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初堯想,若他沒有替父親說那些好話,母親或許依舊會極度的討厭父親,也就不會因為被父親拋棄而瘋掉了……
靳歡大著膽子起身走到韓初堯的背后,輕輕摟住他。
她的側(cè)臉挨著他有些硬的頭發(fā),垂落在他胸前的手略微沁出了些許的汗。
靳歡有些許的懊惱,自己也太緊張了些,她穩(wěn)住顫抖的呼吸,說:“初堯哥哥,你還有我呢,我以后絕對不會趕走你,你也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她其實也害怕的,怕有一日,自己會被拋棄,會見不到韓初堯。
靳歡伸出小拇指,央求道:“我們拉勾勾?!?p> 韓初堯的脊背有些僵硬。
他看不到身后的靳歡,只能看到女孩白皙的手臂和小小的,除了小拇指,其余四個手指握的緊緊的手。
陽光下的塵埃似乎是在開心的跳躍,窗上掛著的風鈴輕輕響了幾聲,韓初堯注意到自己的心跳失控了。
是緊張,還是歡喜?
也或許都有。
他抬起手,看似有些笨拙的勾住眼前干凈有力的小拇指,輕輕拉了幾下。
沒有松開,兩根小拇指堅固的聯(lián)系著。
那么,靳歡,你就絕對不可以離開我了。
他壓下喉間的哽咽感,說:“好了,我們拉鉤了,你可要記住了,歡兒,這約定,期限是永遠?!?p> “嗯?!?p> 少女欣喜悅耳的聲音從耳上傳來,酥酥麻麻的緊。
他緩緩一笑,愜意的享受起被陽光與靳歡溫柔擁抱的時光。
靳歡也不說話,他們就這樣安靜的待著,直到韓初堯想到了什么,說:“歡兒,有件事我還沒和你道歉?!?p> “嗯?什么?”
“昨天下午的時候,你應(yīng)該是被我嚇到了吧?”
“呃……也沒有啦?!苯鶜g也有些抱歉,她昨天的舉動怕是也讓韓初堯很難受的。
韓初堯輕輕嘆了口氣,他繼承了父親溫潤俊美的長相,即使是嘆氣,也不像他人那般老氣橫秋,或是不倫不類,而是溫和儒雅的,像是美人偶感惆悵。
“歡兒,有我在,你不需要遷就任何人,包括我。昨天是我不好,我不該用那樣的態(tài)度對你,我只是……”
頓了頓,韓初堯才再次開口,聲音卻輕了些:“想到了我的母親?!?p> “我其實很不喜歡發(fā)誓,歡兒。”
他說的很鄭重,聲音有些沉郁:“6歲那年,母親要我發(fā)誓,若我去見了韓家的人,她就會死在我的面前?!?p> 聞言,靳歡的手抖了起來,韓初堯輕輕握住那青蔥玉指,繼續(xù)說:“有一天,我在學校附近遇見了一輛只有司機在的黑色保時捷,同行的還有我們家的鄰居,她回去以后就和我母親說沒想到也會有富人來小縣城,并把車牌號說了出來?!?p> 韓初堯默了默,關(guān)于小時候的事,總是需要極大的勇氣才能說出來。
“母親聽后臉色大變,她知道父親最愛保時捷,也曾在新聞里看到過那輛車牌號?!?p> 明明光線溫暖,他的睫毛卻像是染上了一層寒霜,輕輕的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