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禮尚往來
“這床,看著有些眼熟呀!”林一一指著里面的那個龍鳳雕花圓床道,“難得見你不學(xué)小狗撒尿?。 ?p> “龍鳳雕花圓床,成親時一般用龍鳳雕花床,我讓工匠將這床打成圓形,取圓滿之意?!?p> 林一一又指了指窗下的那個原木色雕花矮案問:“那,那個小臺子有什么說法?這個高度應(yīng)該是梳妝臺,不是書案,怎么也用了鶴紋?!?p> “你不說說我會學(xué)小狗撒尿?諾,印了我的痕跡,你描眉染甲也都有我的痕跡!”
“幾日不見,鶴兄口才見長??!”小姑娘調(diào)侃道。
被調(diào)侃之人卻變了臉色,三步并做兩步走到矮案前,一把將人摟在懷中,鉗住她的脖子道:“誰是你鶴兄?鶴兄也是你能叫的?”
林一一:“那叫什么?”
“叫夫君,不對,夫君是成了親才能叫的,還得等些日子?!柄Q鳴想了半天,突然靈光乍現(xiàn),“叫鶴鳴哥哥!”
小姑娘憋著笑問道:“那叫哥哥,不成親了?”
“親得成,哥哥也得叫!”
“那個,房間沒書桌?”
鶴鳴搖了搖頭,得意的說:“沒有”。
小姑娘轉(zhuǎn)了個身靠在他的懷中:“那我平日里處理公務(wù)怎么辦?”
“園子里有書房,我專門另設(shè)了一處?!?p> “看看去?”林一一充滿期待的望著他。
鶴鳴笑著搖搖腦袋:“不給看!”
“明明就有,為什么不給看!”
“不給你看,你就會期待,你期待,就想早些嫁給我!我說過,要讓你期待嫁給我!”
林一一哪里肯放棄這個大開眼界的機會,撒嬌道:“已經(jīng)很期待了,帶我去看看吧!”
“不給看!”
知道鶴鳴是個說一不二的,今天就是磨破嘴皮子也沒用。所以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二人在院子中逛累了,便去了錦鯉池喂魚,一尾尾花色鯉魚圍過來,一口一口的吃著他們丟下去的魚食。
林一一環(huán)顧著這個偌大的院子,猜想估計得不少錢。
突然想起年前交稅的時候,德聚樓的賬面上,一年的凈利潤竟然達到了八千五百四十兩白銀,她見過德聚樓的菜單,以那個價位和玄塵百姓的消費能力,根本就不可能有那樣的收入。
想了半天,林一一還是決定問他:“有一件事,于公于私,我都想問你?!?p> “什么事兒?”
“德聚樓一年能賺多少錢?”
鶴鳴愣了一下,又很快恢復(fù)過來,說:“年底交稅的時候,你不是看到賬本了嗎?去年賺了八千多兩銀子?!?p> “你確定那八千五百四十兩白銀都是德聚樓賺的?我覺得你私下還有其他營生。”
鶴鳴從小罐子中捏了一小撮魚食灑進池中,一群錦鯉爭相吞食,趁著月光,他望著池中的錦鯉道:“林師爺,去年農(nóng)歷十二月收的稅款,如今已經(jīng)是農(nóng)歷三月了。你才反應(yīng)過來,我那個小小酒樓根本就賺不來這么多錢嗎?”
“所以你的錢都是哪兒來的?”
鶴鳴問:“你知道酒樓最賺錢的是什么嗎?”
思索了半天,林一一答:“酒!”
“對,就是酒,整個玄塵,大大小小的酒坊,酒樓,客棧,攤子,就連東街茶攤子的酒都是出自德聚樓。所以整個玄塵最有錢的不是開金鋪的顧老板,而是我。礙于大哥的身份,我不好名正言順的做生意,所以旁人只以為我是個留戀酒樓酒館的浪蕩子。怎么樣,林師爺對我這個不偷稅漏稅的浪蕩子還滿意嗎?”
“你還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林一一輕挑眉毛,問道。
“很多!需要你花很多時間,很多心思在我的身上來尋找?!?p> 望著他的側(cè)臉,林一一第一次燃起了強烈的好奇心,曾經(jīng)她以為鶴鳴就是鶴鳴,簡簡單單,平平淡淡。但是今日她迫切的想要探索他身上的一切:“鶴老板,那我們就來日方長?!?p> “好呀,林師爺!”
風(fēng)吹過水面,水面漾起層層波紋。
“起風(fēng)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
二人出了大門,便回了林一一現(xiàn)在住的那座小院。
院子里點著燈,小菱在廚房看著灶上的雞絲粥,她害怕林一一在衙門忙的太晚,忘記吃飯。
福子正在擺弄院子里的那些花草,花草大多都是鶴鳴送給過來了,林一一寶貝的很,生怕自己伺候不好給弄死了,故而,福子總是很上心的對待它們。
“我回來了,小菱,福子。門口的燈可以收了”林一一說,“不用每天都在門外給我留燈。”
福子將門外的燈收了進來,道:“燈得留!不然天黑了,你找不到回家的路怎么辦?”
“福子說的對?!柄Q鳴在一旁應(yīng)和道。
聽到林一一的聲音,小菱趕忙將煨好的粥端了過來。
二人便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喝著粥,那個木盒子還擺在桌子上,鶴鳴伸手將那木盒子拽到自己的面前,剛要打開就被林一一一把拍了回去。
鶴鳴明知故問:“有秘密?”
“誰還不能有點兒花生米大小的秘密了,小菱,到我妝臺的第二層第三個格子里把那個紫檀盒子拿過來。”
不一會兒工夫,小菱便將那紫檀盒子放到了桌子上。
“諾,送你的!”
鶴鳴邊開邊問:“什么呀,神神秘秘的,還用紫檀的盒子去放?!?p> 盒子一打開,鶴鳴的眼睛都亮了,一塊巴林雞血石放在一塊白色的兔毛上。在燈光的映襯中,渡上了一層淡淡的黃。
那巴林雞血石的一側(cè)被雕上一直栩栩如生的小鶴。根根羽毛,清晰無比。
加上雞血石本身的紋理,那鶴便仿佛在山川大河之間遨游般灑脫。
“你看底部?!?p> 鶴鳴將那雞血石翻過來,見自己的名字就刻在底部,心中狂喜不已:“你刻的?”
“嗯,字是我刻的,畫不是!”
“這雞血石哪兒來的,這般品相的雞血石,一錢便要百兩,這塊雞血石至少五百多兩,以你的俸祿,根本就買不起,何況這只鶴應(yīng)該是京中易竹先生的手筆?!?p> “你說的那個易竹先生,是不是左眉長了一顆紅痣的那個老爺子?!?p> 根據(jù)她的描述,卻是易竹先生不錯,鶴鳴問道:“你認識易竹先生?”
“年前剛到京中,我在茶館遇見他和人賭骰子,身上沒了什么錢,就把這塊兒雞血石拿出來賭了。我看品相不錯,還雕了鶴。想著你應(yīng)該喜歡,就玩了兩把,把它給贏了過來。我覺得這先生名字取得不好,易竹,易主。多少錢財好東西都留不?。 ?p> “等一下,你去賭錢了?”
“那個,小賭怡情,大賭傷身,這石頭挺好看的,你不是缺個印章嘛!”林一一心虛的低頭直喝粥。
鶴鳴看了看手中的印章,又看了看心虛的人兒,戳了一下她的腦門:“下不為例!”