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高漱過口之后,穿著浴袍就下來了,因為不想再經歷一遍昨天的事,所以陳筱沒去找換的衣服,依舊是睡衣,頭發(fā)被發(fā)簪隨意的固定在頭上,額前有些碎發(fā)散了下來,撥到兩邊形成了一個簡單的劉海,馬爾高看到她盛起最后一道菜,就去盛了飯。
這丫頭做的這些炒菜還是很合他的胃口的,以前吃那些面食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只是現在總覺得這樣的炒菜更加美味,不知道是菜肴本身的美味還是看到這個小丫頭做飯的樣子的滿足。
家里的碗碟似乎沒有成對的,每種款式都是一套,總共有五種,要是有兩套一樣的就好了,馬爾高這樣想著。
“你幾點回來的?我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陳筱一邊夾著食物一邊詢問。
“七點吧,我也經不起連續(xù)通宵兩天啊,回來也就直接睡下了,”馬爾高夾了一塊魚肉放到陳筱碗里,熟練的一點都不像第一次這么做,為什么她會覺得兩人有一點老夫妻的感覺?其實她不太喜歡別人給她夾菜,卻也還是在疑惑以及驚訝中吃了下去。
“第一天晚上為什么沒睡?認床?”陳筱有些好奇,聽見這話,馬爾高動作一頓,臉上多了些不自然的神色。
“嗯”,馬爾高還是點了點頭
“你還有這毛???”陳筱覺得這件事出現在一個海賊身上簡直不可思議
“新得的喲,”又是那奇怪的尾音。
吃完飯,馬爾高洗碗,陳筱負責擦凈,這樣的場景還真是熟悉啊,只是身邊的人由薩奇變成了馬爾高。
“噗,想起了薩奇先生,他還好嗎?”
“沒人比他更能蹦跶了,整天想著上岸,”馬爾高想起兄弟們那一天天憋屈的上躥下跳的樣子,忍不住無奈,這半年的時間把那一年的戰(zhàn)斗全都補回來了,剛開始聽到要戰(zhàn)斗還興奮到不行的家伙,一個月的時間就嚷嚷著海軍是一群喜歡打仗的瘋子。
“你們是多久沒上岸了?”
“大半年了吧,你離開之后過了大概半年我們就去了那個弗瑞登,就是在那里遇到了那個小姑娘,之后就在也沒能靠岸了,想想你在船上的時候,我們好像一直就很順利的前進,一個敵人都沒遇到過,”真是一段令人懷念的平靜時光,馬爾高忍不住感慨。
“然后,就是這長達十個月幾乎沒有間斷的戰(zhàn)斗,海軍那邊是一波接一波,也不近戰(zhàn),打不過就跑,雖然丟了面子,但是人員還真沒傷幾個,我們卻因為持續(xù)的戰(zhàn)斗已經疲憊不堪了。”馬爾高想起之前那段時間就忍不住苦笑,他們不弱,但是也實在是經不起這樣的人海戰(zhàn)術,太磨人了。
“那你為什么還能過來?”這么艱難的境況馬爾高居然還能出現在自己這里,她實在是理解不了
“海上被狠狠地打擊,陸地上有些人就閑不住了,有群人蹦跶的太過了,海軍抽了不少人手去對付他們了,我們得了機會找了個無人島歇一歇?!瘪R爾高這段時間真的太累了,白胡子主要負責戰(zhàn)斗,其他的事情都落在了他的頭上。他就是太過勞累了,白胡子實在看不下去了,就打發(fā)他出去走走,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丫頭,他很想見她,然后打了個電話就飛過來了。
對于那群陸地上的黑幫,馬爾高猜想應該就是那丫頭委派的那個人,說到底,這些也不過是他們的一場戲。
另一群應該就是革命軍了,兩個軍隊長可不是鬧著玩的,革命軍應該是進行報復了,用無數黑幫和革命軍的鮮血來染紅幕布,再用海賊的尸體搭建舞臺,這究竟會是一臺怎樣的大戲?
陳筱把毛巾遞給馬爾高擦手,之后兩人并坐在沙發(fā)上。
“馬爾高先生有沒有想過不當海賊之后去干什么呢?”
“不當海賊嗎?小時候就想著繼承家里的手藝,去買茶葉吧,或者開間茶館?”聽見賣茶葉,陳筱想起某信上的茶葉妹妹,又想了想如果馬爾高去賣茶葉,這個還有點有趣,所以沒忍住笑出了聲。
“抱歉,你繼續(xù)吧,”陳筱捂著嘴不敢看他。
“這個很好笑嗎?”馬爾高對她的反應有點奇怪,賣茶這確實是他最開始的想法啊,雖然已經是三十幾年前的事了。
”不是,那個,噗嗤,反差有點大,我先,我先笑一會兒,”一想到馬爾高茶里茶氣的給自己編個故事,然后去騙人買茶葉,這畫面簡直太搞笑了。
馬爾高看到她的反應有些無語,買茶葉怎么了?讓她笑成這樣,大概一分鐘之后,陳筱終于停了下來。
“現在呢?醫(yī)生?”陳筱一邊擦去眼角的淚水一邊問。
“是喲,要是最后能在大海上活下來就去當醫(yī)生吧,我的醫(yī)術還是不錯的,”馬爾高摸了摸自己的胡茬似乎是很認真的思考著,到時候他可以開一家醫(yī)館,讓這丫頭給他打下手。當然如果她想去做些其他的,他也很樂意。
“啊,馬爾高先生是位很棒的醫(yī)生,”看著馬爾高認真的思考著,陳筱也真心夸獎。馬爾高的醫(yī)術確實已經很厲害了,她所在的醫(yī)院里大概也沒幾個醫(yī)生能比得上馬爾高。
“馬爾高先生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才當了海賊呢?”她突然有點想去了解一下這個男人。
“就是發(fā)生了一些糟糕的事情,其實是先當了小混混然后才成了海賊,”馬爾高的腦海中又回憶起那個被大火吞噬的村子,那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完全忘記了,但是沒想到在聽到莎蘿的名字之后,那些逝去的東西會再一次淹沒自己。
“好了好了,都過去了,”陳筱見到他臉上閃過悲傷的神色,忽然甩開拖鞋在沙發(fā)上跪直身體,伸手撫摸著馬爾高的菠蘿葉頭發(fā),馬爾高看到她的動作先是驚訝,然后有些哭笑不得,這些三十幾年前的事情他早就不在乎了。
“我真好奇你到底生活在一個什么樣的環(huán)境里?”馬爾高拿開她的手,無奈的說著。
“那我說了你可別嫉妒”,對于自己的國家她還是很驕傲的。
“行”
“我19歲之前沒見過抽煙的同齡人,從沒見過別人打架,遇到的最恐怖的事是在路上被一條狗追,至今為止,只去過兩次酒吧”陳筱簡單的訴說了自己的經歷。
“這可真是,你簡直是比溫室里的花朵還要柔弱的存在,”馬爾高承認,他確實有些羨慕了。
“是嗎?馬爾高先生覺得那個環(huán)境怎么樣?”看著馬爾高羨慕的表情,陳筱眼中的熱情卻褪了幾分。
“對于我們這樣的人來說大概就是天堂了吧”,這是真話。
“是嗎?可是對大多數人來說,那個世界和這里大概是一樣的吧,有人曾經說過,人間就是第十八層地獄呢”聽見這樣的言論,馬爾高是有些震撼的,那樣無疑是天堂的地方為什么會被形容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