過棋了?
她記不清了。
那還是上輩子的事了。
“你黑我白?”
葉淺柔點頭說“好”,這時突然發(fā)現(xiàn),陸清澤已經(jīng)不在她的面前自稱本王了。
真是個好兆頭呀。
上輩子也是如此。
當(dāng)一個人在你面前不在表明身份,這人才是真正把你當(dāng)了自己人。
戰(zhàn)況一觸即發(fā),上輩子陸清澤的棋技可真好啊,說起來,她之所以會下棋,還是因為陸清澤的原因。
那是她第一次萌生了一種想法,她想退隱江湖,想丟掉“殘雪”這虛假身份,只想做回葉淺柔,普普通通的葉淺柔。
能與陸清澤白頭偕老,廝守一生的葉淺柔。
那時候,她和陸清澤隱居在山林中,建了一個小木屋,開拓了兩塊菜地,養(yǎng)了幾頭牲畜,閑暇時間,陸清澤就帶她去下下棋。
最初打得牛頭不對馬嘴,好在她聰慧,理解能力強(qiáng),很快就棋技大漲。
陸清澤那時候總是會滿意的點頭感嘆:“孺子可教也?!?p> 她笑著與陸清澤打打鬧鬧。
黑子在棋盤中相比白子多一枚,黑子先出,就像她永遠(yuǎn)走在陸清澤的前頭,陸清澤緊隨其后一般。
哪怕后來棋技上漲,她也沒有再選擇白子過。
陸清澤還是上輩子的棋技,一下子,葉淺柔就察覺了出來。
她是多么了解陸清澤啊!
時間慢慢過去,陸清澤伸手放下白子的手愈發(fā)平穩(wěn),心頭卻在暗暗心驚,葉淺柔很懂他的棋路和想法。
這是這么多年頭一遭。
落子的一瞬間,他也開了口:
“你很會下棋?”
實際他想問的是,你很懂我?
這念頭如冬后野草,野蠻叢生,不斷綻放,直至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